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经应下了县尊的请求,但楚舟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发,玄真观这么大的基业,后面又跟着那么多人吃饭,总得要做好安排才是。
他先是把樊忠叫了过来,细细的嘱咐了些事儿。
有关于玄真观的,也有关于城内店铺的,还有诸如‘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物资的收购和囤积……
是的,楚舟看天泉郡的局势,很难说未来如何,所以,攒点儿吃的喝的是相当重要。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粮食和药材储备。
作为有千亩良田的大地主,今年又是个丰收的年头,玄真观的粮食储备其实是相当可观的。
不过,这还是不够的。
而赤水府,本身就是大运王朝极其重要的粮食产地,又经过白沙江运输,送往各府之地。
玄真观名下就有粮铺,门路自然是有的,只要是安排好了人手,就能从码头上购买到粮食。
至于是否正规?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再就是药材,自然同样重要,只是这次,楚舟要的不仅仅是那些武道所需的各类大药,就是普通的药材,也得多备上一些。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药材也是硬通货。
约摸着嘱咐了一个时辰,樊忠离开了,琐事不少,他需要去一一落实。
然后,魏金奎来了!
这一次,楚舟想请魏金奎遣人去一趟赤水府府城,探一探县尊的底细。
也不需要太深入,只要是搞清楚关于周王的一些基本消息,以及周王第二十五子姬鸣谦的近况就行了。
楚舟自然不会只听信县尊的一面之词,还是要验证一番的。
这任务,魏金奎也接了。
按他的话说,他也有同门在赤水府讨饭吃,只要是去上一封信件,获取一些基本消息应该是没问题的。
等魏金奎离去后,楚舟端着茶盏细品了片刻,思虑着自己安排的得失。
好半晌,他回神时,就见许澄侍立在一旁,直接道:“二师弟,且去请清净道人来一趟。”
“清净道人?现在嘛?”
“就是现在,直说我有要事相商即可。”
许澄略有些迟疑,可还是道:“大师兄,可是清净道人有什么不妥之处?”
楚舟抬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许澄后,才道:“你担心了?”
许澄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认真道:“这些天跟在他身后,确实学了不少东西,虽无师徒之名,但有教导之恩。
若那老道真有所图谋,只要不是太严重的,还请师兄网开一面。”
楚舟笑了:“我很高兴自家师弟能有感恩之心,更高兴你并没有因为感恩,就丢了心中警惕。
清净老道,其实没露出半点问题,可就是因为一点问题都没有,反而令我更加顾忌。”
“不过,你且放心,你家大师兄不是嗜杀之人!”
听了这话,许澄松了口气,又道:“我这就去。”
“去吧!”
……
片刻后,
玄真观,客厅。
清净老道匆匆而来时,楚舟亲自请他入座,又奉上茶水,只是他一开口,就让老道不淡定了。
“清净道长在我玄真观已经驻足大半个月了,想来已经疲惫尽去,我会请人准备好盘缠衣物,道长且速速离去吧。”
刚刚坐下的清净老道又站了起来,清瘦的脸上有几分急切:“可是老道做错了什么,让观主厌弃?”
“非也非也!”
楚舟连连摆手,道:“自我师父意外殒命,我等师兄弟又太过年轻,所以香火一直不旺。
直到道长前来,情况就有了极大改观,说来,该是我谢过道长才对。”
“只可惜,那周崇文一死,白沙城立时陷入混乱,说不得天泉郡也难以幸免,往后啊,这日子就难过了。”
这般说着,楚舟叹了口气,又道:“我等玄真观的基业都在此地,非是想走就能走的,
但道长不同,趁着这段时间还算安稳,早早的离开吧。
去白沙河渡口,只要上了船,顺流而下,不过两三日就能出了天泉郡的地界,也就躲了这场灾祸。”
他这话说的,完全是站在清净老道的角度去考虑,以至于清净老道都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但他反应也快,只是片刻思考,就起身,行了一礼,道:“感谢观主为我思虑良多,老道感激不尽。
只是,这般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举措,着实不是道家修士的做事风格。
若真如此,老道心中难安,道心蒙尘,反而不利修行。”
“若观主不弃,我愿在玄真观多待上些许时日,老道虽只是略通武艺,但占卜问卦,救死扶伤还是有些能耐的,也能有些助力。”
楚舟微微抬头,无比真诚道:“道长,白沙城这局势,真的很难说未来如何,您真的无惧?”
“皮囊而已,自是无惧!”
“既如此,那就请道长多多担待些任务了,往后,玄真观一应治病救人,占卜问卦之事,还请道长多多操劳。”
“自是应该的。”
“那道长且先去忙吧,若有所需,都可寻樊忠,我也会交代下去,一应药材,道长都可调用。”
“清净,谢过观主!”
