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香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父亲,没想到他居然能从口中说出这样的话。
“不可能,凭什么要拿我的人生去弥补我弟的,我又不欠他!”
啪~
王春香白皙的脸上顿时起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可以看出这一巴掌是下了死手。
“妈?妈,你居然打我,你们两个为什么不捐?凭什么让我捐!”
王母脸色凶狠的看着王春香,似乎面前的人不是他女儿,而是害他儿子没肾的凶手。
“你个贱女人,让你把肾给我儿子,那都是看得起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不需要两颗肾。”
“大不了给一个也行,反正你也不用干活儿,整天躺着,但是你弟弟不一样,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听着母亲的话,王春香眼里满是绝望和不甘,凭什么她的人生才刚有起色,就要被再次禁锢。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的生活是光明的,有希望的,有未来的,而不是为这个家庭蹉跎自己的一生。
“妈,我最后一次叫你了,从此以后,除非等你们死了,要不然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会回来的。”
王春香说完扭头便准备离开,但是还没走出几步,便被王父拉住头发薅了回来。
头部传来的剧痛,让王春香忍不住叫了出来。
“你这个贱妮子,还想逃走,我告诉你,你的肾不捐,就别想离开这个家,我跟你妈会看着你的。”
听着王父的话,王春香的眼泪流了出来,顿时红了眼眶,而正是这副表情,让一旁的王母有些犹豫。
而此刻卧病在床的弟弟王二狗,看见自己母亲有些犹豫,顿时装惨说。
“妈,没事的,让姐姐走吧,不能为了我而牺牲姐姐,就让我死了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外面还欠了一大笔钱,根本还不起,正好我死了,你们可以把我的心脏和眼角膜拿去卖了。”
王母听见自己儿子惨兮兮的声音,顿时又坚定了想法,她怎么能因为女儿放弃儿子呢?
“儿子你放心,你的两颗肾,你姐会给你的,至于欠款,后面签份合同让你姐帮你还就行了。”
“反正你姐生来就是为你服务的,没关系,不要心疼你姐姐,你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听着母亲的话,王二狗露出得意的眼神看着王春香,而王二狗的眼神也和王春香对上了。
王春香看着自己弟弟那卑贱的眼神,心中感到无限凄凉,小时候就是这样,她的弟弟经常这样装模作样为她考虑。
实则是为了引起父母的怜悯而更加痛恨她,小时候就是这样,经常偷钱,然后栽赃到她身上。
父母也从不听她的解释,无条件的相信弟弟,这样的生活,她足足忍受了十几年。
她不能忍受自己再被拖入这样的深渊,哪怕面前的人是她的家人,她也绝不能忍受。
“妈,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弟弟都说了不需要我,你们再拦着我,小心我报警了!”
王春香冷哼一声,对着自己母亲嘲讽,语气满是冰冷,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王父听见王春香要报警,顿时松开了手里攥着的王春香的头发。
“你个畜生,你想干什么,你要报警把你全家都抓进去吗?你还有没有人性?”
王父被王春香的话气得脸色通红,指着王春香的鼻子大骂,丝毫忘记了自己刚才有多么不是人。
在他的眼中自己有绝对的权威,不允许任何人冒犯,尤其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冒犯自己。
看着怒气冲冲的王父,王春香强忍小时候的恐惧,据理力争道:
“爸,你也真是个畜生,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刚出生时,你差点想将我溺死。”
“要不是爷爷出面阻止,恐怕现在的我早就已经死了吧。”
听着王春香的话,刚才还怒气冲冲的王父,顿时像蔫了火的哑炮一样,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半天,王父才缓过来,想起了自己的威严,自己居然在女儿面前丢脸了。
“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爹,你的命就是我的!”
王春香眼看无法跟面前的几人沟通,转身便想离开,但还没走出几步,就感到脑后一阵剧痛,随后晕了过去。
直到夜晚,王春香才缓缓睁开眼睛。
王春香上下的打量着四周,只见自己好像被锁进了一个废弃的柴房之中。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上的栅栏照进柴房内,而门外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老王,你这么做是犯法的,万一你闺女报警,你还想不想过了,还有你儿子,那就是自找的。”
大王村的村长拿着拐杖指着王父一脸训斥,毕竟他今天来串门时,刚好看见王父将王春香打晕。
“村长啊,俺们也是没办法了,那个闺女她都不愿意捐一颗肾给他弟弟,反正一颗又死不了。”
一旁的王母抱着村长的大腿苦苦求饶,而一旁的王父也是低着头,丝毫不敢看村长。
他可以在自己女儿面前硬,但是他做不到在村长面前硬,他这个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王母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就这么甘心用你女儿的命去抵你儿子的?”
“我真的好奇,我们村里怎么会出现你们这两个畜生东西,能不能当个人?”
听着村长的谩骂,王春香的思绪飘回王二狗出生后的两年,那两年是最黑暗的两年。
毕竟半大小子的累死老子,父母因为王二狗的不安舍都不愿意照顾,所以照顾弟弟的任务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时的她也才七岁,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担当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
每天为弟弟换尿布,洗衣服,喂奶粉,还得为家里做饭,甚至冬天的时候,衣服都是她自己手洗的。
也不是没有洗衣机,但是母亲嫌太浪费电了,所以就让她去冰冷的河边手洗。
每一个冬天,她的双手都会冻出无数冻疮,疼痛难忍,却又不得不强忍下来,因为根本不会有人心疼她。
小时候的王春香一直努力学习,一直坚信知识改变命运,直到九年义务教育结束后,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入高中。
正当她拿着录取通知书兴奋回家时,却被母亲做了一顿晚餐迷晕。
当她醒来时,录取通知书早已被烧成了灰,任凭她如何嘶吼,都没人管她。
“一个女孩子家家能让你上九年不错了,你弟过几年也要上高中了。”
“你就留在家好好教她学习吧,顺便去厂打工,给家里赚钱,一个女孩子学那么多没用。”
那些日子母亲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环绕,明明她是全县第一,而自己弟弟却是连及格都难的人。
但结果却是自己弟弟享受了她从未享受得过的东西,愉快的高中,轻松的大学。
自己弟弟的高中是私立的,大学是民办的,而上学的钱全是她这个姐姐打工攒的。
“我不管,反正明天我告诉你,如果你们不把王春香放了,就别怪我,让村里人把你们全赶出去了!”
村长放完狠话后便离开了这里,王春香的思绪也被打断回到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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