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妩咬牙,话从牙缝里迸出,“疯人院?”
傅寒夜冷冽的气势,让她不敢造次,打了个哆嗦,她乖觉地后退了一步。
车子开走了,白妩顿在原地,许久,才找回意识。
段淳远冷冷瞥了她一眼,上车前,目光扫向白尘封,警告的语气,“管好你女儿,让她别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段淳远不再理白家父女,打燃了火,车子疾驶而去。
白妩回过神,捡了个东西,狠狠向段淳远车尾砸去。
车子开得太快,没有砸到。
白尘封瞧了,冷汗都吓出来了,他抓住白妩胳膊,“你疯了?”
白妩看着面色冷硬的父亲,冷笑,“你怕了?”
而后,她又喃喃说,“想不到我从小视为英雄的父亲,会怕姓段的。”
白尘封别开眼,冷斥,“白家腰杆够硬的话,可以不怕,但是,现在,我们白家什么情况,你再傻也应该知道。”
白尘封本来是要责备白妩的,现在,他不想说什么了,他深深地意识到这个女儿,脑子不正常。
白妩撇嘴,脑子里划过什么,她抓握住白尘封的手,“你是不是要听傅寒夜的话,也要把我送去疯人院?”
白尘封剥开了她的手,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
白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她追了上去,“你说啊,你是不是要把我送去疯人院?”
见白尘封不回答自己,白妩情绪波动,“我还是你女儿吗?我喜欢的人是傅寒夜,你偏偏不让我嫁。”
这话白尘封听腻了,无奈摊手,“人家有老婆了,再说,人家不喜欢你。”
白尘封真想把白妩脑袋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白妩不接受这样的话,情绪起伏更大,“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他刚才的话,是骗沈念的,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想坐享齐人之福。”
白尘封坐上车,白妩跟了进去。
白尘封,“如果他有这样的心思,说明,他不够爱你,聪明的人,懂得适可而止,把白家推向深渊,这责,你担不起。”
白妩,“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也不想管,总之,我就是要嫁给傅寒夜。”
如果是以前,白尘封可以把白妩的执着,理解成她故意想破坏沈念的婚姻,从而达到帮杨九红报复权相宜的目的,但是,在白妩重复着这样的话后,白尘封的想法变了。
他耐着性子问,“为什么你就是看上了他?”
白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生段痛苦的回忆里。
稍后,她闭了闭眼眸,“因为他们长得太像了。”
白尘封一惊,下意识问,“像谁?”
白妩红唇幽幽吐出,“一个故人。”
白尘封看着女儿红润的面容,皱了皱眉头,“怕不止是故人那么简单。”
这话像是碰了白妩逆鳞,她忽地吼出来,“是的,不是故人,他是我男人,我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
白尘封眼睛瞠大,他已经不想去追究杨九红到底都瞒了自己些什么。
“既然你爱别人,又何必执意要嫁给傅寒夜?”
这是父女俩这么许久以来第一次平心静气的谈话。
白妩脸上的神色平淡,“他死了。”
白尘封又是一惊,白妩看向车窗外,径自幽幽地说,“死在了那个冬天,死得很惨。”
白尘封第一次对女儿感情上的事感兴趣。
“怎么回事?”
白妩捧住了脑袋,似在痛苦地回忆着,渐渐地,泪水湿了眼眶,“爸,不是你的杰作吗?”
白尘封惊讶极了,“你以为是我弄死了他?”
白妩擦干了脸上的泪,她看向白尘封的目光,充满了恨意,“是的,我妈弄死的,我妈说,是你的旨意,嫌他太穷,他家是穷,可是,我就是喜欢呀,他死了,我的心也空了,所以”
白尘封终于明白了,“所以,你看到长得像他的男人,就不想放过?”
白妩,“是的。”
“世上男人是多,可长得像元宴的不会多,如果我错过,这辈子,恐怕都再也找不到了。”
白尘封,“可他到底不是元宴,是根本不同的两个人。”
白妩,“到少,他们长得像,这就够了。我可以看着他,想着元宴,那样,我会觉得元宴还在我身边,陪着我,爸,没有他,我会死的。”
白尘封,“荒唐。”
他缓缓闭上了双眸,不想再理白妩。
白妩见状,也不再吵闹,而是安静地坐在车里,眼睛看着窗外,脑子里掠过的是一帧又一帧与元宴在一起的情景。
“妩妩,我背你。”
高大的元宴,背着娇小的她,绕着操场走圈圈。
“妩妩,我抱你。”
强壮的元宴,伸手就可以把她抱起来甩。
“妩妩,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他贴着她的耳鬓,说着亲密粘的情话。
而她依偎在他怀里,指尖绞着他齐耳短发,吹着气息,“元宴,我会为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就像一棵树,枝繁叶茂,不断发出枝枝丫丫,这些枝枝丫丫,全被我保护着,多幸福。”
元宴感动的抽了抽鼻子,“那时,我是老公公,你是老婆婆了。”
白妩的指尖,从短发上滑落,落到他坚硬的鬓角。
眼睛里满满小星星,“满头白发的老公公,老婆婆,手挽着手,漫步黄昏,夕阳之下,很美。”
清脆的嘎止声,从耳旁划过。
元宴的身体飞了出去,她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元宴,用手捣住了口,好半天都喊不出一句话。
元宴走了,带走了她的幸福,她的一切,徒留下悲伤给她。
不过几秒,白妩已回忆完她与元宴走过的岁月。
“总之,我要嫁给傅寒夜,沈念必须与他离婚。”
她神经质地要求。
白尘封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白妩见父亲没反应,开始低吼,“爸,你听到没有?”
“如果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想办法。”
白尘封逼不得已出声,“你想做什么?”
白妩不要脸地嘀咕,“钻傅寒夜被窝,再不济,我用死威胁他,反正,他已经碰过我了,我还可以用舆论逼迫他就范。”
白尘封大惊失色,他难以置信自己的女儿成了个神经病。
“那个人是走了,却把你搞成了神经病,你就这么缺男人吗?傅寒夜长得再像他,人家也娶了老婆,你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牺牲掉别人的幸福,白妩,你简直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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