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想不到这么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我也有点懵,虽然对她非常可恨,可这一下,她也是为了让我躲开,自己才被匕首刺中腹部。
我几没那个朝她走过去,趴在地上看着她的腹部被匕首刺进去的地方,不停地有鲜血往外溢。
我被吓得有点懵,愣了好一会儿,才向她问道:“你……你怎么样?”
“疼,我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别胡说,你……你忍着点,我马上打120。”
我捡起地上的手机,紧张得手都抖了起来,颤抖着手拨通了急救电话。
林盼盼还在不停地呻-吟着,疼得满头大汗,嘴唇的颜色的变得有些发白了。
地上很快流了一大摊血,我也不知道被刺中什么部位了,她不会这么死了吧?
我继续对她说道:“你别闭眼,再忍一会儿,医生马上就来了。忍着,一定要忍着,我还欠你钱,我还得还你钱。”
她看着我,忽然痛苦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笑。
我不敢去动她,因为那把匕首还插在她的腹中,我怕轻易动她会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她愈发虚弱了,出气声也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她艰难地伸手抓着我的衣服,似乎有话要跟我说。
我将耳朵贴近她的嘴边,问道:“你想说什么。”
“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小,如同蚊子一般,但我听清了。
“先不说这些,你先给我清醒点,我欠你的,你也欠我,等你清醒后再说。”
她又冲我笑了一下,然后就闭上了双眼。
我心下一沉,愣怔着,好半晌才颤抖着手去感受她的脉搏。
她的脉搏跳动非常缓慢,而且鼻子前的呼吸也非常微弱,情况十分不妙!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人没有想到。
也怪我,如果我没有去激怒寸头,他也不会拿匕首刺我,就没有这回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救护车终于到了。
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将林盼盼抬上了救护车,我也跟着上了车。
两名护士手脚麻利地测量血压和心率……
护士向医生报告说:“血压90/60,心率200!”
男医生下达医嘱:“按失血性休克紧急处理!动作要快!心三联一组,静脉注射!多巴胺、间羟胺各两支,加葡萄糖静脉持续滴注!监测血压、心率……”
说着医生开始处理林盼盼腹部的伤口,一边快速包扎,一边询问我情况。
我整个人还基本完全处在混乱状态!
那男医生问了我与伤者之间的关系后,向我简单介绍了下林盼盼目前的伤情。
医生说目前伤者已陷入低血容量性休克,也就是昏迷!
造成失血的主要原因是内脏出血,通过腹部叩诊,医生怀疑是腹腔脏器破裂引发的大出血!
也就是说最糟糕发生了,那把匕首刺进她的腹部,造成了里面的脏器破裂。
120救护车在路上疾驰如飞……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救护车终于停下了,早已守候在急诊科大楼门前的医护人员和车上的医护人员,我们合力将担架推下了救护车,沿着廊道,一直向前推去……
所有人都跟着担架车向手术室的方向奔去……
医疗推车被径直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了,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突地亮了起来,显示的汉字是“手术中……”
我立在手术室门口,整个身体还呈现紧绷状态。
我不知道她推开我的那一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那么可恶的一个人为什么又要救我呢?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手术室外安静得令人可怕。
我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也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替她着急,按理说我应该幸灾乐祸才是。
手术途中,一个护士突然从手术室奔了出来,焦急地冲我喊道:“你是患者的家属吗?”
“出了什么事?”我立刻站了起来。
这里没有别人,即便我不是林盼盼的家属,也只有我来应答。
护士冷声说:“伤者目前情况很不好!术中已证实脾脏破裂!伤者的血压一直在往下掉!现急需输血,但目前医院血库a型血缺失,已经联系了市血库,但各种手续太慢了,我们能等,可伤者不能等!”
说完,又向我问道:“你看看身边有没有a型血的人,赶紧来一趟。”
也可能真的是缘分吧,我恰好就是a型血。
“抽我的血!我就是a型血。”我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道,同时掳起了袖子。
“你确定你是a型血吗?”
我重重点头:“是的,确定。”
“好,那你跟我来!”护士朝我招招手说。
跟着护士来到治疗室里,看着自己的鲜血从手臂上的透明塑料管子里往外流淌,我脑海里再次闪过出林盼盼被匕首刺中腹部的那一刻。
真的,如果不是她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将我推开,那匕首百分之百会刺进我的肚子。
可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或许她也只是出于本能,或许她的骨子里真的是一个善良的人吧。
抽完血后,护士拿一支棉签压在我针孔处,说了一句“压住!五分钟后再放开!”说着她就掉头走出了治疗室。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手术室门外,整个人虚弱得不行,感觉心跳也很快。
继续坐在长椅上,继续煎熬地等待着。
大约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手术室上方的灯光突然灭了!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身着深绿色手术服的医护人员推着治疗车慢慢走了出来,治疗车上还挂着点滴,林盼盼两只手还扎着输液针头。
谢天谢地!她还活着!
我急忙跟了上去,向医生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抬手摘下头上的手术帽,好像很疲惫似的,说道:“手术很成功,已经安全了,不用担心。”
我长吁一口气,连说了两声“谢谢。”
我一路跟着治疗车,将林盼盼送到了特区病房,护士告诉我患者现在还很虚弱,尽量不要和她说话,有问题就按服务铃。
护士出去后,病房里安静下来,我坐在病床旁,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心事,以至于一直沉默着。
林盼盼是清醒的,但是特别虚弱,嘴唇的血色也还没有恢复。
在这种窒息一般的宁静中,她忽然开口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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