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纪元海和袁中华想不到的是,鹿爷的表态一下子让身边几个混子颇为感动。
“好!”
“鹿爷真是讲义气的!”
“跟鹿爷混,就是讲义气!”
原来,他们是真的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啊!
被这几人一吹捧,鹿爷也是脸色好了很多,算是下了台。
“好,好我为了义气就捏着鼻子认下,也算是值了。”
“袁老弟,我说话算话,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天再聊吧。”
袁中华笑着点头,抬手说道:“鹿爷今天的话,我也信了;我也说话算话,这就去派出所一趟,把程小婉这件事和解了。”
“鹿爷,义字当头,令人佩服啊!”
“客气客气!”鹿爷脸皮也是厚,一脸谦虚地领了赞赏的话,带着手下混子们匆匆离去。
待他走后,纪元海和袁中华相视一笑。
“他是来干嘛的?”
“当然是想要吓唬吓唬人,以为我是无知老百姓”袁中华笑着说道,“我还能被他吓了?要是随便来个地痞流氓,我就得躲得远远的,以前的事情也没办法做。”
“那是,袁哥,你把他给震住了!”纪元海说道。
袁中华哈哈一笑,今天把鹿爷怼了个无话可说,只能悻悻离去,也的确颇有成就感觉。
袁中华也是让鹿爷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袁中华跟好丽来不好惹、吓不住,以后再遇上同样的事情,他总不会以为这边软弱可欺。
再者,这个鹿爷给的承诺,虽然长期看毫无意义,短期看还是有点作用的,这就足够了。
至于程小婉会不会供出鹿爷,会让鹿爷付出多少代价,袁中华也不抱有多少太大希望。
说完之后,袁中华请纪元海进代销店来。
纪元海刚一进来,袁中华就郑重地道谢:“今天我真是要感谢你——”
纪元海急忙侧身避过他的感谢,伸手抓着他手臂:“袁哥,你客气了不是?原来伱帮我的时候,我怎么没跟你这么瞎客气?”
“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客气?”
袁中华欲言又止,最后索性释然:“是了,咱们俩,本不用这么客气!”
他其实想跟纪元海说,这一次跟之前不同,你保护的是我家妻儿老小;转念一想又感觉这话不如不说,总不能说自家妻儿老小比以前的交情更重要,这两者本就不应该放在一起对比。
因此袁中华索性不说了,干脆就铭记在心里这一份情谊。
大恩不言谢,心底自然有数。
不仅是袁中华表态,袁中华的妻子也是连忙开口感谢,刚才地痞流氓堵门的时候,谁敢站出来说话帮忙?最后还是纪元海出头帮忙,才让她和孩子们都安心了。
纪元海跟他们夫妻俩说说话,袁中华跟纪元海去了芳草轩,跟陆成林打电话商量一下,陆成林听说鹿爷那边退缩,短时间不会再来找事,也是有些欣喜。
随后袁中华跟纪元海一起去了一趟派出所。
程小婉的嘴还真硬,到现在也不肯说跟鹿爷有关,就是咬死了自己跟韩大仲谈对象,起了冲突。
袁中华一说不再以好丽来这边的名义刨根问底,派出所这边也感觉省事不少,还说本来这件事也应该这么办,再扣留程小婉下去也没有意思。
袁中华也是口上连忙感谢不迭,表示各位辛苦了。
从派出所回来,纪元海又跟陆成林说了一下情况,也回到了自家小院,这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
小院亮着灯光,陆荷苓、王竹云、刘香兰都颇有些紧张地等着他归来,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怎么样,元海?没事了吧?”陆荷苓问道。
纪元海把情况说了一下,三个女人都齐齐松一口气。
“本来还以为是坏事,现在一看倒也不全是坏事。”刘香兰说道,“那种地痞无赖,也是很难把他们怎么样,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也挺好。”
纪元海点点头。
王竹云却是说起另外一件事:“元海,电视台那边有人想要搞一篇稿子,好像是说好丽来的事情。”
纪元海怔了一下:“电视台?谁搞的?那个稿子你看过了吗?”
王竹云说道:“是那个喜欢搞女人的副台长搞的,好像是别人请他了什么事情,他让人写个稿子,说是准备有领导表态就发出去。”
“结果今天也没有领导表态,那稿子就废了。”
纪元海听后也是笑了一声:“这就是条狗啊。”
“我们要是摔倒了,他就冲上来咬人;我们要是好端端的,他倒是跟我们相安无事。”
王竹云点点头:“是啊,落井下石容易,他就准备推咱们一把。”
“就是不知道是谁给了他好处,让他做这件事。”
这答案一时半会儿也是有不了,纪元海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光是靠猜也猜不出答案。
王竹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职工,也不可能查探到这方面的秘密。
更何况副台长的态度也很明确,就等着好丽来倒霉,他才会上;好丽来不倒霉,他也不会去冲出去打头阵。
四人说了一会儿话,纪元海说道:“好了,事情也清楚了,都休息吧。”
“诗莲已经睡了?”
