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头上,众人见陆寅落了下风,脸色都有些难看,但也耐着性子看下去,只有那吕思平出声道:“若是万一,还请城隍照料一二。”
许玉明摇了摇头,只道:“陆兄一身实力尚未发挥十分之一,吕县令不用如此紧张。”
“哦?却是我肉眼凡胎眼拙了。”
吕思平惊疑的回了一句,身边的玉娘靠近,低声解释道:“陆公子还有神通未用。”
“什么神通?”
吕思平还没怎么注意过。
“便是那遮天蔽日的黄风。”
玉娘也不太了解,只能根据传言解释,吕思平点点头,不再询问。
城下,那候川却已经近了陆寅的身,他虽然生气,但只是表象,手里大棒劈头打去,心里却还防着陆寅神通,若是突然吸气张嘴,那就马上来个“猴打滚”,如果没有,那自己几棒下去,也得给他弄个轻伤。
而陆寅只是稳稳的单臂横举,一手虚握,似乎想要来个空手夺白刃。
候川心里又疑又怒,这人,不是,这妖,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啊?
不仅他迷糊,城头上的人也迷糊。
“陆公子这是?”
玉娘不解的问道。
李老道摇了摇头,他也看不透。
胡柳也摇摇头,但还是安慰道:“放心,我大哥心里有底,一定没事的。”
双方都有些迷糊,只有那许玉明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见那陆寅气势一变,那候川脚步突然一个踉跄。
候川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明明身后没人,怎么感觉有人在拖着自己的腿走?
脚下一晃,那狼牙棒就偏了方向,陆寅大步切入,双拳直出,重重的打在候川的胸口上,候川吃痛面色一变,陆寅的大手却一同握在了狼牙棒的底部。
候川不敢泄力,鼓着劲和陆寅争抢,两人空出来的手在空中连对了几拳,厚重的闷响听得人心惊,这两人却如同疯魔一般,谁也不停手。
“嘭!”
“嘭!”
“嘭!”
“嘭!”
......
直到两人的单手都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那候川才忍不住改用手肘接了一拳,单脚踏地,松开那狼牙棒连连后退几步,握着自己露出指骨血肉模糊的拳头忍不住的颤抖吸气。
再看向陆寅,陆寅却面无表情的接过狼牙棒,握在手里,熟练的挥舞了几下。
十指连心,妖怪也不例外,候川抱着自己的左手,忍不住的咬牙怒道:“你这个疯子!”
陆寅只是平静的活动了一下肩膀,伸出那只血肉淋漓的手,然后勾了勾。
候川脸色一变,从腰间抠出两枚丹药捏碎,然后粗糙的撒在自己的伤口上,然后再次冲向了陆寅。
可这次的战斗,让所有人都傻眼了,拿到了狼牙棒的陆寅,如同神将附体,几個回合内,就把候川压制在了下风。
候川的表情中也带着不解,可不解并不能解决现实。
每次发力,自己都会被人悄悄的推一下,虽然力量不大,但是在打斗中却极其容易破坏平衡,候川又不能飞,最多脚程快上一些。
这么一来,形势瞬间逆转。
终于,几个回合后,候川带着一身破烂的铠甲脱离了陆寅,嘶吼一声,“谁在暗处捣乱!”
陆寅面无表情,一副和自己无关的样子,城门上几个人也都是互相看来看去,当茫然的表情一再出现后,吕思平才大声喊道:“根本没人插手,你家大王也在头顶,若是有第三者上场,他定会出手阻拦。”
“你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滚蛋!”
这话说的候川脸色数变,抬头看了眼平静的大红灯笼,见黑天无动于衷,又愤愤的看向陆寅,怒道:“我知道,这都是你搞得鬼!”
陆寅一愣,露出茫然的神色,“你知道?那刚刚还问什么?”
候川一噎,双手按在自己的身上,蛮力爆发,硬生生撕开身上的铠甲。
陆寅一乐,“你看看你,打不过就脱衣服,真下流啊!”
那候川铠甲一掉,身形却涨大的了几分,露出一身红毛来,陆寅看去,竟是他那猿猴真身。
陆寅却笑道:“你一身红毛,晚年可要小心了!吃你爷爷一棒!”
这般说完,又一口唾沫吐到钉刺狼妖棒上,那口吐乃是法力所化,下一秒,这钉刺狼牙棒上就燃起汹汹烈火,照的陆寅表情明暗不定。
陆寅也索性甩掉上身破烂的衣裳,拿着手里的钉刺狼牙火棒冲向候川。
有道是毛多弱火,体大弱门,候川尚未结丹,没有无垢之体,便要受这天地克制,百物禁忌。
果然,见陆寅手中狼牙棒上燃起灵火,候川也谨慎了起来。
陆寅却仗着兵器之利,主动和候川打斗。
黑暗中,只见得陆寅手持火棒上下纷飞,又听得候川怒声连连。
几息后,两人又再次分开,候川一身红毛被烧了大半,露出半个屁股蛋,面露怒火,迟迟不敢乱动。
那陆寅赤裸的上半身上,也全是候川的拳印和爪印,有时候打急眼了,候川还是会挠陆寅几下。
两只手臂也是又酸又麻,一丁点的力气都提不上来,手里的火棒也硬生生被候川一对铁拳打的弯曲。
这猴子的手劲确实大,陆寅散去白柳的魂魄,一股剧痛袭来,脚步虚晃了一下,差点没稳住身子。
原来刚刚战斗本能都是从白柳那得来,陆寅又屏蔽了痛觉,这一掌控身子,痛觉上涌,差点叫出声来。
强忍几息,等自己能忍受些后,便丢下手中狼牙棒,准备结束战斗了。
吸气!
陆寅嘴巴一鼓。
“停!”
那候川赶紧喊道,陆寅眯着眼睛,没有乱动,把法力维持在嘴里,那候川一只手捂着屁股蛋,一只手冲陆寅摆了摆。
“停,不用再比了,阴山虎王,果然神通广大,上有神风,下有阴神,是我输了。”
候川叹了一声,抱了抱拳,道:“陆兄不亏是北地结丹第一,我服了,告辞。”
说完,也不在旁人目光,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倒是有几分洒脱。
陆寅又三两步跳到城门上,众人又是一阵贺喜,吕思平更是笑的合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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