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行又失魂落魄,不吃不喝地在门口守了一天。
他知道,这件事彻底瞒不住了。
如果一直不说,反而有故意隐瞒的嫌疑。
他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想着唐心差不多会第二次打电话过来,便先一步给唐心打了过去。
这会儿国是下午晚上八点钟。
国是早上八点。
父母除了特殊情况外,一直都早睡早起,这个时间母亲应该已经醒了。
他便准时把电话拨了过去。
“哲行啊!这个时间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实验室不忙吗”唐心语气轻松,显然是心情不错。
沈哲行薄唇张了张,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来:“妈,爸出事了.”
“……”手机那端安静了片刻,随即,唐心颤声问:“出……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这次合作没有谈拢”沈哲行艰难道:“不,不是!是爸,爸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对方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是唐心的惊呼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沈哲行道:“爸,爸昨天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伤了后脑勺,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在观察.”
“也就是说,昨天,昨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出事了”“嗯!我,我不想您担心,所以一直没敢告诉您!我知道,如果这会儿再不告诉您,也瞒不了多久了!妈……对不起,是我没用,没有看好爹地。
我……”说到这里,沈哲行再次哽咽起来。
电话那端好长时间没有声音。
沈哲行以为唐心受不了打击出了事,忍不住喊道:“妈,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妈……”唐心喃喃自语道:“难怪……难怪……他从来没有失联过这么长时间,难怪……”她昨天一整天都心绪不宁。
以前她从来不会一天给沈修翊打几十个电话。
因为沈修翊做事一直很有分寸,每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打电话报平安。
闲暇时,也会给她发信息问家里的情况。
昨天她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突然就惊醒了,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她不知道这股心慌因何而来,只是觉得不放心,便给丈夫打电话。
结果丈夫没有接,她就一直给丈夫打。
后来沈哲行接了电话,说丈夫没有说,她才安下心来。
不曾想……她的预感没有错。
丈夫真的出事了。
当时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应该就是丈夫出事的时候。
“你们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国在国哪个医院”唐心一口气问了很多。
沈哲行点点头,随即发现唐心看不见,才道:“是在国!我们在国世福兰斯医院。
观察室.”
唐心立刻道:“我马上去,你等我!”沈哲行怕她把这件事告诉陆家和顾家,忙叫住她:“妈,爸现在的情况暂时还不确定,您先不要惊动太多人,自己一个人过来。
至于妞妞和糖糖,糖糖那么大了,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妞妞交给顾家或者陆家照顾.”
在经过上次沈落雪想把妞妞卖给人贩子的事情过后,他就知道沈落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绝对不能让妞妞和这种人单独呆在一起。
否则,等出事后,后悔都来不及。
唐心知道沈哲行这么说的用意,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给我订最早的一班飞机,我把妞妞交托出去后就立刻出发.”
结束通话后,沈哲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仰靠在长椅椅背上,双手用力的搓了一把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口袋里拿出另一部手机。
他有很多部手机。
除了和家里人还有学校联系用的手机号是实名制的,其余的号码都是在黑市上买的黑号。
有的手机号是用来和沈落雪联系的。
有的是用来和皱倩婷联系的。
他拿出和皱倩婷联系的手机,给皱倩婷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爸出事了,现在住在医院病房,接下来一段时间,沈家,陆家和顾家可能会陆续来国。
以防万一,除了吃饭,其余的时间都让薇薇睡觉!绝对绝对不能让她出大门一步。
陆家和顾家的人都很聪明,现在在一片土地下面,稍不注意,极有可能会让他们发现。
我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这一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把薇薇藏在这里.”
皱倩婷的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
过了片刻,皱倩婷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我们现在住在国首都,要不要转移到别的小城市去”沈哲行想了一圈,最终道:“好!但是十二半小时内必须搬完!我母亲马上就要过来了,国太小,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我不希望你们在路上遇到.”
皱倩婷马上回复。
“我明白!我们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房子我直接在网上订好!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直接走了.”
“好!记得给薇薇戴帽子和口罩.”
“我知道!你放心,有我在身边,不会让她被别人发现的.”
“嗯!我自然是最信任你的!”结束聊天后,沈哲行警惕的把所有聊天记录删了。
另一边的皱倩婷也把聊天记录删得干干净净。
皱倩婷速度很快,不到十个小时便从首都搬到了周边小城市。
在收到皱倩婷的信息后,沈哲行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次日凌晨十二点,唐心下了飞机后,便直接坐计程车赶到医院。
沈修翊还在里躺着。
沈哲行已经好几天没有认真吃饭,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吃几口面包,整个人看着非常憔悴,胡子拉碴的,眼周一片乌青,眼底布满红血丝。
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
唐心心疼的看着他:“哲行,这段时间多亏你了!”听了她这话,沈哲行更加内疚。
“没有……没有……是我对不起您!是我没有照顾好父亲,才会让他从楼梯上摔下去,都怪我……”唐心道:“这不怪你!你父亲呢他现在在哪”沈哲行将她带到门口,指着玻璃里面的沈修翊道:“快要三天了,父亲到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唐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虽然隔着一道玻璃墙,里面的情况看得并不真切。
可是看到丈夫身上插满了管子,静静的躺在那里时,她破防了,忍了一路的眼泪最终如决堤的洪水,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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