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会有些疼,你忍着些,手头上没有止疼的药草,只能忍着了,过了这一阵的疼痛,很快就好了。”
乌樵子看出了花遇脸上的不安之色,出声宽慰道,手中专心致志地摆弄着工具。
花遇半靠在炕床上,听着乌樵子安抚的话,一颗埋藏在胸口深处的心脏,一直在不受控制地跳动,任由他怎么拼命扼制,丝毫没用。
在乌樵子又一直抬手的示意下,花遇抓着床沿,缓缓躺了下去。
一旁站着的花时,正想上前扶一把,却见他,三两下便顺利躺了下去,又收回了手。
此时,房屋内,安静得出奇,花时能听到屋内二人呼吸的声音
房内只剩下,留下来打下手帮忙,递工具的的花时在,其他人通通都被隔绝在门外。
乌樵子站起身,附身朝着花遇的那只伤腿凑了过去,仔细端详查看,脸上的表情神色,十分严肃认真。
花时也不知不觉地,跟着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她听过乌樵子所设想的救治方案流程,也正因如此,她能想象到,这一过程所要面对的,各种棘手的问题,和突发情况
…
屋内所发生的事情,守在房门外的花晓和花离,一概不知,提心吊胆地在门前,来回渡步。
这一晃悠,眨眼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屋里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花离有些耐不住性子,垫着脚,凑到门缝前,试图透过那小小的缝隙,往门里头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你干什么呢!”花晓伸手将人扒拉了回来。
花离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说:“都过去了那么久,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有些害怕,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他有些惶恐又不安地说着,一脸无措地看着花晓。
花晓听了心头一紧,也有些害怕里头会出事,但现在又不能就这样闯进去,唯一能做的便是…耐心地等着,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别多想了,再等等,应该没那么快的。”
她强压下心里头的慌乱情绪,出声安抚了句。
身侧的堂屋门口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小花影手里捧着两块圆圆的肉饼,朝着二人的方向,小跑着过来。
“给你们…吃!”
两人刚转头过去,小花影便快速跑到了他们跟前,将手里的肉饼高高举起,直接递到他们面前。
花晓看了眼弟弟手里捏着的肉饼,又朝着堂屋门口的方向看了去,便见到不知何时站在那头的花竹,不远不近的距离,背对着光,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花离没有多想,直愣了一下,便接过了花影手里的肉饼,塞进嘴里,大大地咬了一口。
肉饼还有些温热,对于已经饿了小半天的花离来说,这肉饼来得正是时候。
花晓没什么胃口,问着肉饼的肉香味,有些犯恶心,一点食欲也没有。
她接过肉饼后,捏在手中,没有要吃的意思。
花影送来两块肉饼后,又哒哒地转身,小跑着出了堂屋。
天真无邪的模样,似乎并不知道近几日来家里发生的事情,依旧像以前一样,活泼又快乐
花晓看着弟弟跑远的背影,低头又看了看手里的肉饼,轻轻地叹了口气
出乎意料的,那两个被阿姐带回来的…叫花松和花竹的两人,到头来,和他们二人相处的最好的,竟然是年纪最小的花影。
除了花时外,花松是第二个能让小影乖乖听话的人可能是因为那个叫花松的,有一门好厨艺,做的好吃的东西,正中小影的下怀。
花晓胡思乱想着,时间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不知道他们又等了多久,才听到跟前守着的门,猛地被人从里头拉开。
来开门的是花时那张熟悉的脸
花晓听到自己紧张地追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在她问出声后,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花时轻轻点了点头
…
时值六月中旬,这个时节,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
炎炎的夏日,灼热的太阳光线,透过纤薄的云层,照射在地面上
守山村中,偏僻的一户人家里,穿着半长裤,短马褂的小男孩,手里提着湿漉漉,满是淤泥的竹箩,从窄小的村道,快速穿梭过。
敞开的院门,只见一道如风一般的小身影,直直冲了进去
“阿姐!阿姐!!快看我抓来什么!”
