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风雀仪怎么会让他跑掉呢?
“务必杀了他!”
他眯着眼,言语冰冷无情。
真是该死!
怎么就这么巧地撞上了!
他的好事绝不能毁在他的口中。
“风雀仪,你个卑鄙小人!”
余潭一边闪躲、对抗,一边唾骂,无怪乎公主之前要他杀了他,而他顾虑着他的医术能救公主,才一再推迟,不想他就是个废物,根本救不了公主!
“我要杀了你!”
他寻机冲破两人包围,目眦欲裂地调转方向,冲向风雀仪,徒手想掐死他。
还没靠近,半路上,大腿被砍了一刀。
他吃痛到面部狰狞,人也脱力地倒了下来。
他倒下来,一时站不起来,只能伸手爬着,想去摸摸公主的坟冢。
他真的太无能了!
他也来的太晚了!
他连见公主最后一面也不成了!
风雀仪见他这般模样,难得的良心发作,制止了风肆落下的刀。
“不急。”
他不能在桑宁坟前杀人。
对,桑宁,眼下最重要的是桑宁。
他让他们继续挖坟,自己则拿出一颗药丸,强势塞进了余潭的嘴里。
他还是善良的,明明能轻易杀了他,还是选择留下他。
他真的太爱她了。
他也是尊重她遗言的,她不想余潭死,贺兰殷能放了他,那么,他也能放了他。
归根到底,他们都是他的手下败将罢了。
“你、你对公主做了什么?”
余潭伸出血手,抓住他的衣袍,濒临昏迷之际,一个念头窜进了脑海:公主是不是没有死?不然,他怎么会打尸体的主意?
“公主、公主还——”
还活着是吗?
可惜,他问一半就问不下去了。
他眼前一黑,抓着风雀仪衣服的手落下去,人也晕了过去。
风叁、风肆还在快速挖着棺材。
直挖了半个时辰,棺材才露了出来。
风雀仪推开棺材,第一时间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当然,同余潭那颗药丸是不一样的。
他喂完药后,把人抱出来,吩咐道:“快,速速复归原样。”
“是。”
风叁、风肆齐力合上棺材,重新填土。
风雀仪没等他们,抱着人先行一步。
在山野深处,有早准备好的马车,他把人放进马车,回了他的国师府。
国师府里有他建造好的地下囚牢。
汉白玉铺就的地面,黄金镶成的墙面,一应摆设,都是金银玉器,华丽非凡。
单照明,就是放置一圈的十七颗夜明珠。
这十七颗夜明珠围着一个巨大的黄金鸟笼,鸟笼里放着一张床,床上铺着柔软的狐狸毛毯。
他把人放到床上,先扒拉下了她身上碍眼的喜服,便是她嫁人,那也是嫁给他。
喜服退下,便是丧服,也被他扯落了,全部丢在了地上。
转眼间,就剩下雪白的寝衣,包裹着她冰凉凉的身体。
他摸着她左胸那团软嫩,也有感受她心跳的意思,可惜,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她的身体太凉了。
凉得他心里慌慌的。
“来人!来人!”
他喊来了两个年轻婢女,都是天生不会说话的,就那么看着他,等候他的命令。
“去准备热水。”
他要抱着她,泡个热水澡。
两个哑巴婢女微微点了头,便去拎热水了。
热水就倒在旁边的浴桶里。
一桶热水、一桶凉水,如是反复两次,宽大的浴桶很快就倒得半满了。
风雀仪瞧见了,走过去,伸手试了下水温,觉得差不多了,便让她们退了下去。
囚牢里安静下来。
他看着床上的桑宁,唇角露出了笑,觉得自己苦尽甘来,终于迎来了独属于他们的世界。
他含笑先脱了自己的衣服,才抱着她,踏进了浴桶。
她还睡着,没有意识,坐不住,便靠在他的怀里。
他欣赏她的脸、她的皮肤,她的身子,她的每一寸、每一处都是上天的杰作。
独属于他的杰作。
他是她的主人。
“桑宁桑宁醒醒吧”
他亲着她的耳垂,轻唤着她的名字。
他真想看看她醒来时看到他的表情,会惊吓到尖叫吧?知道他为她做的事,会感动到哭吧?
“桑宁,我爱你啊”
他从她的耳垂亲到她的唇。
她还是没有反应,双眼紧闭,无声无息,像是死去了。
其实死去了,不,她不能死,她只是在昏睡。
昏睡的她固然乖巧可人,随他为所欲为,但他还是想看到鲜活的她,会哭、会笑、会打、会骂的她。
“快醒来吧。”
他重重咬她的唇,希望疼痛会刺激她醒来。
但她还是没有反应。
他皱起眉,摸她的胸口,没有心跳,不过,她的皮肤变得温热了。
是个好现象。
他便忍耐着,继续抱着她,贴着她,陪着她泡了半个时辰。
热水都加了两次了。
他觉得可以了,抱她起来,放到了床上。
她后背的伤流出了血,一开始是黑色的,渐渐是红色的。
他为她上药包扎,再让她平躺着,为她施针。
这针从她的头,蔓延到她的脚。
她一身雪白,曲线起伏,但遍布着细细密密的针。
真刺眼!
“对不起,桑宁,让你受苦了。”
他坐到床边,抓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喃喃着:“醒来吧。桑宁,你睡得够久了,醒来吧。”
他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桑宁闭着眼,躺在床上,像一具美好的艳尸。
他看她这样,慌张的很,伸出颤抖的手去摸她的鼻息,没有,还是没有,她真的死了?
“不可能!你在装死是不是?你在吓唬我是不是?”
他开始愤怒,在她耳边怒吼:“桑宁,你睁开眼!你不能死!你要是敢死,我就杀了你在意的人!先是余潭,再是桑岐,还有冯润生,都得死!他们都得死!”
他大声威胁着,依旧是致命的安静。
他等了半个时辰,再次往她嘴里塞药,一颗不成,那就两颗,两颗不成,那就三颗,他喂完药,去了自己的房间翻医书,一夜下来,医书都被他翻烂了。
他好像没有办法了。
“桑宁桑宁”
他忙活一夜,蓬头垢面,踉跄着跪倒在她的床前,想去摸她的身体,又怕她的身体恢复成死人的冰凉。
他从来做事游刃有余、信心半倍,唯独在她的事上进行了一场豪赌。
如果他赌输了
他不敢想下去了。
“桑宁,桑宁,求求你”
他内心祈祷着,同时,伸出手,去摸她的身体,温热或者冰凉关乎着他的生死与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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