“嗯,已经睡了。”刘香兰还想着今天跟陆荷苓说的话,上前一步挽住纪元海胳膊,浑圆双球挤压着他手臂,“今天我跟荷苓一起歇着。”
陆荷苓轻声惊叫一声,脸色通红。
却不料刘香兰比她想的更泼辣,说完这句话后,又看向王竹云“竹云,跟我和荷苓一起?”
王竹云脸也是通红一片:“这这怎么好?”
又瞪了一眼纪元海:“他忙得过来吗?这不是胡来吗?”
“试试吧?”刘香兰小声道,“诗莲越来越大,我也难免避着点。往后咱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也肯定会少再说我年龄也比你们大了七八岁,过了这几年,我也会变老变丑”
刘香兰这么说,纪元海、陆荷苓、王竹云三人倒是都劝慰她,正是二十多岁到三四十岁,正是最知冷知热、有女人风韵的时候,哪有这么快变老?
然后,渐渐也就凑在了一起。
这个夜晚,吹着夏天的风,格外热烈。
纪元海凌晨六七点钟才停下犁地,伸了个懒腰,浑身精力尚且足够。
穿上衣服,将昏睡的刘香兰送到隔壁床上,纪元海也意识到光顾着尽兴,今天肯定是有点耽误事了。
待到纪元海做好了早饭,果不其然,除了刘诗莲起来吃了,陆荷苓、王竹云、刘香兰全都睡得特别香,推几下都醒不了。
纪元海坐在床边跟王竹云商量了一下,索性也帮她一会儿电话请假。
王竹云口中咕哝一声“牲口”又翻过身去,靠着陆荷苓带着微笑沉沉睡去。
纪元海叮嘱刘诗莲在家陪着三人别乱跑,自己去芳草轩开门做生意去了。
到了芳草轩,纪元海先打电话分别给刘香兰、王竹云请了病假,之后便是做生意。
忙忙碌碌到了中午时候,电话铃声响起,岳峰打电话询问纪元海:“元海咳咳好丽来的情况怎么样?没再有麻烦吧?”
纪元海回答道:“倒是没再有。”
把情况介绍了一下之后,纪元海又问岳峰:“听你有些咳嗽,是不是感冒了?”
“是有点感冒咳嗽,不过也耽误事,就是不能吹空调。”岳峰说道。
纪元海听后,心内暗道还真被猜到了,他身子的确比较虚。
夏天吹吹空调都能感冒咳嗽,还感觉冷,在这个时代真不算多见。
关心岳峰两句后,两人也结束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又响起来。
“喂,纪元海!你刚才跟谁打电话?还挺忙的啊,我这边电话都打不通了!”冯雪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响起来。
纪元海说道:“刚好岳峰岳哥给我打电话问好丽来的事情,我跟他聊了聊。”
“哦,你那边没事了吧?”冯雪问道。
“嗯,都没事了。”纪元海回答。
“王竹云在不在?我跟她说说话。”冯雪试探道。
纪元海奇怪:“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话你直接跟我说吧,我到时候给你转达一下。”
“那就不用了,我也是刚好想起来,就顺口一问!”冯雪说道。
担心纪元海再问下去,冯雪又岔开话题,询问道:“今天下午我跟宫琳就准备动身了,你到时候一定要来接站啊!”
“好的。”纪元海说道,“我肯定忘不了,到时候我提前一个小时去。”
“哎,这个态度就对了。”冯雪呵呵一笑,“小同志,你态度硬是要得啊。”
“对了,宫琳现在也在,你们是不是打个招呼?”
纪元海意外:“哦?宫琳也在?宫琳,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宫琳声音:“嗯,你好,纪元海——哎呀,冯雪,你别闹,乱说什么我哪有!别乱说啊!”
纪元海疑惑着听着,不解其意。
过了片刻,宫琳说了一句:“纪元海,挂断了吧,咱们明天见。冯雪老是捣乱——”
随后咔嚓挂断了电话。
纪元海疑惑地放下电话。
冯雪是这么调皮活泼、别人打电话她捣乱的人吗?感觉不像是啊!
真是有点奇怪,莫非冯雪跟宫琳两个人真的相处这么好,比陆荷苓、王竹云都要好?
当天结束了芳草轩的营业,回到家里,纪元海见到了陆荷苓三人绷着要给他看脸色的脸,可惜王竹云绷不住,忍不住笑了,这个一起看脸色自然也就失败了。
不过三人也是忍不住小声抱怨两句。
主要是纪元海贪吃,她们有点担心他身子吃不消,这可是真正的“通宵达旦,旦旦而伐”第二天还要忙碌别的事情,这得多累啊?
其次也是埋怨纪元海用劲太过,让她们在家歇了大半天才休息过来,有点耽误事了。
“昨晚上竹云不是还有点怀疑吗?现在你们就说,我行不行?”纪元海面对自家人,也没什么客气的,反而呵呵笑着问道。
他还得意起来了?
