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显然是被沁儿这一举动给打击到了,面对皇后的逼问,她都是先愣了愣,顿了很久才再次稳住心神开口:“臣妾,是被冤枉的。”
嘶,果然,被最信任的人插刀最疼,淑妃现下已经不像最初那般镇定了。
李贵人锋利的眉梢一挑,立即质问道:“淑妃娘娘说陷害,证据呢?”
“你们前来搜证,理应是皇后想办法证明,诸位所搜到的证据是否真的出自淑妃之手,怎么能让淑妃自证呢?李贵人如此咄咄逼人是何道理啊?”
“臣妾见过皇上。”
祝瑞颖微微回头,便看见皇上阔步走进来,将谢垣抱起,走到了淑妃身边。
祝瑞颖微微皱了皱眉,这个皇帝,到底是宠淑妃还是害淑妃啊。
这么偏心的一番话,都能够明目张胆不加任何掩饰的说出来,他这么乱搞,淑妃不成后宫之敌都不成道理,天理不容啊。
皇上一来,出头鸟李贵人的气焰微微灭下去一些。
“皇上,有人来到臣妾面前,亲口指认淑妃在宫中行巫蛊之术,事关重大,臣妾带着人前来搜查,便在淑妃的寝宫中,搜到了这个,紧接着,沁儿便出来,认了罪,承认了淑妃的罪行。”
皇后一番话说完,整个舒阳殿陷入了安静,只等着皇上开口。
祝瑞颖也一样,淑妃对她挺好的,所以,她现在是真为淑妃捏一把汗,就怕这皇上胡乱出牌,说出什么“哎呦不就是两个娃娃么这哪是什么巫蛊之术”又或“不就是巫蛊之术么无妨”等类似的话语,这要是真被他给说出来。那淑妃生死已料,她的命基本上就只剩下快丢和慢丢的小差别了。
皇帝沉吟片刻:“指认淑妃的人,现在身在何处?”
祝瑞颖松了口气,还好,是正常人的反应。
皇后道:“他是淑妃宫中的洒水太监,跟着臣妾一起来的,带上来。”
皇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太监,开口时语气平缓,但不怒自威:“朕实在是好奇,你一个太监,是怎么到的皇后面前的?”
“皇上,是李贵人带着他来找臣妾的。”
小太监哆哆嗦嗦地跪在那里:“回皇上,奴才实在是不耻淑妃娘娘的这番行径,这事事关重大,奴才想着一定找皇后娘娘定夺,但是奴才身处卑贱之位,自是没有什么机会面见皇后娘娘,幸而奴才认得李贵人身边的贴身太监,几番辗转见到李贵人,李贵人又将奴才带到了皇后娘娘面前,奴才这才能将淑妃娘娘所犯的罪孽尽数告知。”
这样说起来倒也是合理的,不过……
皇帝问:“你是怎么得知淑妃做这等事的?你是亲眼所见吗?”
“回皇上,奴才是,无意当中,亲眼所见。”
“怎么个无意当中法?你应该不负责在淑妃殿内的打扫,难不成淑妃是光明正大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做这种事的?”
皇帝的这般问话,明显就是偏着淑妃,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李贵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皇上,证据都已经摆在面前了,此事兹事体大,皇上莫要再偏袒淑妃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还请皇上,秉公处理。”
祝瑞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人……皇上就算有千般不妥,他也终归是皇上,李贵人这带着几分怨气,和堂而皇之公然暗讽皇上偏心的行为,实在是不可取。
若是这个李贵人身后无人足以让皇上纵容,依照谢帝的秉性,估计不会对她手软。
果不其然,李贵人这一番话已经让逗着谢垣的谢帝面色微严肃了起来。
“皇上莫怪,李贵人心直口快惯了,不过,说的倒是也有几分道理,皇上,臣妾觉得,巫蛊之术,实在是不可提倡,对于大昌更是有所损害,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还请皇上,秉公处理。”
“皇后说的是,这件事情,确实得好好处理,”皇上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呢。”
突然被叫着,小太监明显慌了:“奴才,奴才是在……”
“你可要说清楚,什么时辰什么地点,因为何事,若是有半点虚假,朕决不轻饶。”
“奴才是在,奴才……”
小太监被皇上的这一番话给吓破了胆,他也没有料到,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会被揪着这小细节盘问。
李贵人看着小太监支支吾吾的模样,不免有些着急,她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
在皇上面前说谎,心理不过关的很容易就会露出破绽。
很显然,这小太监就是这样的。
皇上轻笑一声:“子虚乌有,胡乱编造的事情,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就说出具体细节呢,朕说的没错吧?”