清净老道走了,依旧是那湛青色道袍在身,走起路来,油然而生的是一股子仙风道骨的姿态。
只可惜,楚舟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眉头却是微微皱起。
“这都不愿意离去啊?”
“如果说之前没什么,现在就有几分刻意了,只是,你到底属哪一方的呢?”
“难道是异人盟?”
……
白沙城。
悦来客栈。
如果说云崖剑派在白沙城有大本营,那这悦来客栈就是了,整个客栈都被包下,且都有云崖剑派的剑客驻守。
寻常时刻,除了客栈的掌柜和一应厨子伙计,这里不允许有任何人靠近。
可今天,有两位身穿披风,头戴斗笠,将自己遮蔽的严严实实的人,走到了客栈近前。
他们举步就要进入,但却被守门的剑客拦住。
“尔等何人,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如剑般冰冷:“能是什么地方?不过是一间客栈而已,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铿锵!
守门的剑客立刻拔出了长剑,做出了防御姿态,可下一秒,一只脚踹在了他的胸口,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嘭!
那护卫生生撞开了客栈大门,又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形,已是在地上大口咳血了。
这般动静,自是惊动了客栈内的人,‘呼啦啦’的就冲出了不少人,‘呛啷啷’的声响中,一個个刀剑出鞘,欲要上前。
但他们不过是冲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只因那人抬起了头颅,一张国字脸自带威严,虎目横扫,煞气汹涌,震的没人敢再进一步。
“三,三长老?”
也不知谁开口,几乎所有人又都退了几步,好似见了什么恐怖存在,惧怕不已。
也是这时,邱长风大踏步走出,他见了这场景,高声道:“云崖三长老,胡云公,你就算是有万般火气,也不该朝自家弟子撒吧?”
面对邱长风的诘问,胡云公表现的很是平淡,他取下斗篷,又甩脱身上的披风,显出了魁梧身形。
他大踏步上前,所过之处,其他人纷纷避让,直到他站在了台阶高处,才道:“我踹他,是因为他不敬师长,本长老他都敢拦,自是该罚!”
摆了摆手,他又对和自己同来之人呢嘱咐:“孟康公孟护法?”
“我在!”
“记上一笔,回去后,为他报上一功,升他为内门弟子,是为奖赏。
这是奖励他恪守职责,敢于拔剑,无所畏惧。”
跟随他那人立刻应了一声:“是!”
这时,其他云崖剑派之人在看那倒地的弟子,就有几分羡慕了。
当然,邱长风的脸色最是难堪,他忍住怒气,咬着牙道:“三长老可真是赏罚分明啊!”
他这话,自是讽刺意味满满,但胡云公好似半点没感觉,而是认可般的点了点头:“这不是我云崖剑派长老,该有的品质吗?”
“你……”
“好了,莫说废话了,我带来了掌门的命令。”
邱长风压下怒气,道:“我们里面说?”
“不用了,就在这里吧。”
三长老胡云公大袖一展,目光环视四周,道:“掌门有言,白沙城的事儿你邱长风做的不错,但下次,不要这般做了。
再有,我胡云公奉掌门之命,全权接手云崖剑派在白沙城之事,所有弟子、执事、护法、长老,皆以我的命令为尊。”
说着,他取出了一枚金闪闪的令牌,高高举起,上面‘云崖’二字清晰可见。
“掌门令牌至此,尔等可有意见?”
一片寂静,似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望着邱长风。
胡云公也是虎目微转,瞪着邱长风,问:“邱长老这是要抗命?”
邱长风很久没感觉这么憋屈了,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躬身,行礼,道:“邱长风遵命!”
他一动,其他人尽是动了起来:“弟子遵命!”
眼看乌泱泱的一片,尽皆俯首,三长老胡云公倒是玩起礼贤下士那一套了。
他将邱长风扶起,道:“老弟,莫怪兄弟我今日来这一招,实在是我云崖剑派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若尔等再不与我好好配合,这掌门的任务,我真就是难以完成了。”
“长风不敢!”
“哈哈哈,莫要说这个了,我们里面去。”
胡云公摆了摆手,抓着邱长风就入了客栈,
而伴随着他的动作,那街道边,小巷中,屋檐上,隐蔽处,一道道身影走出,尽皆手持长剑,举止不凡。
也是这一日,有消息在白沙城内疯狂传播,云崖剑派的援兵到了,
正是排行第三的长老,一手飞云剑使得出神入化,有‘飞云出,鬼神惊’的名头,乃是云崖剑派长老中的实权人物。
当然,外人不知的是,他还有个儿子,娶了赵家次女做媳妇,却被骆淦隔了下体,成了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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