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三把问题又抛了回去:“你不是很聪明吗?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不如你自己猜猜。”
“再聪明最后不还是落在你手里了吗?不过我猜,你心里也是有羽民的吧?”
不然他大可留下心腹自己离开,何必大费周章的去找仰翠。
慎三却突然变了脸色:“我最烦你们这种自以为心怀苍生的女人,假惺惺得让人想吐。”
说着,他凌空跃起,衣袍纷飞,带着强横的冲击当头砸下,竟不再管延灵的生死。
“不可——”慎二和仰翠同时大喊。
他们两人先前见宋意禾有拖延时间之意,把注意力悉数放在了她的身上,只望着趁她不注意夺回延灵,哪里能想到慎三说翻脸就翻脸。
结界流转的光辉照耀下,慎三保持飞跃的姿态在前,慎二、仰翠面色焦急的阻拦在后,再远一点是雅娘、梁伯等人,而宋意禾则背靠结界,身前挡着面色茫然的延灵,疾风将她们的头发向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仿佛毫无威胁的羔羊。
时间在这一刻无限拉长。
好像过去了一天又好像才过去一刹那,宋意禾手中光芒大作。
方才慌乱间,她一股脑的将储物袋的东西扔了出来。金盛给她的那枚灵匙爆发出剧烈的白光,一瞬间吞噬掉了所有人。
涿山,这里还保留着宋意禾渡劫时的样子,不过现场又多出了几道陌生而强大的气息,似乎是有人在她消失后赶来查看一番,一无所获之后才不甘离开。
他们数十人像被海浪冲上岸的咸鱼,四零八落的躺在地上。
片刻后,金盛出现在这里。
他先是看到这一大群晕倒的人愣了愣,而后仔细巡视了这些人的面容。
“羽族,呵,没想到小徒弟出门一趟,带给我这么多惊喜。”他摸了摸下巴,叫醒了宋意禾。
“师尊?你”宋意禾看清来人,眉毛一扬,就要兴师问罪。
就是这臭老头干的好事!害得她和顾长洲在神羽大陆担惊受怕的。
“嘘,等回去再说。”金盛指了指其他即将要醒的人。
宋意禾板着脸,把延灵带上了。
至于其他人,不怕他们不来找自己。
金盛对她的行为不置可否,挥手一甩,空中出现一个云舟。材质剔透,通体碧绿,看上去犹如一片翡翠叶子。
两人离开不久后,慎三等人纷纷醒来,遍寻不到延灵和宋意禾的身影。
“定是那女人把嫂嫂带走了。”慎二狠狠踢了一脚焦黑的石头。
“算了,先找安身之处,然后想办法和那些人联系上,其他的日后再说。”慎三皱眉,就这么突如其来毫无准备的来了神隐大陆,之后的情况会怎样,还真不好说。
仰翠拉着雅娘:“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不和你们一道了。”
几人各自离开,而云舟上,宋意禾正在进行强烈的谴责。
“这会怎么不坐传送阵回去了?你也怕被送到不知名的地方吗?”
金盛不说话。
“你就是故意的,”她满心愤然,想到顾长洲还因此废了修为,更加怒火中烧,“你知道我在那边过的什么日子吗?不是下地牢就是逃命,我才堪堪金丹,不是什么化神渡劫,老头子你到底”
金盛给延灵喂了颗丹药,让她昏迷得更久,然后便老神神在,对宋意禾充耳不闻,反正她又不会打他。
等宋意禾终于发完牢骚,金盛递给她一颗清心丹:“徒弟,师尊都是迫不得已,虽然手段有些激进,至少你也得到了不少信息不是?”
宋意禾审视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调查这些的?又为什么要帮我?”
“从你去六壬拍卖行之后。”
是任武城那次。
宋意禾等人在那引起了掌柜的注意,掌柜随后便将查到的消息递到了金盛的桌案上。
这些年,金家明面上的家主虽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哥哥金川,可实际里,尤其是金文山暗中布置的那张地下蛛网,却是由金盛操纵。
南屿国,问心派。
金盛独自站在金家书房内,默默抽走了那张关于宋意禾等人来历的纸条,并吩咐下去,让下人之后查到有关这几人的消息,都先送到他的手上。
如果他没有记错,羽毒在凡间推进的第一站,就是南屿国。
当时金文山刚从他小院中那个奇怪的阵法走出来,从一摊烂肉变为翩翩公子,身上的阴邪气息尤为重。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金盛,道:“羽毒普及得太慢了,我需要更多的信众。”
金盛解释道:“可是老祖,如果太快恐怕会被其他几家察觉。”
“那就去凡界。”
金盛心下一惊,“肉体凡胎恐怕经受不起几次圣水洗礼,还是”
金文山懒懒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以量取胜,凡界蝼蚁多如牛毛,这点事不用我教你吧?”
“是。”金盛深深埋下头,不再多言,退了下去。
后来传来消息,南屿国内部不知道出了意外,举国上下成为羽傀的不足百人,最后皆被问斩。
金盛将这件事报给老祖,他这才暂时放下了这个打算。
太好了,金盛走出金家,心中庆幸,自己没有成为收割万千人民的刽子手。
说起来,这事,他还要感谢宋意禾。
从对宋意禾身份起疑开始,金盛便派人深入南屿国打听,数月之后才得到当时羽毒未能成功散播的真相。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己何不帮她一把呢?
这才有了金盛费劲心思,瞒着所有人,还给自己制作了不在场证明,把宋意禾送到神羽大陆的一幕。
“就凭一个拍卖会?你能查到这么多?”宋意禾不解的同时还顿觉心惊。
她曾想过这件事背后的水深,却没想到如此一个普通到平常的行为,竟然能让远在天边的金盛都注意到自己。
那其他人呢?自己是不是也早就活在他们的监控之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金盛定定看着她,“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不受羽毒控制的人。”
“当时有人传回消息,说你在掺杂羽毒的熏香室内呆了两个时辰而不受影响,我当时还不信,后来在学院内教你炼丹之时,我又在给你的茶水了添了许多次羽毒,你都未曾表现出异常。
这才对你更加关注起来,只要留意,要从你和你的同伴们的行迹中探查到你们的目的,并不是很难。”
想必这个报信的人,便是蒲瑞了。
好你个死老头子,我说怎么这么好心,又是给我提供药材,又是教我炼丹的,原来是想试探我。
宋意禾在心中默默吐槽,又问:“可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和那什么羽毒有关系,你又是出于什么立场帮我?你在这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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