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帝俊谋算红云,并未露出太多行迹,他人也无理由找太阳宫麻烦。因此他也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当下两位娘娘心中悲苦,只是苦苦哀求,声音如泣如诉,当真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只是镇元子心中有气,并不为所动,只安慰道:“帝俊并未失德,只有一番灾劫,却无性命之忧。机缘一至,自然脱得大难,尔等宽心就是,何必急于一时?”
常曦娘娘哭诉道:“我等与帝俊结合体之缘,幸赖道友说媒大功,此事洪荒众生尽知。如今新婚刚过,便要孤雁失偶,道友其忍心乎?”
此时距他们成婚之时,其实已有数十年。不过大神通者,寿命近乎无尽,区区数十年,在他们眼中,便跟弹指一般。因此说是新婚,也无差错。
常曦娘娘容颜殊丽,此时梨花带雨,软语相求,镇元子也不由心中有些烦躁。
他掐指计算因果,心头暗道:“帝俊终是以后天庭之主,此时不过是一时之难。因此顺应天意,结个善缘,于日后也有好处。红云虽多半是他们所害,但已成事实。我若意气用事,倒有些不智了。”
想罢,颜色稍霁,道:“娘娘也无需激我,你等姻缘,乃是天定,自有上天庇佑,我镇元子自也不会做错媒人。”
顿了一顿,道:“也罢。我便暂时借与你们一宝,助你们行事!”说罢,拿出一宝,乃是玄龙印,对两位娘娘道:“此印内含神龙元气,若将其佩于身上,骗过龙族,当无问题。二位娘娘可使一位携带此印,前往太阳宫,相机救出帝俊与东皇太一道友。事成之后,再将其还与贫道。”
其实玄龙印中有玄敖存在,为盘古所化群龙之主,功效哪里只是如此简单?不过财不露白,否则平白惹人眼红,多有事端,所以镇元子才故意轻描淡写,只将最简单的功效告知。
两位娘娘都是大喜,羲和娘娘抢着道:“我去!我去!”常曦娘娘性格随和,不好相争,又放心不下,对着羲和娘娘左右细细叮嘱了一番,方才放她前往太阳宫去了。
不说常曦娘娘等候,且说羲和娘娘佩了玄龙印在身,又变化一番,化作一普通妇人样貌,前往太阳宫而去。
那太阳星巡逻之龙众,见了羲和娘娘,觉察到她身上的龙气,也不怀疑,只以为是法力高强的龙身变化,反而对她毕恭毕敬,不敢过问。
羲和娘娘见此,更是放心,大摇大摆,在太阳星上闲逛。不过片刻,便问清了太阳宫并帝俊和东皇太一的情形。
原来烛龙自攻占了太阳星,与凤凰、麒麟三分其地。龙族当仁不让,分得了东南边的最好的一块地盘,太阳宫也在此地之内;凤凰一族分得西南边一大片地盘,也是不差;麒麟族却分得了北面一大块地盘。
太阳星天天在洪荒上空逡巡,若从洪荒大地往上看,就能见到太阳星上,右边有群龙飞舞,左边有凤凰遨游。麒麟一族居北,却是难以看到。此时三族刚吞食红云,施惠洪荒,因此洪荒众生,皆是景仰崇拜。因此之故,便有一些洪荒普通种族,依此时景象,描下图腾,左边为凤,右边为龙,中间为日,也有上加一麒麟者,领部族朝拜不绝。此图辗转变化,传到后世,便成了龙凤戏珠、龙凤呈祥等图案,表吉祥、繁荣之意。此乃题外之话,不表。
龙族在太阳星站稳脚跟,便将帝俊和东皇太一藏身的东皇钟一并搬到太阳星上,依旧还囚禁在盘龙大阵之内,让群龙日夜不停,攻击东皇钟。东皇钟虽然是至宝,被如此当做靶子攻击,法宝虽然无事,其中的帝俊和东皇太一即便再强,却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羲和娘娘听了,暗暗焦急,表面却装作没事一般,转身往盘龙大阵去了。
合该帝俊与东皇太一命不该绝,将来有入主天庭之数,烛龙看着群龙日日攻击东皇钟,虽然是东皇钟一天比一天暗淡,其中帝俊与东皇太一元神日渐虚弱,不过了无新意,也相当无聊。他想如此下去,帝俊与东皇太一迟早绝命,因此也不天天守候,渐渐放松了警惕。
羲和娘娘赶到之时,烛龙正好不在,只有一位苍龙主事。羲和娘娘故作威严,上前道:“族长有言,帝俊与东皇太一身受重伤,已难反抗,因此令我携带东皇钟,前去见他。”
那苍龙见羲和娘娘身上龙气聚集,更兼玄龙印对龙族都有压制之功,因此就像看到上位者一般,也不敢怀疑盘问,便将东皇钟予了羲和娘娘。
羲和娘娘见妙计得手,心中大喜,悄然出了太阳星,下洪荒去了。
等烛龙得知原委,已然追之不及。
羲和娘娘见了镇元子与常曦娘娘,还了玄龙印,又拿出东皇钟,施秘法唤出帝俊与东皇太一二人。
帝俊与东皇太一受了此劫,身受重伤,颜色灰败。现在重见天日,只觉得宛如隔世一般。
帝俊与两位娘娘见了,相拥而泣,既喜且悲。喜得是大难不死,夫妻重逢;悲的是中了烛龙奸计,失却妖族江山,此时又身受重伤,不知何时才能修回神通,找烛龙算账。
两位娘娘又将镇元子相助的原委说了,帝俊与东皇太一都是感激不尽,致谢不已,皆道:“道友恩德,我等永生难忘。”
镇元子道:“二位道友命不该绝,只是经历一番磨难,勿得惊慌,须知真金自不怕火炼。贫道也只是顺天行事而已。”
帝俊道:“虽然如此,道友救命大恩,不可不报。”沉吟一番,又对镇元子说道:“前次我等成婚之时,曾赠与道友一枝月桂。以道友之志,想必已将其善加栽培。”
镇元子道:“正是如此!”
