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包过木剑的黄裱纸折了只纸鹤,随手拍死只蚊子夹在其中,轻轻在鹤头上弹了一指。
纸鹤飞进房间中。
“走吧,都说魔都是不夜城,我还是头一回来,去外滩瞧个热闹。”
潘贵祥小心翼翼地问:“这就完事了?”
我笑道:“完事?这才刚开始,几个雀子能顶上我的脸面吗?我出来做了仙爷,是要给师门挣脸,不能让我那真神仙的师弟瞧笑话。刚才那同参要是识趣,老实传贴赔礼,这事才能算完,要是觉得根底深,想要硬挺,嘿嘿,术士跑海,先要挣脸面,然后才能拢宝气,他不给我脸,那我就只能自己讨了。”
潘贵祥试探道:“您还有个师弟呢?”
我说:“正经仁义海的传承,哪能没有师兄弟,号称一脉单专的,多半都是维持不下去,差一口气就灭门了。这门派传承讲究的就是个人多势众才能扛事。我这一辈同门九个,我行八,师弟只有一个,却是我们九个中最强的,金城这一趟本应该他来,只不过临时有事耽误了,所以才轮到我。前阵子还来信想替换我呢。今天这个脸色我要是挣不回来,不得让他笑话死?”
潘贵祥道:“他们要是不识趣,那就是要斗一斗了?要不要我在魔都本地找铁肩子帮忙传个话,有些时候,可能只是误会,话一传,结就能解开。”
“该传的话我已经传完了,就不劳烦潘总跑动,以后我要是来魔都的话,倒是还得请潘总你给带个路。走了,看看不夜城去。”
我一拍潘贵祥,哼唱道:“遥望着杀气天高,不由人心中如火燥恼得俺无明火起发咆哮哪怕他千军万马,怒一怒平川踏扫!”
说是不夜城,其实这个点外滩已经关灯,黑漆麻糊一片,没什么看头。
草草绕了一圈,便即往回赶。
潘贵祥已经挺不住了,换了我来开车,下午一点恰好回到大河村。
车停院门前,睡得迷迷糊糊的潘贵祥惊醒,茫然地往窗外看了看,怔怔地道:“我们回来了?”
我道:“这一趟辛苦潘总了,回去好好休息养伤吧。”
潘贵祥完全清醒过来,神情复杂地看着我说:“一个对时,往来两千公里诛敌,老仙爷,真是在世仙人呐。”
我道:“在世仙人可不是我这样的,等有机会给你见见我师弟。”
潘贵祥道:“能做您的门下,是我这种铁肩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说句实在话,地仙会其他四位老仙爷可远没有您这样的气魄。”
我哈哈一笑,道:“四位老仙爷各有各的本事,他们的气魄也都不小,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以后不要这样评价了。”
潘贵祥深深低头,道:“我想去探望一下强兵兄弟。”
我拍了拍他,没说什么,推门下车,与他一起进了何家小院。
包玉芹正坐在屋里指着窗台大骂。
骂的是柳妙洁,骂她不是东西,害了她儿子,转头就跑了,诅咒她不得好死云云。
我与潘贵祥一进院,她就隔窗看到了,赶紧停嘴,出来迎接我们。
何强兵的状态没什么变化,看起来已经相当稳定。
潘贵祥拉着他的手说了半天,只得到一堆嘿嘿嘿的傻笑,不由有些伤感,叹了半天气,转头对包玉芹说何强兵这个样子身边不能没个人,要是她同意,他愿意帮何强兵说个媳妇。
包玉芹听了却说她儿子都现在这样了,不能坑人家好姑娘,她自己照看着就行。
潘贵祥就说他先把人找来,看对方自己的意愿,要是同意结婚,就给何强兵做媳妇,要是不同意结婚,就请来当保姆,每月给开工资,这钱他来出就行。
他说话极有技巧和说服力,几番劝说下,便把包玉芹给劝动了,但包玉芹还是强调了一遍得人家姑娘愿意才行。
潘贵祥打包票说他也是做正经生意的,不可能干那种犯法的事情。
从何家出来,潘贵祥向我告辞,我把战俊妮的名片给了他一张,告诉他有时间去见一见。
看到手中的名片,潘贵祥表情有些异样,说:“战女士是您的门下?”
我摆手说:“这妮子的来头大,哪可能给我做门下,算是朋友吧,我在她现在的生意里有些股份,怎么你认识她?”
潘贵祥道:“正想结识她,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想不到还能在您这里借着光。”
我问:“你找她有事?”
潘贵祥含糊地道:“这位战女士最近风头极盛,棉纺二厂改制出售这档子生意,全省上下不知多少人盯着,本以为落到仇公子手里,哪知道她却横空出世把买卖劫了去,原本最被看好的仇公子却是连家都被端了。有人想结识她,跟她一起做买卖。听说,她背后是邵家?”
我说:“别瞎猜了,她背后不是邵家。”
邵老爷子是邵老爷子,邵家是邵家,两码事,这就好比邵老爷子进就能拜见诸多核心大佬,而邵家现在的当家人进京却连门都找不到机会进。
潘贵祥便试探着问:“那我找她合不合适?”
我说:“你见她的时候说清楚拜在我门下就行,多顺着点她的意思。你一个铁肩子,时刻记得自己的是做什么的,屁股坐稳,不要把别人的当自己的,就不会有事。”
潘贵祥心领神会地点头应是。
打发走了潘贵祥,我回屋里换上香,便倒床上补觉。
一昼夜往返两千公里诛敌,听着挺热血沸腾,但实在是耗人得紧。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看窗外,天已经抹黑。
诊室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
“那个大屿山的铜佛啊,有二十层楼那么高呢,都说香港这些年财运这么旺,全是靠着这铜佛坐镇其实我是不信的道观啊,那肯定是青松观最有名气啦,香火也最旺大帽山的玄幽宫,倒是没听说过,您要是感兴趣,我回去找人打听打听等有机会您去的话,我带您到处逛一逛”
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由一笑,披衣下床,走到窗前,看向院门处。
门外停着一辆公爵王。
神情阴郁的中年男人靠在车门上,嘴里叼着烟,神情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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