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皂上盖上花纹的章还是韩九兮给闻棠出的点子。
那日他吃完晚膳准备离开,不经意间摸到了衣襟内的那块马苋齿蒲公英皂。
这豆腐块一般的皂虽说外观瞧着简单大方,可据他了解,这府城中喜爱这一类物件的,大多都是些小姐夫人。
既是卖给她们,何不在外观之上再做些文章?
他微笑着对身旁站着的闻棠提点道,“你这皂闻之有香,观之有色,唯独便是缺个造型。”
旁的不说,这年头就算是做吃食糕点,都还有些印花模具呢。
闻棠在前期可是想尽了法子在各方面完善她做的皂,还真就忘记了造型这一回事。
究其原因,便是这年头若是想要寻到合适的模具实在是一件不大现实的事情。
肥皂在入模定型之前还是液体状态的,因此闻棠每回都是先用油纸再内里先垫上一层,如此,待到皂体变硬之时,才方便脱出来。
可若是带着花样,类似月饼的模具,边角沟壑众多,因此完全没有办法加衬垫。
如此一来,若是直接倒进去,不仅皂取不出来,指不定还会直接废掉一个模。
只不过,韩九兮这话却是给闻棠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若说造型,那也不一定要局限于形状,这里头可以做的文章就多了去了!
于是,当那些赶集之人再次在府城的街市上看见闻棠的摊子之时,那货架上摆着的皂已经焕然一新,上头印着各种花草的纹样,甚是好看。
原本闻棠的摊位前还有不少挎着篮子的大娘大婶,路过只是好奇地瞅一眼,又被价格劝退。
可这一回的街市,围着她摊位的几乎都是年轻的姑娘。
这些皂明码标价,因此也不是所有上来看的人都会买一两块。
可这些新奇的图案却吸引来了不少府城颇有些见识的富家小姐。
头一回在闻棠手中买走那玉荷皂和发膏的那位小姐索性让轿子停在了附近的巷子口,亲自走到了摊位前左瞧瞧又看看,只觉得品种甚多,眼睛都要挑花了。
绿色系的皂上盖着兰草和竹枝的章,而黄色系的则是一朵朵的丹桂,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可这里头,最显眼的却还是那一批纯白色的椰油皂。
这椰油皂并没有太多噱头,也没有添加任何草药,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块皂。
因此闻棠便在皂章上下了大功夫。
她请二牛用木头雕了一个灯笼的图案,盖上之后,再用凤仙花的汁水小心地滴在图案处。
汁水干燥后,留下的便是那一抹天然的红色。
一个个小小的红灯笼在纯白色的皂体映衬下,既喜庆又雅致。
这年头,但凡是加了纹样的东西,都要比白板一块的要贵上许多。
街角铺子里的香粉,若是白瓷的不过七八十文就能买到,可若是画了花样的,无论是青花还是粉彩,最便宜的也是二百多文,可整整翻了三倍。
那小姐看了看摊位边上竖着的牌子,惊讶地发现这又图样的价格竟同自己第一回买相差无几,顿时大喜过望。
她放下手上那小小的红灯笼,又去拿边上金黄色的桂花皂,只觉得哪块都爱不释手。
对于有钱人来说,治疗选择困难症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便是——都买。
待闻棠好生将这几块皂包好后,那小姐身边跟着的婢女一边小心地捧在怀里,一边笑着道:“小姐,夫人若是瞧见你买到了这么多,指不定晚上气得连饭都要吃不下了呢。”
那小姐亲自付了银子,转身就在那婢女的额上点了几下,笑骂道:“你可真是越发大胆了,还编排起母亲来了,可莫要叫旁人听见!”
那小婢女吐了吐舌,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模样,“小姐,奴婢就同您一人说,府上旁人又如何听得见?”
待这主仆走远,闻棠这才收回了目光,将方才收来的银子装进荷包里,心中颇有些疑惑。
原本她见这小姐买了这许多,还当是带会府上送人用的。
可方才听她们二人的谈话,怎的好像买皂回去是专门气她的母亲大人的?
真是好生奇怪!
这次出摊,闻棠将她库存的三分之一都带了出去,足足有二十多块。
原本她想着,这么高的价格,估摸着能卖掉两三块便算是好的了。
可谁知,也不知是不是有了皂章的加持,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加上方才那小姐买走的几块,闻棠竟一口气卖掉了七块皂。
待到散圩后,闻棠揣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回到小院,只觉得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若是照着这趋势下去,约摸再攒个一段时日,她与弟弟上户籍的银钱便能有着落了。
上了户籍,再交上个一年的租子,这一年剩下的几个月她就可以开开心心地为来年做准备了!
闻棠今日心情甚好,回到小院之时面上的都带着笑容。
可当她走进厨房之时,却发现司马玉今日竟提早了下值回了家。
这可是一件很反常的事啊
这厮虽说如今已经不在府衙吃饭了,可每日却依旧规规矩矩地等到点卯后才会离开。
今日怎的天光大亮的时候就回来了?
闻棠将方才从街市买来的线椒放下,又吩咐弟弟将剩余的皂拿回了堂屋,抬步便走到司马玉的屋子前敲了敲门。
可谁知,闻棠站在外头叫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人应答。
这就奇了怪了!
若不是看见厨下还搁着司马玉买回来的那些扇贝,方才她在发现这院子门没锁之时,都险些以为是家中遭了贼了。
约摸过了两刻钟,司马玉这才回到小院,返身将木门插上,还做贼似地趴在门上透过缝隙朝外头看着。
闻棠从厨房探了个脑袋出来看着他这怪异的举动,只觉得这人今日似乎很不对劲。
“司马大人这是要躲债还是躲桃花呢?”
闻棠难得地调侃了他一句。
可谁知,往日里跳脱的司马玉却好似没有听见闻棠的玩笑话一般,返身走了进来,眉头都皱到了一堆,默了好半晌才道:“咱们的院子外头怎的总有奇奇怪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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