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男人把杨臻和陈默围得紧了些。
远远一望之后,他们少主便让他们把那个白衣服上挂红花的小子弄回去。他们只当是随手掳个孩子,却不曾想到这孩子脾气还挺冲,不过他少主反正也没说到底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所以只要能把这小子带回去就行了。
杨臻看着朝他扑过来的四个大汉,倒是一点也不怕,他可是好久没跟人打架了。他正想试手之时,余光却瞧见陈默身形一晃、垫步侧踢把正面而来的人踹飞了出去。
杨臻瞪了眼,心道看样子是不用他动手了。
早先杨臻就朝悟贪他们打听过,陈默今年十六,个子不算矮,只是看脸面像个小孩罢了。不过即便是十六,刚才那一脚也有些太快了,杨臻自认为他大概是办不到的。
显然,这一脚也是把这几个汉子给惊到了。
“呀呵?还是个练家子?”一人讶笑道。
被踢飞出去的那个人攀着棵树杆子爬了起来,抚着胸口咳了两声之后,啐了一口唾沫说:“你小子脚劲儿够大的呀!”
陈默看着重新谨慎地聚到一起包围过来的四个人,侧脸对杨臻说:“躲远些。”
“哈?”杨臻一脸稀罕。
陈默接上正面而来的两个冲拳,卡住拳面借势一拉,而后两腿胫面接连上提,将面前的两人踢退半丈,又与后来的两人拳脚相接。于陈默来说,应付这四人并不成问题,只不过这四人两两夹攻的车轮战的确磨人了些。杨臻看着他干净利落的招式,心道他若是此时手中有把剑就利索了。若换作是杨臻,他虽然不能杀人,但却可以把这些人的膀子卸掉,让他们再不能动弹就是了。
陈默再次被两个人缠住,这回另外两个人却没再围着陈默伺机而动,而是朝杨臻围了过来。杨臻单脚后撤半步准备动手,可陈默却又赶过来两手扯着他们硬生生拽开了。
这下杨臻明白了,陈默是彻底把他当成手无杀鸡之力的无助孩童了,这他哪里忍得了。
陈默这边回首掏,身后的那两人却有了别样的动作——他们各自掏出一枚节钉一样的东西朝陈默后心甩了过来。
杨臻喊了句“小心”提醒他,但此间距离之间以不足陈默收力躲闪,杨臻眼见两个银晃晃的东西被甩过来后,抽出别在腰后的藏锋使劲扔了出去,然后迅速上前推开了陈默。
藏锋翻着圈只打掉了一枚节钉,另一枚节钉因着陈默被杨臻险险地推开了所以没能命中初始目标,但与它和陈默在同一条直线上的杨臻却成了这枚节钉的终点。
杨臻心道失算,可后撤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节钉嵌在了自己的心口。
“杨臻!”陈默扭过身来,一把拉扶住他。
“后面!”杨臻提醒他道。他只是觉得胸口刺痛了一下,并无其他不适之感,想必是扎得不深,没伤到要害。
陈默凛目,经刚才那一下,他也知道杨臻有些身手,于是拉着杨臻的胳膊一甩,与杨臻两背相靠一同扭身,两人转眼间对调了位置。杨臻借着陈默助给他的力道甩出了一记鞭腿,正好拍在了一人的头顶后侧。
那人登时便趴到地上不动弹了。
杨臻这一脚是冲着这人的百会穴去的,掐好力道一脚下去,虽不致命,但肯定会昏迷。
陈默继续转身,背手接下杨臻把他倚着树放坐下来,旋即反身扣住了一只冲过来的拳头,他手肘卯劲用力一顶,暂时与其人僵住架势,另一只手冲出剑指戳到了面前人的剑骨一侧,这人也立时疼得缩倒在了地上。他蹲步翻个抄起地上的藏锋,一入手他尚有讶异,不过这并非要眼下的重点,他脚下用力从地上弹了起来,抡圆了藏锋使劲劈在了一人的门面上,而后提起手肘在这人的颌下一顶,把这人也撂翻在地。