哪怕是好脾气的陆荷苓都忍不住送一记白眼,掩口直笑。
脾气直爽的王竹云更是直接评价:“纯粹一头牲口!”
刘香兰也是说了一句粗话,闹得陆荷苓和王竹云都不好意思起来。
“对了,明天冯雪跟宫琳俩人回省城来,宫琳自己回家不用说,冯雪肯定要住在这里,总不能在芳草轩凑合。”
纪元海说道:“竹云,香兰,你们明天都得回自己小院去。”
王竹云先是点头说道:“我那个院子也挺孤寂的,明天下班之后就去香兰姐家里,我们三个一起就挺好。”
随后又有些不满:“冯雪这丫头跑来这一趟,我们还得避着她,这是个什么道理?”
“这话还真让香兰说对了,”纪元海说道,“咱们聚在一起、时机合适的时候的确难得。”
“所以,要不今晚也”
陆荷苓、王竹云、刘香兰齐齐摇头拒绝。
她们不是不喜欢那种欢喜到无忧无虑逍遥的感觉,主要是明天上午冯雪就要来了,这不纯粹是耽误事吗?
再说王竹云和刘香兰也不能明天再请假吧?
最后也是由于担心纪元海——要是再旦旦而伐一夜,就算纪元海不一般,也必然很伤元气吧?
所以,三色酒虽然令人陶醉,但是也不可贪杯啊。
纪元海笑了笑,也体会她们的关心爱护,并未强求什么。
当晚歇息一夜,第二天芳草轩开门营业,陆荷苓当掌柜,纪元海前往火车站接站冯雪和宫琳。
“咔嚓”一声,电话放下之后,宫琳不好意思地对冯雪说道:“冯雪,打电话的时候你干什么捣乱啊?要是被纪元海听到了,我还有脸做人吗?”
冯雪呵呵笑道:“话是这么说,但你也应该照一照镜子。”
宫琳对着镜子照了照,面容微红的姿态,令一向大气端庄的她莫名多了一丝艳色兼有妩媚。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颊,宫琳很是不解。
冯雪在一旁说道:“宫琳,我说的没错吧?”
“自从你接到电话,我就看出来有点不太对劲。你跟别人打电话可不是这样,跟我说话也不是这样,为什么一跟纪元海打电话,声音也柔软了,好像是能捏出水来?为什么那耳根子也红了,拿腔捏调的,生怕他听着不好听?”
宫琳喃喃自语:“有吗?我感觉没有吧?”
“我打电话的时候,可能都是这样吧?”
“那可不是,我光是看到你跟纪元海说法是这样!”冯雪说的信誓旦旦,心里面转着什么念头,却并不是宫琳能够猜到的。
宫琳本来也是不相信,被她这么信誓旦旦地再三重复,也感觉有点尴尬。
她是感激纪元海的鼎力相助,也曾经被纪元海的劝说鼓舞,认为纪元海是少有能够真正理解自己理想的人。
但是,除此之外,应该没别的意思啊。
纪元海的确是优秀的人,但是如今的宫琳事业渐渐起来,已经成为小有点名气的女演员,也不认为自己特别差;如果纪元海没有结婚,她也许会有点想法,但是纪元海已经结婚了
宫琳认为自己应该是对纪元海没想法,但是冯雪坚定宣称她听到纪元海的电话就耳根发红,说话就跟情人似的——刚才两个人一个拿着电话,一个在一旁说笑,闹的就是这个。
也幸好现在的电话内容,外人是几乎听不到的,要不然纪元海也能听到,那就太羞人了。
被冯雪说来说去,宫琳也怀疑自己可能是不自觉的情况下动了不该动的心。
这可太不应该了。
宫琳有些沮丧地想:如果自己真的有这种想法,那可一定要尽快掐死了掐灭了才行,纪元海和陆荷苓夫妻俩对她是有恩的,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动这种想法。
如果自己动了这个想法,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吗?
冯雪凑过来:“想什么呢?难道你在想纪元海?”
宫琳立刻说道:“当然不是!你说的根本都是没有影子的事情,倒是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可是清清白白,绝对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再说了,纪元海是我的恩人,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了我一百块钱,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一百块钱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我的一条命啊”
“要是没有他的支持,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快就走上演艺的道路;说不定会被工作损伤了容貌和形体,说不定终究屈服于父母,嫁给一个工人。”
“冯雪,你还是不要开我和他的玩笑了,我没这个想法,以后也绝对不会有这个想法?”
冯雪一脸怀疑:“真的?”
伸手扳着她的脸往镜子上看:“你对着镜子说,纪元海,我看看。”
宫琳被她弄得羞涩尴尬:“你让我这时候说他名字,怎么能算呢?我现在脸已经红了啊”
冯雪若有所思,点点头:“那就等到了省城,你跟他多接触几次试试?如果你心里没鬼,就是真金不怕火炼,你说对不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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