小太监满头大汗,哆哆嗦嗦地壮着胆子抬起头,只是很不巧就这么与皇上淡冷的眸子对上,那眼神,就好像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一般,小太监惊恐得又低下头来,整个人都在不停地战栗着。
这个情况,除了淑妃和皇上,其余人包括皇后都露出了意外之色。
皇上“你可知,你犯的是何罪?是谁指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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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奴才……”
“既然不肯说,便关进大理寺吧,来人。”
“皇上饶命,奴才,李贵人,李贵人您要救救奴才啊,您救救奴才啊!”
小太监哭着跪到李贵人的腿下,拉住她的衣角,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面色惶恐地看着李贵人。
李贵人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件事情的走向,不停地慌乱地后退着。
“你这个狗奴才,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李贵人尖锐的嗓音让谢垣哭了出来,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乱。
这一切发展得太快,让很多人都没有跟上,包括祝瑞颖,她在旁边看着,这件事是怎么发展的,以及怎么到现在这个反转的,她是全程都在的。
可是她怎么总觉得自己落下什么了。
“看来不应查了,李贵人,你这把牌打得好啊。”
李贵人骤然引火烧身自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此时听见这话,茫然地看向说话的人,用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皇上这话的意思,立即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
“皇上,不是臣妾,请皇上明察,这绝对与臣妾无关啊皇上!”
皇上不理她,反而看向了跪在一边,淑妃的贴身宫女:“沁儿,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沁儿现如今是一脸面如死灰,整个人都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事已至此,你们还认为,这事是淑妃所为吗?”
梅嫔缓缓开了口:“指认的太监,明显是有问题,而沁儿这副模样,明显也是……看来,是真的有人,陷害淑妃娘娘。”
梅嫔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经意的在往李贵人身上瞟,正好被李贵人看来了个正着。
“你看我做什么?你这个贱人,这事分明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李贵人满腔冤枉,这个小太监过来自己面前,口口声声说淑妃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要禀告皇后,她一听,这事正好搬倒淑妃的大好机会啊,便把这太监带到了皇后眼前。
她只不过是搭个线罢了,如今怎么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李贵人实在是百口莫辩,这狗奴才的不停攀咬,让她根本就招架不住。
“李贵人,以巫蛊之术的名头,设计污蔑皇贵妃,惑乱后宫,欺君犯上,贬为庶人,杖毙。”
李贵人失声道:“皇上!”
小太监被诛了九族,而沁儿,因为有淑妃求情,被打了二十大板。
皇后在一旁看着听着此刻也明白过来,她垂眸隐去眼中的复杂情愫。
与此同时,祝瑞颖也明白过来这场面是这么回事,她看向不远处的皇上,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女人,而且是后宫中心机最深沉,活得最好,活到最后的赢家。
这场局面,实在是出其不意,别说皇后懵,李贵人不明不白葬送自己,就连祝瑞颖,也险些陷入他的迷魂阵中。
皇后走后,淑妃看向还在逗谢垣的皇上。
“朕的垣儿真会哭,哭得都恰到好处,不愧是朕的儿子。”
谢垣眼睛一眨,轻轻地笑了。
哭两声都会被夸,他父皇对他可真好。
“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沁儿为什么会那么说,青儿又怎么去找你了?”
皇上放下谢垣:“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相信,沁儿会背叛你?”
淑妃的眼中满是坚定:“沁儿不会。”
“这么看来,她为你挨板子,为你解了心头之犹,也算是她的福气,皇后至少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沁儿那么做,是皇上安排的?”
皇上自顾地说着:“李贵人这些年来总是给你找一些麻烦,这个女人,没什么城府,却总是胡乱出头,不停地惹麻烦,朕早就厌倦了她,处理了也好。”
结合着皇上做说的话,淑妃脑海中的思路渐渐清明了起来。
“那个小太监,也是皇上安排的?”
“他本身便收了皇后的贿赂,要对你栽赃你,朕只不过将计就计,他本身就活不长了,朕便让他帮朕一个忙,也算是他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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