帝俊道:“以道友之能,此树定能成活,当无疑问。只是此树成长缓慢,又离了太阴星,比之太阴星月桂,失了一些妙用。我这两位拙荆,都是太阴之神,莫如让她们以太阴之元气,对此树加以培植,若是如此,一年之内,当能开花结子,其神妙比之太阴星月桂,亦相差不远矣。”
他本想以扶桑树相谢,只是突然省起自己连太阳星都丢了,哪里还有什么扶桑树,思之再三,便想了这个法子来感谢镇元子。
两位娘娘听了,陡然想起女娲娘娘之语,暗道自己糊涂。若是当初领悟,必可早早说动镇元子相助,何必苦苦哀求?
镇元子笑道:“道友所言,贫道之愿尔,只恐有损两位娘娘贵体,如何敢当?”
太阴元气,乃是两位娘娘修炼的根本,用得一些便少一些,所以镇元子有此一说。当即帝俊言道:“救命大恩,无以为报,我等岂能爱惜羽毛,吝啬若斯?”坚决要行此事,两位娘娘也是赞同。
当下镇元子道:“既是如此,就愧领了道友一番美意。”说毕,便将月桂从地书之中取了出来。
那月桂虽然离了太阴星,可也有太阴神壤培植,地书之中又是生养宝地,因此也长得亭亭直立,枝冠繁茂,毫无萎靡之态。四人见了,都是佩服,道:“道友栽培有方,我等不及多矣!”
当下两位娘娘各自输入一股太阴元气到月桂之内,镇元子仍然将月桂摄入地书之中。
此事已了,四人辞了镇元子,向妖族聚居之地行去。一路上商议来商议去,无有定计。此时异族已然稳居太阳星,妖族实力大减,帝俊与东皇太一又受了重伤。思来想去,只能先将伤养好,再做道理。
此番二人之伤,着实严重,尤其是东皇太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更是雪上加霜,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养得好了。
且说烛龙自占了太阳宫,心中舒畅,大赏群龙,日日欢庆。他在太阳星上,俯视洪荒,见众生都匍匐在脚下,自觉已成洪荒之主,众神之王,自我感觉异常良好,连帝俊与东皇太一逃逸,也并不如何放在心里。
红云未殒、龙族实力未涨之前,他对龙族还加强约束,不让他们惹事生非。只是如今龙族实力大涨,连他自己都已经飘飘然,对麾下的约束,也自然松了许多,龙族行事,也渐渐肆无忌惮起来。
开始之时,洪荒之中还有许多妖族反抗,只是一一被龙族扫平之后,反抗的种族越来越少。渐渐地洪荒大地,便以龙族为尊。龙族麾下的整体实力,还胜过东王公与西王母。
数百年一过,洪荒再无种族敢反抗龙族权威,龙族行为也日益乖张起来。他们性情暴躁,又不喜蛰居一处,活泼好动,便在洪荒之中,到处游荡,遇到稍有不顺意者,便喷太阳真火攻击。那太阳真火猛恶无比,后天五行之物,都能燃烧,一被沾上,便再难熄灭。因此不仅生灵受难,洪荒大地,也被其搅得一片乌烟瘴气,百族流离失所,生存艰难。
烛龙也知这样不是办法,只是龙之性情,最是自由。此时再要收束龙族,为时已晚。先前他是麻痹大意,这才让龙族日益骄横。如今却是力有不逮,想要治理,也有心无力了。
因此洪荒生灵怨气冲天,龙族渐渐失德。
正是:
祸兮福所伏,
福兮祸所倚。
遭祸莫太悲,
得福莫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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