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
“...”
“见个面吧。”
“...”
“我想见你。”
“...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人话讲的很慢,低沉的声音更加低沉,似乎还有金属的脆响,“李淑怡的办公室。”
“...行。”
叶昔挂了电话,发动车子出门。
卫师夜里出去了,她本不该独自出门的,但她忍不住。
她要去见顾远征。
哪怕他在李淑怡的办公室。
夜很凉,她到得很快。楼下门禁已经没有她的信息,但她外形出众,保安认得她,没多问就放行了,还贴心地帮她刷了去李淑怡楼层的电梯卡。
先前玲姐奚落她,“能在元氏金融混的好的女人,都不可能长得太随便”,其实没有错。
只是想不到连这种事情也有便利。
想来顾远征上升那么快,和他那迷惑人的精英外型也离不开关系吧。
叶昔自嘲地笑一笑,抱臂走进电梯。
这180度的态度转变,源于“硕德”的业绩单。
顾远征给她填了个零。
她不服气。
一年,整整一年。
项目从筹备开始,到几乎落地,没有哪个环节她没参与,只临门一脚,资金临时拐了个弯,她突然被清出团队。
她可以把项目拱手让人,她可以不记录自己的功劳,那是因为她清楚,她为“硕德”项目所做的一切,顾远征会知道的。
可现在他又是什么意思?
她要问清楚。
到了楼层,门开了,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很静。
元昐节俭,为了节能,晚上走廊每三盏灯开一盏,办公室的灯都关了。
叶昔压下脾气,一步步走向李淑怡的办公室。
门没锁,她上前敲门。
刚贴近,金属敲击的声音清晰而有节奏,是电话里听到的同一种。
她疑惑地推了推门。
办公室里,顾远征背对着她,白衬衣一丝不皱。李淑怡凌乱地攀住他的肩,被捂紧了嘴,眼睛紧闭,表情痛苦。
也许不全是痛苦。
叶昔反手关上门,拉得太快,门锁声,很响。
不多时,顾远征拉开门出来。淡淡的酒味混合着女人的香水气,叶昔皱起鼻子,别开脸。
他开口,声音有种别样的喑哑:“不是说想见我?”
叶昔深呼吸,指了指远处,走廊尽头那盏亮着的灯。
顾远征又点了一支烟。
烟雾升腾,烟草中带着爆珠的淡淡薄荷味,把空气染成蓝色。
他一整支烟抽完,叶昔都没能开口。
说什么呢?
问他和李淑怡什么关系吗?
她们俩关她什么事。
可也不是不关她的事。若不是因此,她至于气狠了,在这个时间点来找顾远征,撞破他们两个的现场吗?
救命救命救命,她好想忘记,可越想,印象越深刻。
她甚至能想象到背对着她的顾远征,他刚才若有表情,一定也是优雅而冷静的。
还有那叮叮作响的金属声,她根本不想去深究,可就是忍不住想去瞟他的皮带扣。
救命。
叶昔捂住了脸。
“你这是想我了么?”
她不说话,顾远征倒先开了口。
叶昔惊讶地放下了手,更惊讶地对上了他戏谑的眼。
他偏头笑起来,紧绷的下颌线线条一路延伸入领口,叶昔这才注意到他的衬衫的领口敞着。
平直的锁骨上,有新鲜的牙印。
救...命。
“我是来问你正事的!”这个样子太不合适顾远征,叶昔觉得他一定是被什么妖怪上身了,“你正经点儿!”
他低低地笑,不把她当一回事。
叶昔气极了,愤怒得近乎委屈:“我是来问业绩分配的。我看了,我不签字!你不能这样欺负我!我项目也退了,团队也退了,你不能再抹杀我的业绩!”
顾远征点点头,柔声哄她:“不签就不签,都听你的。别生气,啊?”
这么好说话。
叶昔满心疑惑,小声试探:“那你给我改吗?”
顾远征叹了口气,仰起头,烦恼的情绪蔓延。
“我不需要多了,”叶昔实事求是,“按平常那样正常分配就可以。”
历年分配都有固定比率,承揽的、承做的、承销的各不相同,她不会拿不属于她的部分。
他喉头颤动,低沉的叹词流淌而下,尾巴拖得长长的,却不说一个“好”。
叶昔等了一分钟,几乎以为他睡着。他猛然转正了脸,表情冷下来:“元昱对你不好么?”
“关他什么事?”
“你嫁给他,应该不需要考虑钱。”
叶昔噎住,很快反驳:“这是两码事。我现在争取的是我的劳动所得,和我嫁给谁无关。”
“说得好。”顾远征突然赞她,毫无征兆地换了话题,“说得好。你喜欢我夸你,我知道。”
在叶昔愣神间,他突然凑近一步,将她按上墙。
他的气质一下子变了,冷淡变成残酷,优雅变成魅惑,按着她的手暴力而隽美,几乎将她的肩膀碾碎。
“你很聪明,很知趣,很美很...诱人。”
声音愈沉,他靠得愈近,薄荷味冰凉,浓得压过了一切:“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在我脑海里,从你给我打电话的那一刻起,我搂着的女人就变成你了。”
哐当。
心里有什么崩塌了。
叶昔动了手。
打在他脸上,却使自己的眼睛酸得发疼。
“顾远征,你认真的?”
顾远征挨了打,脸上恼怒,眼神危险:“怎么?不信?”
他整个人猝然贴上,吓得叶昔尖叫出声。
她慌乱地打他,花猫般挠乱了他的衣衫,他不管不顾,更近了,她便哭叫着推。
明明两人体格悬殊,这下子却轻易推开。
叶昔喘着粗气,一滴清泪兜不住,从眼角滑下:“...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认真的?”
顾远征长叹一声:“不亏是我教的,都这个时候了,还知道遵守双重确认,嗯?”
叶昔敌视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气氛很不好。
“我是认真的。”顾远征翩然退后,松开手理了理被她弄乱的衬衫,举手投足间又恢复成那个运筹帷幄、冷静睿智的男人。他开口讲话,深沉的嗓音把颤抖掩饰得很好:“叶昔,我认真地问你一次,你...愿意接受我吗?”
叶昔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走廊上好安静,安静得能听见头顶电灯的电流声。“滋滋”地重复着,将时间拉开,变得冗长。
他说,什么?
空气中响起心跳声,是她的,一下一下,越来越乱。
眼角的视线闪过动静,眼神追过去,她看到门缝后的李淑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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