花离顶着被晒得通红的小脸,兴奋地穿过杂乱的院落,朝着堂屋内跑了进去,眼睛快速搜寻,想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后院竹林里的花时,远远便听到了花离兴奋的叫声,脚步没停地朝着前院走来。
身影刚穿过侧屋背,花离的眼睛便一下子捕捉到了她的身影,眼睛亮晶晶地朝她看了过来。
光着的脚,哒哒地朝她跑了过来,将手里提着的满是泥水的竹箩,一把塞到了花时的手中。
猝不及防的一下,花时没反应过来,手便被这污浊的泥水弄脏了。
“这是什么?”花时投去了个疑惑的眼神。
花离龇着个大白牙,乐呵呵地笑道:“我从田下抓来的泥蛙,谢晚清说这个泥蛙,他奶和他二哥最爱吃了,我抓了一上午,才抓来了这么些,晚上咱就吃泥蛙吧!”
花时低头,看着小小的竹箩口里头,装着的泥蛙,那瘦小的个头,还没有她两根手指大,瞧着泥不溜秋的,也不像是能吃的样子,没几两肉,也看不出来…究竟能不能吃
花晓抱着一摞的竹片,从花时的身后绕过,走了过来。
她也听到了花离说的话,以为是什么东西,边走边将脑袋伸过来,好奇地左顾右盼了几眼,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的嫌弃表情,撇了撇嘴。
花离瞪着眼睛,下一秒便听到花晓毫不留情,嫌弃的话音:
“黑不溜秋的,什么东西,我们不吃,你爱吃你自个吃去,瞧着也不像是能吃的东西”
“花晓你什么意思?!这是泥蛙,可好吃了,谢晚清都说了好吃!”
“那他肯定是骗你的。”花晓摇了摇头,想到谢晚清那张白白净净,尽喜欢耍坏的脸,就没抱多大的希望。
“胡说!”
“他骗你的次数还少吗?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
这双胞胎姐弟,又三言两语地拌起了嘴来。
花时从一开始花晓接过话茬后,便悄然无声地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日子平静下来后,花晓和花离这两人,就喜欢时不时拌两句嘴,一旦吵起来,谁也不肯放过谁。
花时听着习惯了,见不伤和气,也懒得再管,每每这个时候,自己就先遁走。
“咚咚咚——”
身后传来一阵一阵实木棍,敲着地面,发出的咚咚声。
花遇拄着两根木头制成的特殊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地从屋里头出来。
花时转头看去,便见着花遇越发娴熟地拄着木棍,朝着院中走来。
那只断骨重塑的脚踝,经过三个多月的修养,肉眼可见的,愈合恢复了起来。
现在,只需要靠着两根拐杖,花遇便能轻松地自如走动,短短一个多月,他也习惯了支着拐杖行走,那条伤腿,拆了外边裹着的纱布后,缝合的伤口,看着有些狰狞,但那伤口的位置也更加清晰可见,愈合的很好。
“醒了?伤口还疼吗?”
等他走来,花时顺口问了句。
这几日早上醒来的时候,花遇总说伤口疼得厉害,乌樵子和他带来的那个受伤的男人,在半个月前,就离开了。
眼下大夫不在,伤口疼了,也没人看。
不过,乌樵子离开之前也提前告知了,伤口开始愈合恢复了后,重新长出来的骨头,引发的疼痛,就跟骨头里钻进了蚂蚁在爬一样,在所难免的情况
花遇低着头没有说话。
在花时的注视下,花遇突然拄着拐走,走上前两步,双手一松,两根支撑着他的重量的木杖,啪嗒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花时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识想伸手上前,将人扶住,却被花遇抬手阻止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那只受伤的脚踝,踩在地上
钻心刺骨的疼痛,从脚踝,由下往上传来,很快,额头冒出的冷汗,证明他并不像面上所表露的镇定。
就在花时忍不住要再次上前,搀扶他的时候,他摇晃的身体,猛地直挺站立。
他抬头看向她,黑黝黝的眼瞳,深不见底,叫人看不清他瞳孔下,所掩藏着的情绪。
就这样,没了拐杖的支撑,花遇埋着艰难的步子,朝她的方向走了两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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