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奶奶背着那新娘尸骨研磨成的槐骨回家,又寻了些其他药草,在院子里熬起汤药来。
没有李绘溪和狐狸在身边的陈迟迟愈发觉得心里没底,走到院子里又问起了她:
“这是做什么呢?奶奶。”
“给你熬药膏呢。”
“对了,我的朋友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估计快了,你呀,就好好在奶奶这住着。”
“快了是多久?”
“明后天吧,那么急着走啊。”
丁牧奶奶的表面镇定,而熬汤的手却微微颤抖,她也明白,单纯搪塞陈迟迟不是长久之计,在陈迟迟走后盖上了熬药的砂锅,转身去房间拿出了一部老年手机,点进第一位联系人的电话打了过去。
闲着实在无聊的陈迟迟在丁牧奶奶的家里散起步来,不过挪动时的身子竟觉得比以前沉些,陈迟迟只当是这几天吃的东西太好,长胖了一点。
对于一个独居的老太太来说,丁牧奶奶的家还是很大的,仓库和前后院应有尽有,屋子也有不少间。
陈迟迟有些好奇,便走进了那几间小小的卧室。
屋子里的陈设一尘不染,连古朴的衣柜都闪着油光,窗下是一张宽敞木桌,摆着很多有些风干的书籍。
翻开来看,那些书都是些低年级的课本,大多都是小学时期的内容,而那些书的首页,都写上了有些扭曲的人名:丁牧。
好奇心驱使着陈迟迟继续探索,打开衣柜后,陈迟迟看着柜里放置的衣物不禁皱起了眉头,里面都是比较大的衣服。
按理说丁牧高中在住校,自己的衣服应该都拿到学校了才是,更奇怪的是,衣柜里的衣服大多都不是休闲的服装,除了学生穿的校服还有很多一看就是制服的服饰,其中有一件和那时带走李绘溪与狐狸的大汉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丁牧房间的对面也是一间空房子,里面除了面积以外与这间没什么区别,大概是丁牧父母的房间。
陈迟迟回到主屋里,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奇怪,除了丁牧的衣柜有些不对劲,他们房间根本不像没人住的样子。
最重要的一点陈迟迟如梦初醒一般,终于找到了那个让她不舒服的点:照片。
一般独居的老人家都会把自己家人的照片贴在最显眼的位置,或者放在自己随手就能碰得到的地方。
而丁牧的家里,从没在任何地方见过一张合照,而当时刚到这里的那天,丁牧奶奶提起不在的丁牧时表现出来的也不是难过,反倒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孙子失踪了不去找吗?”
陈迟迟自言自语道。
想到这,陈迟迟的不安感更加的强烈,那丁牧奶奶此时正手捧着新出锅的药膏弓着身子,摇摇晃晃地走来了。
看着那黑乎乎的膏体,不知是用量过度还是那新娘的怨念作祟,陈迟迟当即感觉头晕脑涨,喉咙好似火烧,不等自己反应过来,这早上刚吃下的食物就被她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下意识地,陈迟迟望向了那堆呕吐物,除了几块发青的真菌状残渣,竟还有几只正在蠕动的蛆虫。
眼前画面又引得自己一阵呕吐,恨不得把这几天吃下的东西都吐出来。
随着排出身体的东西渐多,陈迟迟的头脑反倒变得清晰起来,往常忽略的一些细节,此时都能注意得到。
丁牧奶奶见状大叫道:
“呦呦,怎么了娃,咋都给吐了啊,这可都大补。”
“你给我吃的什么!”
陈迟迟指着地上的不可名状物愤怒地质问起丁牧奶奶。
“就是补身体的嘛。”
“补身体?”
陈迟迟终于听出了那老太婆话中的猫腻,原来她的每一句话都在强调什么“营养,大补”
掀开衣服,那肚子上的人脸果然日渐清晰起来,和当初比起来要严重许多,上了多次的药膏不但毫无作用,反倒在恢复了一段时间后加重了沟壑的深度。
陈迟迟看着丁牧奶奶那伪善的样子,肚子上的瘙痒感又加重了。
不顾对方的阻拦,陈迟迟夺门而出。
丁牧奶奶只是在后面象征性地追了两下,便在门口停住了,嘴里嘟囔着:
“你早晚是要回来的。”
种子园在村子的深处,和村口的出路正相反,所以即便自己是从那边来到这个世界,陈迟迟也没有选择跑回那个地方,而是选择了反方向的村口。
不知跑了多久,见身后没有人在跟,陈迟迟才放缓了速度,热汗被风吹过后,只剩寒意从心头升上,陈迟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天渐渐黑了,而她也不过刚走出村口,想着还没回来的李绘溪二人,陈迟迟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丁牧奶奶的家是不能再回了,刚才一时冲动,完全没有考虑自己抉择后的后果,哪怕是哄着对方也好,起码要等着李绘溪她们回来再跑路,现在进退两难,无处可去。
黑幕逐渐笼罩,没有食物和水,甚至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陈迟迟就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在村外不远的路边,加上刚吐出了大量食物,脱水后的陈迟迟很快就在路边丧失了意识。
再醒过来,陈迟迟能感觉到自己的头正枕在谁的腿上。
“李绘溪吗”
还没睁开眼的陈迟迟下意识地说道。
而等她睁开双眼,顿时被脸上的人吓得半死。
“丁牧!?”
陈迟迟一下退出几米远,原本毫无关联的同学此刻成了陈迟迟心中最大的梦魇。
“别紧张,我没把你怎么样。”
“你没死吗?不对,你离我远点!”
“你怎么啦?我是你同学啊。”
“你奶奶喂我吃致幻的东西,还在我的肚子里种了东西。”
“我奶奶?你开什么玩笑,我奶奶都死了多少年了。”
一句反问把陈迟迟彻底搞懵了,任凭再怎么思考,也想不清其中的事情了。
只好把这几天自己的经历一并告诉了眼前的丁牧,还把自己的肚子掀开给丁牧看了一眼。
“你这肚皮上的脸是很像我,但是更像另一个人”
“谁?”
“我爸爸。”
“你爸爸?”
“小时候是听说过村子后侧的土地很奇异,但是谁都不知道那片地方到底能做什么,长什么都结不出果子,老祖宗还让我们坚守这破村子,最后我就跑出去读书了,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村里真的没有你的亲人吗?”
“奶奶死了很久了,正好我能住校,爸妈也就去外地打工了。”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我这次回来就是来给奶奶祭祀的,你看,死亡证明还在。”
丁牧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上面果然清晰地印着丁牧奶奶已经死亡的证明,还有本地公安局的盖章。
陈迟迟的脑袋已经没法处理这么多繁杂的信息了,正好那房子的真正主人已经回来,不管那个老太婆是疯子还是什么,自己都有正经的理由驱散她。
“你家被人霸占了你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不知道,反正是个疯老太婆。”
“这还得了?谁胆子这么大。”
说罢,两人就打道回府,一同朝着丁牧家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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