迭戈会战之后,奥地利军队撤走了在卡尔卡雷之类的要塞和关隘的防御。
博立厄命令在马塞纳正面的武克塞维奇师扔掉大部分辎重,快马加鞭退到了波河上的重要据点皮亚琴察防御。
等法军前锋进抵皮亚琴察的时候,奥地利人已经把所有人的船弄到了河对岸去,并且在河岸上下营。
波河对面的奥军有大概一万多人,比法军要少很多。
何况法军刚刚赢得一场大捷,士气正盛,正常情况应该能一鼓作气掩杀过去。
但是波河阻止了法军。
这河在米兰以南的平原上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东西走向,正好把平原切两半。
河面的宽度最窄的地方也有七八十米,水深也超过了可以涉水的深度,必须得依靠浮桥或者渡船才能过去。
所以法军只能看着河对岸的奥军没办法。
波河有三个渡口,一個在下游很远的地方,要迂回需要绕一个非常远的路,另一个在上游撒丁王国境内的瓦伦扎。
因为撒丁王国没有对法国宣战,理论上讲安宁是不能走瓦伦扎过河。
因此奥地利军把部队全部摆在了皮亚琴察对岸,一字排开。
5月15号,安宁抵达了波河南岸,看着对面的一字排开的奥地利军队,只能大皱眉头。
在拿破仑战记中,打波河一战之前,拿破仑先打服了撒丁王国,于是获得了在瓦伦扎渡河的机会。
他安排了一个佯动作战,自己亲率主力在瓦伦扎摆出要渡河的样子,同时对撒丁王国的人放出风声,进一步加强了要在此地渡河的印象。
然后他派出一大半的军队,迂回到皮亚琴察渡河。
要不是奥地利的主将博立厄元帅察觉到了拿破仑的动向,提前跑路,可能拿破仑会在波河平原上彻底歼灭奥地利军团的主力。
但是现在,安宁没有进行这个作战的空间了,因为控制瓦伦扎的撒丁王国没有参战。
整个战场的正面因此被大大压缩了,安宁只能从敌人重点防守的皮亚琴察渡河。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渡河强攻难度太大,而且奥地利人退到波河之后立刻就开始修工事。
现在皮亚琴察正面已经竖着一溜炮垒。
强行渡河肯定会损失惨重。
安宁骑着马站在波河南岸,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犯了难。
见他这样犯难,拿破仑建议道:“我们可以到下游去渡河,迂回过来。”
安宁摇摇头:“波河上还有好几条南北走向的大河分割平原,这些河最后都汇入了波河,从下游走不但路远,还要一路过很多条南北向的河才能迂回过来。”
拿破仑撇了撇嘴,又建议道:“那我们换一个思路,上游的瓦伦扎,撒丁王国只有一只小部队在这里防守,我们可以突袭这边,借个道。
“奥地利人肯定没有想过我们会不顾撒丁王国的感受,强行通过撒丁王国的国土!”
安宁:“那后勤呢?”
拿破仑:“迂回的部队仅凭随身的粮食和弹药作战,迅速击溃敌人之后从皮亚琴察接受补给!”
话音刚落贝尔蒂埃就摇头:“这太冒险了,而且还有外交风险,撒丁王国会有很大意见的。”
拿破仑:“有意见让他们和巴黎提啊,关我们什么事?”
贝尔蒂埃还要反对,安宁开口了:“拿破仑这个建议不错,可以迅速击溃当面敌军。”
贝尔蒂埃:“将军!您就不担心外交吗?”
安宁撇了撇嘴。
撒丁王国又不是教皇国,撒丁王国是有部队的,他有好几万可以野战的部队,而且距离法军地中海海边的补给线又很近。
万一撒丁王国突然参战,掐断了安宁的补给线,那情况就糟糕了。
拿破仑的战史里,也是先打服了撒丁王国,才转到米兰以南和奥地利军队决战的。
万一自己还没搞定正面的博立厄,撒丁王国参战,那就真的是腹背受敌了。
当然那种情况还有一个解法,就是快速突击米兰,在米兰搜集补给——对,只是搜集补给,可不是抢劫。
安宁想了想,问贝尔蒂埃:“是不是可以先和撒丁王国沟通,要个军事通行权?”
