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三天便赶到了中山郡,袁绍现在根本无暇顾及甄家,在北边和公孙瓒人脑子都打出狗脑子了。
一路无人拦截,关口也无人守着。
到了河北境内,林泽便感到了一阵蛮荒之气,这个时代全国也只有几千万人口,河北因为气候的原因,人口更少,大片的地方都无人开垦,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人烟,问到了无极县的具体位置,也打听清楚了甄家正儿八经的家世。
在自己那个时代,很多人只通过一些碎片信息知道甄宓是个美人,让曹操曹丕和曹植父子三人乱七八糟。
可是深究甄宓的家世,那是相当不得了,甄家祖上有一人是四朝辅政大臣,到了王莽时代,还得朝廷重用,如果这么看,袁家虽然是四世三公,在甄家眼里也不过是晚辈。
袁绍厉害,只是因为手里有兵。
才进甄家院落,便看到了这一幕,看到了像一堆垃圾被扔到地上的甄宓,还有他两个无措的哥哥和四个姐姐。
甄宓也看到了他。
林泽的出现,像一抹阳光穿透了阴霾,直射到了她的心里,这个瞬间,她顾不上所有,起身扑到了林泽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就林泽的这个胸膛,沾染的女孩子的眼泪,恐怕得有几公斤了,不是他遭女孩子喜欢,也不是他乐意招惹女孩子,是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本就受压迫,无力反抗,他的思想和价值观又不允许人受苦,所以和这个天下有无法调节的矛盾。
反之,这个天下被压迫被欺辱的女子看到有林泽这样的人,便会产生强烈的依赖感。
他们彼此都在冲击这个社会的规则,自然会被社会所冲击。
林泽将手轻轻放在甄宓的头上,目光冷冽地看着这一家人,道:“我与甄宓清清白白,本毫无关系,你们要是这么往死了整她的话,就得问问我愿不愿意了。”
那个奇丑无比的说甄宓是贱人的那女子道:“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林泽!”
林泽自报家门,没想到却引来了场中人的哄堂大笑,那个丑女大笑道:“你要是林泽,我还是万年公主呢,小贱人,你这是从哪儿勾引的野男人?”
林泽没理她,看着甄宓,道:“你对这个家,还有什么期待吗?”
甄宓坚定道:“我父母都没了,我要跟你走!”
“可你还有哥哥和姐姐。”
甄宓摇摇头,道:“他们都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我走了,他们便没有灾祸。”
他看向了哥哥姐姐,道:“兄长,姐姐们,宓儿是不祥之人,跟随公子走了,你们的恩情,我来世再报!”
林泽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将黑体玉兔喊进了院落,将甄宓扶上马背,他翻身上马抱住他的腰,就要离开这个院落,自然有人来阻挡,林泽取下马背上的长枪,直刺这人的琵琶骨,枪尖拔出的一瞬,鲜血狂喷。
林泽面无表情,却不怒自威,道:“我给甄宓几分面子,不想在这里杀人,甄宓我带走,袁绍若想怪罪,你们可以将所有责任往我身上推。若是谁敢拦我,用不着袁绍,我杀你们,如砍瓜切菜!”
甄宓转过头看着林泽,心中被一种情绪填满,其实人若是失望,只在一瞬之间,甄宓从小熟读诗书,为人善良,聪慧,一直在不遗余力地维护家族,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出了事情,这些自己心爱的家人根本不会站在这边,倒不如远离,去另一个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林泽说的话了,女知识分子就是很难收拾,史书记载,甄宓嫁给曹丕之后还和班婕妤一样,劝说曹丕好好当个人呢。
林泽也觉得对不起她,若不是自己出现,她至少能幸福地苟活于世,因为自己的出现,让她先变成了孤儿。
林泽默默地想:“这该死的因果,真是非人力可以干预的,现在自己这是强行干预,说不定得遭多大的难,自己现在是来龙潭虎穴,进来容易出去难,保不齐又褪一层皮。”
好的一点是,甄宓现在和自己同心同德,这场面,多像自己带锦儿逃离长安的模样?
眼前的林泽得知了自己受难,不远千里来维护自己,他怕是自己此生唯一的依靠了。
本以为无人敢挡,哪想到那族内长老忽然来了脾气,喊道:“什么阿猫阿狗,真当我甄家大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啊?林泽,这个天下冒充林泽的人不计其数,你吓唬谁的?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一声令下,十多个看家护院围了过来,这下林泽不再手软,一枪毒蛇吐信捅死一人,挥枪一甩,这具尸体直接砸死了五六个人,妥妥一群土鸡瓦犬。
林泽抬起弩箭,朝着那族内长老射了一怒,直接将他的帽子掀翻了,吓得他直接从椅背上落了下来。
林泽冷然道:“世上冒充我林泽的人很多,去问问,他们能不能冒充得了我这弩的弩箭!”
