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花时一挥手,将那黏滑的东西扫到地面,这一碰,差点又叫出声。
黑暗里,她好像又摸到了什么有触角、有翅膀、小小一只的虫子,还是什么
这一认知,让花时有些毛骨悚然。
方才那个滑腻腻的东西,都还没搞明白是什么,这会儿她的床榻上,好像铺满了小虫子。
花时站在原地,摸黑去把窗户推开。
暗澄澄的月光,透过浅浅的树梢,从窗外照射进来。
花时被吓得够呛,没敢再往炕床的方向挪动,斜着身,站在窗口旁,眼睛直勾勾地看过去。
她那不大不小的炕床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蟑螂,枕头、被子全都是。
让花时有些反胃的是,蟑螂密集的几块地方,是好几块流着血水的老鼠肉。
蟑螂似乎被老鼠的血肉吸引,围着老鼠肉爬上爬下。
花时看得骨寒毛竖,心底涌出一股怒气眉头皱得紧紧的。
不用想,这肯定又是花遇的手笔!
她就不明白了,她又怎么惹到这小心眼的家伙了吗!
之前是往她的衣柜里塞死老鼠、死蟑螂,这回直接往她床上藏死老鼠、放蟑螂。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死老鼠不会就是白天花遇在鸡圈里抓的老鼠
她白天的时候,还看到花晓和花离在洗死老鼠,以为他们是因为实在饿得难受,没东西吃,才把老鼠偷偷洗干净,到时候弄熟来吃,她也就当没看见。
毕竟人饿到一定程度,吃树叶、吃土的都有,吃几只老鼠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谁知道!!
老鼠没吃,就躺在她的床上,还滴着恶心的血水,被数十只蟑螂,相互分食
次日,天边微微泛出一丝肚白,房门被一只手推开,老旧的小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花时顶着一双黑眼圈,无情打彩地从屋里出来,怀里抱着一卷竹席,薄薄的被单和枕头被卷在里边。
她一整晚没怎么睡,将铺盖一卷,一扔,蟑螂老鼠就着席子被子全都扔到地上,她才躺到硬邦邦,全是灰尘的炕头上睡。
那炕头没有席子垫着,实在硌人,吸一口气,鼻子嘴巴都全是灰尘味,冲得根本睡不着,身上又脏又黏,难受得要命,几乎是眯着眼,到天亮。
夏天的余劲还没过去,空气燥热,她翻来覆去,身上全是汗,蚊子在耳边嗡嗡叫了一晚上,困得要命,还睡不着,饱受折磨一晚上
花时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到,自己究竟哪里又惹到这个小心眼的便宜弟弟了,让他丧心病狂地做出这种事!
“呵哈”
打了个哈欠,花时径直走到井边,将席子用力一丢,扔到地上。
她算是知道了,想跟花遇和平共处,基本不可能了。这小子心肝都是黑的,得像个法子,将他制得服服帖帖才行
花时用力搓洗着被子,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床爬满蟑螂,鸡皮疙瘩又起了一层。
朦朦胧胧的天,被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得大亮
刚把东西洗完,晾到矮墙上,花遇那屋传来一阵响动,没一会儿,门被推开。
花遇牵着弟弟花影的手,从屋里出来,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花时,眸色一动,随即像没看到一样,拉着花影径直走进旁边的小厨房。
花时站在原地,两只袖子还挽着,浅色裤脚湿了一半,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是水也是汗,整个人汗涔涔的,狼狈不已。
见罪魁祸首花遇跟没事人一样,扭头就走,花时心里气得够呛。
装!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这件事,花时没跟李氏说,李氏也不知道。
就这么过了几日,事情好像就怎么过去了。
花遇没再整什么幺蛾子,地里种了黄豆,这些天太阳又猛又烈,花遇要照顾地里的黄豆苗,早出晚归。
黄豆苗刚种下,一天要浇四五次水。
花时知道种黄豆的那几块地,在半山腰处,前不着地,后不着山,四处都是光秃丛生的荆棘倒刺。
这也就是说,花遇要给地浇水,就要从田埂往下,顺着小道山坡下,那有一片溪水,挑水很麻烦,要爬坡。
花遇折腾了几天,整个人都黑了不少,人也瘦了很多,下巴又尖又突兀,显得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很大,眼眶凸出来了,整个人阴郁又低沉。
不难想象,两三块地,要浇满,得跑多少趟,多累,才浇得完。顶着大太阳,花遇的腿脚也不利索,瘸了一条腿,更折磨
浇水的活,全是花遇一个人的活,李氏不让花晓花离去帮他。
花晓要在家喂鸡洗衣做饭,花离要上山打猪草,帮别人喂猪,每天赚一两文钱,上交给李氏。五岁的花影也被李氏叫出去捡树枝干柴,一天要捡满三个箩筐,捡不满就没饭吃。
花时不需要干杂活,但被李氏勒令在家,跟她爹花辞远好好看书背诗,学写字,不准出门。
除了花时有些不理解外,花家的其他人对于李氏的安排,似乎都习以为常了。
被迫跟着花辞远看了几天的书,花时从花辞远的口中,得知了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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