贝尔蒂埃:“当然可以,但是这要派使节去撒丁王国的首都都灵,还要和他们谈判,估计得在波河南岸驻扎一个月以上。我的建议是,趁着现在我军兵力优势,强行渡河。
“奥地利军队丢掉了大部分的重型火炮和辎重,他们一定没有多少弹药储备,只要强攻上几天,他们就会因为补给耗尽撤退的。”
安宁咋舌:“贝尔蒂埃啊贝尔蒂埃,在你眼中我军士兵就只是资料上的数字吗?不,不能如此浪费我军士兵的生命,我要再琢磨一下有什么办法能多快好省的攻破敌人波河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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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在皮亚琴察驻扎下来没几天,巴黎那边就传来了正面战线的消息。
迪穆里埃在正面战线,打败了武姆泽元帅率领的神圣罗马帝国联军。
安宁拿到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
他一直用的原来历史上1796年的局势来套现在的局势,所以他以为正面战线会一直打得磕磕绊绊,要靠自己在意大利打出的辉煌战果来改变局势呢。
后面的剧情安宁都想好了,自己扫平北意大利之后围攻曼图亚要塞,奥地利连续几次派人来给要塞解围,结果自己打出了好几个大胜。
最后要塞被攻破,自己厉兵秣马准备从北意大利进逼维也纳,逼迫神罗停战,把躲在维也纳的路易十六和玛丽皇后交还法国。
结果迪穆里埃在正面打败了武姆泽!这剧本一下子就不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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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神罗皇帝弗朗茨二世也在和自己的大臣们商议对策。
神罗帝国宰相威尔姆公爵对弗朗茨二世说:“陛下,我军在北意大利和莱茵方向都遭遇了惨败,现在的局面非常的不乐观,如果两线法军齐头并进的话,帝国在兵力上会相形见绌,恐怕不得不调动卡尔殿下的军团。
“另外,持续的败战对帝国的威望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恐怕会影响我们在波兰问题上的立场啊!”
弗朗茨二世咬着牙:“他妈的,法兰西的事情怎么会这么糟糕!”
威尔姆公爵叹气道:“那毕竟是法兰西啊,虽然国内的革命削弱了他的实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其实威尔姆公爵这个说法是不对的,其实革命提升了法国的实力,但作为一个大贵族,他不可能承认这种事。
弗朗茨二世:“那现在怎么办呢?”
“当务之急是尽快和法国停战,然后把您的姨妈和姨夫送回法国。”
“这样不会有问题吗?”弗朗茨二世问,“他们不会……”
“不会的,”威尔姆公爵信誓旦旦的说,“您的姨夫离开法国这么久了,法国人也没有废除国王,反而表现出拥立奥尔良公爵为新的法皇的倾向。说明您姨夫在法国还是有一定威望的。”
弗朗茨二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终拍了拍手:“好,就这么办!我也已经受够了我姨妈在维也纳的那些小动作!我马上写信给法国的国民议会,表达我们送回国王和停战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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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巴黎的国民议会。
吉伦特派的布里索正在演讲台上慷慨陈词:“各位!随着我军在正面战场上的节节胜利,尤其是迪穆里埃将军的辉煌胜利,奥地利的皇帝向我们屈膝求和了!
“但是,我们应该欢迎那个国王和他的奥地利娘们回来吗?不,绝不!他已经背弃了法国,我们绝不欢迎叛国贼回来!
“仔细想想那位锁匠国王,和他的奥地利娘们,在法国就没干什么好事情!我们应该有一名新的国王!”
“反对!”马拉拍案而起,“现在的法国已经是公民的法国了!我们应该建立共和国!就像北美那样!”
布里索:“胡闹!英国人当年光荣革命,也是建立了一个公民的国家,但是他们最后选择了迎回一个国王!而且现在,保王党的势力依然很大,尤其是乡村地区,大家还是需要一个国王的!
“为了法国的稳定,我提议,莪们应该从现有国王家族谱系里面,选择一位正统的继承人!就像当年英国人在光荣革命后做的一样!
“幸运的是,我们现在就有这样一位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奥尔良大公爵的儿子!我提议表决,拥立他为路易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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