院落中的人吓傻了,眼睁睁地看着林泽带着甄宓离开了这里,潇洒霸气,唯有甄姜追了出去,喊道:“宓儿,你要去哪儿,姐一定会去找你。”
林泽回头道:“大姐,你们只消照顾好自己,只要健康,好好地活着,未来必然会再见面!”
林泽纵马出城狂奔十几里,他正要和甄宓说话,发现这姑娘已经晕了过去,这把林泽吓到了,看了看周围,林泽纵马进了林子,搭了行军帐篷,将甄宓小心地放了进去,听了听她的脉搏,这姑娘是有外伤啊。
反正她现在已经属于自己了,林泽不用顾忌什么男女有别,小心地解开了她的衣服,才脱掉外衣,便觉得异香扑鼻,这不是自己送她的梅花香水的香味,是她自带的体香,让他有了一瞬间的迷离。
林泽继续脱她的衣服,发现银白色的肚兜有一道道的血痕,这是他妈的挨了鞭子。
林泽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她才十一岁,便已经生的体态婀娜,身体洁白如玉,异香扑鼻,这时许多蝴蝶都围到了他的帐篷边上。
林泽深呼吸了几口,稳住心神,看到她的身前身后皆有鞭笞的痕迹,足有三十多道,这小身子骨哪里受得了这个?
他们还要杖责,那就是冲着要甄宓的命去的。
林泽将她的衣服收拾到一边,将马背上那件锦儿缝制的狐皮大氅盖在了他的身上,以营帐为中心,三里外布置警戒线,然后采摘回来治疗外伤的药材。
还好甄宓挨鞭子是穿着衣服的,没有开放性伤口,这些伤痕不会留疤。
林泽从马背上取下锅碗,拍了拍马屁股,道:“老伙计,辛苦你了,和我一路奔波,还拖着这么重的东西,等回去了,给你找几匹汗血马母马配种。”
黑蹄玉兔非常聪明,都有了人性,发出了一阵浅浅的鸣叫,像是在笑。
内服和外用的药,林泽分别准备了七天的,够这丫头痊愈了。
林泽将甄宓扶起来,喂她喝药的时候,这丫头晕晕乎乎地醒了,道:“好苦!”
林泽轻声道:“我是把霉运带给你了,似乎和我在一起,你不是在吃药,就是在吃药的路上。”
甄宓的手在大氅底下动,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弱弱道:“林泽,你,你这人,真坏。”
林泽脸上挂出了浅浅的笑容,道:“可惜你还是个未成年,身体还没发育呢,要么更坏,别动,我给你外伤敷药。”
正值盛夏,温度起码有三十五度,林泽也不怕她着凉,掀开了大氅,将外用的药膏的小心地敷在了她的伤痕处,把甄宓羞得都没地方钻,她弱弱道:“太羞耻了,别人都是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才这样。”
林泽笑道:“你连月事都没来呢,就知道洞房花烛夜?别胡思乱想了,也别有心理压力,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我为了你闯到了河北,你和我啊,再也分不开了。”
甄宓眼睛红红的,道:“这个人间太可怕了,不如我们归隐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
“傻丫头!”林泽捏着甄宓的脸颊笑了笑,道:“当初我还是一个流民,也想着找一个地方归隐算了,可是看到那些易子而食的流民,便想着,先救活了他们,我带锦儿去岳阳村,本想在那里了却余生,奈何锦儿面向洛阳日日跪拜,本想将皇帝抢出来,光复大汉,结果陷入了群雄的恩怨,在拿下袁术的地盘之后,其实也想着割据一方算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个天下或许根本轮不到我来拯救,可是曹操,陶谦的争锋,非要把我牵扯进来,人生山水转瞬,无可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林泽将药小心地涂在甄宓的伤口上,道:“你觉得,袁绍会放我回寿春吗?少不了一场血战。”
林泽说着,甄宓忽然哭了。
林泽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甄宓哽咽道:“我是心疼你。”
这似乎是最近这段日子林泽听到的最暖心的一句话,这甄宓,真是无可挑剔的一名女子。
药劲儿上来,甄宓睡着了,林泽坐在这里守着她,心中惦记家里,寿春没有了自己,不知道曹操会玩儿什么手段,陶谦死了,曹操会去打徐州,但是徐州有了刘关张,还有赵云,曹操累出粑粑来都攻不下,他一定会有的别的动作,反正他是不可能去打寿春,他连析县麻五那关都过不去。
曹操该不会去打北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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