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之前都没意识到徐璈的手居然这么大,大到双手虚虚一握就能将自己的腰掐在掌中。
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
她耳根烫得火烧,浑身僵硬地往后挪了挪,木着脸想靠得太近的徐璈推开。
“你”
“现在是我在问你。”
徐璈看出她的不自在抬手撩了一下她红透了的耳垂,凑在耳边声音极低:“嗯?”
“怎么搞的?”
“出门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不是都答应了吗?怎么还能瘦成这样?”
徐璈一开始想逗逗她,可说着指腹自桑枝夏腰上滑过,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撕拉却顺着指尖在往心口上蔓延。
这回是真的心疼了。
他无奈一叹低头用额头杵在桑枝夏发烫的脑门上不许她乱动,垂眸盯着她扑闪的眼神:“不是说好会照顾好自己的吗?”
“徐明阳和徐明煦都胖出狗样儿了,你瘦了?”
许文秀说桑枝夏瘦了。
徐二婶和徐三婶也这么说。
就连一向不愿多话的老爷子也在前些日子提了一句,让她每日多吃些。
桑枝夏自己倒是完全没感觉出来。
她忍着不自在抓住徐璈的手腕,咬牙使了劲儿将他的手扯开,胳膊杵着徐璈的胸口把人强行往后怼退了一小步,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是能顺利喘气了。
桑枝夏顶着张大红脸说:“胡说八道,哪儿瘦了我自己怎么没看出来?”
“你都出门那么长时间了,你怎么可能”
“我当然看得出来。”
徐璈存了故意逗她的心思,邪气一笑轻轻道:“我记性好得很,摸一次就不会记错。”
“就算是看错了,上手一摸也绝不会出错。”
“枝枝,我”
桑枝夏忍无可忍:“闭嘴。”
徐璈忍笑咳了一声,义正严词地说:“我说的分明是实话。”
“不过你要是不服气的话,也可以来抱我一下,看看现在抱着是不是跟出门前的手感一样。”
他还挺大方,说完就主动展开了胳膊把自己劲瘦的腰往桑枝夏的面前杵。
意思就是:来吧,你抱。
我绝对不反抗。
桑枝夏本来是有些心神不宁,见识了徐璈的没脸没皮后突然就有些好笑。
她乐不可支地弯了眼,没好气地抬手在徐璈的腰上掐了一下。
“去你的。”
“谁稀罕抱你?”
徐璈面露遗憾,啧啧出声:“你看,给你机会,你自己不中用啊。”
“明摆着的便宜你都不占,这么刚正不阿呢?”
他进了门就是一通胡搅蛮缠,惹得桑枝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好不容易把笑压了下去,最后也差不多忘了自己原本想说的是什么了。
这人就是故意的。
桑枝夏努力把扬起的嘴角压下去,视线上下在徐璈的身上打量一圈,挑眉回归正题:“办好了?都顺利?”
她没明说是什么,可话点到这份儿上就足够了。
徐璈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淡淡地说:“比我预想的顺利,只是兹事体大,一时半会儿也难有眉目,不着急。”
“话说回来,我听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大刀阔斧的能耐着呢,都做了些什么,跟我细说说?”
桑枝夏不想细说。
她抬手残忍地把想凑近的徐璈往后推,不等徐璈再出言调笑眼里勃然生出压抑了许久的怒气,面无表情地看着徐璈错愕的脸,一字一顿地说:“说起能耐,我倒有点儿别的想跟你说道说道。”
徐璈一副任你宰割的样子,非常配合地点头:“你说。”
“柜子底下的盒子是怎么回事?”
桑枝夏说起前事恼意顿生,盯着徐璈的脸恨不得张嘴去啃徐璈的肉:“那里头装的东西是几个意思?”
“徐璈,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开口跟我细说说?”
徐璈表情霎时一空,转而浮在脸上的就是好笑。
“这么快就发现了?什么时候找到的?”
桑枝夏冷着脸没接话。
徐璈难得的有些讪讪。
他摸了摸鼻子放软了音调,不由自主地拿出了哄人的架势软声说:“我出门所为何事你是知道的,不出岔子便罢,若是出了岔子,那”
他没说得更为直白,尽力换了相对委婉的措辞:“我为这些让你一人在家本就是委屈了你,我怎么好意思还拿你的私房钱?”
所以哪怕桑枝夏给他准备了很多,但他走之前什么也没拿。
桑枝夏听着他的含糊其辞被气得冷笑。
“我说的是私房钱?”
徐璈笑得很是无力:“枝枝,我是怕有万一”
万一真的出了差错,他可以死不足惜。
可他的枝枝呢?
徐璈深吸一口气想拉着桑枝夏慢慢说,手刚伸出来就被桑枝夏一把拍开。
啪的一声脆响,徐璈愣住了。
桑枝夏的脸色冷得比上个月化开的冻都冷上几分:“你是觉得自己说不定就死在哪儿了,担心我多了个寡妇的名头不好再嫁,所以出门前特意在盒子里留了一封和离书,也好方便我再觅良人,好再寻个好婆家好男人,是么?”
桑枝夏面露讥诮:“没看出来啊,世子爷还挺体贴周到。”
“自己都不打算活着回来了,还额外给我留了改嫁的退路呢?”
“徐璈,你可真贴心啊!”
徐璈被刺得心口狠狠一疼,瞬间语塞。
桑枝夏看着他怒火直接冲向了天灵盖。
徐璈出门那日她起得晚,中途也没发现任何不对。
直到徐璈出门后的第十日,她不小心把钥匙滚进了柜子底下,趴下去扒拉钥匙的时候顺带把那个放了和离书的盒子勾了出来,除了那封扎眼扎心的和离书,里头还放着她给徐璈拿的银票和东珠。
徐璈在和离书上写的日期是明日,上头单落了徐璈的亲笔手迹。
如果她没发现这东西的存在,徐璈安然回来了,照他的性子定然会装作没这回事儿,悄无声息地就把那晦气东西毁了,权当无事发生。
可桑枝夏发现了。
一字一句都看清楚了。
徐璈自己写的,若他死了,桑枝夏与徐家再无半点关联。
徐家虽是落败了,然而家中规矩不改。
徐璈若真是死了,拿不出这一封他亲笔的和离书,她往后余生也必定得跟徐家捆绑在一起,再无脱身的可能。
徐家不会容许长孙媳妇守寡后改嫁,她会被迫活活蹉跎在这一方门槛内。
徐璈背着她预设到了最坏的情况,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给她留下了另外一个可能。
他愿在死后放她自由。
这本该是桑枝夏想要的,她一开始想要的就是自由。
可自从发现了那个东西直到现在,凡是勾起一点儿迹象她都莫名觉得冒火。
桑枝夏用力闭了闭眼却怎么都压不下怒气,死死地盯着徐璈咬牙发狠:“都盘算得如此长远了,何必等到来日?”
“左右咱们也只是名义夫妻,既然起了这心思不如现在就拆伙一拍两散,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从此再无瓜葛岂不是更好?”
“你一门心思作死我也懒得凑合,现在早些散了各自安好,也省得你出去作死的时候还要惦记着给我寻个好男人,免得我”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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