最后仅剩的那人原本还想再打杨臻的主意,可陈默此刻心神凝聚,定然不会让他得逞。陈默拽住他的后领,一记膝骨顶到他的后心,藏锋被重重地杵在了他的后颈上,这人便也被打晕了。
“你怎么样?”陈默单膝触地蹲到杨臻跟前问。
杨臻慢腾腾地抬手在自己心口的伤口处沾抹了一下,他的手有些抖了,陈默撂倒那三个人不过是几个眨眼间的事,可也就是在这点工夫里,杨臻就开始觉得难受了,原本胸口的那点疼有些不真切了,一股上涌的麻意从胸膛过了脖颈一直蔓延到了头顶,这种感觉令他有些窒息之感。
他的视线已然有些模糊,他看着眼前有些哆嗦的手指尖上模糊的黑血,抬眼朝陈默咧嘴干笑了一下哑声道:“有毒啊……”
话音未落,他便一头歪了下去。
“喂……”
陈默急了,顾不上横在地上的四个人,抱起杨臻便往灵隐寺飞奔而去。
林年爱在见到那株靛紫色的野生地之后就肯定此事就是五毒宗所为了。以隗去疾为始,五毒宗之人都在致力于把良药栽培成毒药,先前的银斑青莲是,如今的靛色野生地也是。其实林年爱觉得这大可不必,草木之物本来就是巧用为药、恶用为毒,可就像他一直在想如何救助更多的人一样,五毒宗也一直在想怎么用更花哨的法子毒死更多人。
林年爱心叹一声:老鬼啊老鬼,你要是没死,你家这个王八羔子大概也不敢放肆成这样吧?
有了致病之物,治病就简单多了,于林年爱而言,不出三日解药便可有了。
天南星和断肠草都是直取人性命的,而寺中僧人的所中之毒却是慢条斯理地要命的,所以杨臻只把野生地捎了回来。
林年爱把野生地的块根处理成片,附上几味辅药摆在院中晒干,又着手拾掇其他需要用到的药材。
陈默从罗汉禅房里冲了出来,在林年爱跟前半丈之处骤地刹住。
林年爱扭头看他,等着他说点啥,但却迟迟等不到点什么。林年爱无聊地眨了几回眼之后鼻息一声叹问:“醒了?”
陈默赶紧点头。
林年爱在心中碎碎这人的憨呆,并往禅房走去。
如今天渐热了,包扎伤口再套衣裳实在热得慌,所以杨臻一直是光着膀子的,胸口上横斜着的纱布也算是遮羞了。他的脖子上还挂着林年爱给他做的鸽血吊坠,加上和林年爱一样的发绳,这些物件平时抵御那些嗅闻之毒绰绰有余,但这回这般破皮入血的就另当别论了。
他如今年纪虽小,但因着平日修习有素,林年爱对他又喂养有方,所以看上去也颇为精劲,手臂上纹线清晰,腹上的方肌也很是明显。
林年爱给杨臻号了下脉,又见他并无什么精神不济之状,便也彻底放了心。
“你知道伤你的是什么人吗?”林年爱问他。
“八成是投毒之人。”杨臻说。
“那就是五毒宗了。”林年爱咬了咬牙。
“他们来的时候还说他们家公子想见我呢。”
“公子?”林年爱皱眉。
“对啊,默默没跟你说吗?”杨臻看了看陈默。
林年爱翻了个白眼以作回应,他又对刚领着人赶过来的圆净说:“大师,烦请您派人去一趟附近的衙门,请他们帮忙抓一下人。”
“何人?”悟贪问。
“隗去疾的儿子隗冶,他此刻应该还在杭州。”林年爱说。自杨臻和陈默从林中回来至此并未过去多久,若是出手及时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隗冶的一些踪迹。
“还有飞来峰下林中的人,不知他们现下还在不在那里。”杨臻补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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