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元承和首先表态,同意投票。
元昐张了张嘴,胸口起伏。
她肯定是想反对的。但元承和同意得那么干脆,她还得掂量。
而元昱怎么会留下机会给元昐,当即拿下一只勺子摆在圆桌上:“本次投票,内容大家已经清楚,只需在我和大姐之间二选一。我先来,我投自己。”
说完,将勺子转到了元昐面前。
元昐的气还没理顺,可表态的时机到了,她只好发言:“这么大的项目,我实在放不下心。”
“你什么意思?能不能干脆点?”
元昐被元昱粗暴地拆台,又等不到元承和教训元昱,为避免被曲解,只好被赶鸭子上架,顾不得装了,勉强道:“我也投自己。”
元昱将勺子转到元承和面前,一脸满不在乎的讨人嫌样儿。
元昐则完全相反,从勺子看到父亲,眼神中充满希冀。
最近的形势对她很有利,想来她对元承和的认可也很有信心,否则她也不会被元昱嘲笑,说她跑到元家别墅来讲这事儿,是小孩子找父亲“主持公道”。
可元家哪有什么“公道”,元承和的偏心显而易见。
只是好在被偏心的人,没在这张餐桌上而已。
一时间,众人各怀心思,屏气凝神,都等着元承和表态。
元承和望着那只勺子,脸色黑了又黑:“指指点点,简直难看!阿昱,你的教养就是这样?”
他伸手把勺子取下来,暴躁道:“阿昐说得有道理,这一件事情很重要,需要高度重视。阿昱你这种态度,我不放心。”
在元昐的嘴角将将抬起的那一刻,元承和又开口了:“但既然对接李总的人不是阿昱,是叶昔,我倒没有意见。”
元昐的笑容僵在脸上,急切道:“父亲的意思是...”
“我弃权。”元承和既没有为大女儿主持公道,也没有对元昱的越界行为表示支持,十分取巧地选择了不表态。
元承和弃权,勺子又被拿走,按元昱的个性,早就掀桌子走人了。可此时他似乎毫不纠结,长臂一伸,从桌子中间取过一个圆碟当做新的锚点,拨动转盘转向韵儿。
“到你了。”
“...慢着。”元昐愣了愣,突然伸手将转盘定住。
“怎么?”元昱轻笑,他挨了元承和训话,又被元昐组织了行动,却第一次没有架势顶嘴,原因便是,“大姐不会忘了,这还有一张票吧?”
他眨动流光溢彩的眼睛看向叶昔,全是得意。
叶昔暗暗抿住了唇。
元昐终于明白了元昱的企图,尝试挽回:“我觉得还是...”
只差临门一脚,元昱自不会让元昐退缩:“大姐,别耍赖,松手?”
元昐盯了韵儿一眼,在元承和的注视下,磨磨蹭蹭地松开了手。
韵儿的眼珠子跟着圆碟,缓缓来到自己身前。
“我,投票吗?”韵儿看向叶昔,还是那么傻乎乎的。
叶昔眨了下眼睛。
她简直太高兴了。
此时的局面,对她和元昱俩极其有利。
以韵儿跟她的关系,向来是无条件捧场。也就是说,不管元承和是支持元昱还是放弃表态,只要元承和没有将票投给元昐,她和元昱便铁定是赢家。
所以元昱才不在乎元承和是否表态。
这便是“主持公道”和“圆桌投票”之间的区别。
压力落在韵儿身上。
她似乎也感受到了,瞟一眼元昐,望一眼元承和,不安的情绪在空中蔓延。
叶昔忍了忍,不敢在此时去拉韵儿的手。
蒋韵儿犹犹豫豫,道:“我...”
“想好再说。”“随便说。”
元昐和元昱同时开口,把韵儿吓得一抖。
元承和拍了拍韵儿的手背,安慰她,也是给她做后盾:“韵儿,投票是你的权力,你顺从自己的心就好。”
元昐顿时黑下脸。
与之相对,元昱差点提前笑出来,手臂一抱,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中。
每个人,都在等待这一刻。
“我...”韵儿退无可退,努力坐得端正一些,环顾桌子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叶昔身上,“我选择,跟承和一样。”
桌上无声。
“你什么意思?”元昱登时火了。
“她的意思是弃权。”元承和护妻,接过话头,笑容很明显,“一比一,两票弃权,投票没有结果。”
“什么叫没有结果...”
“事情维持原样。”元承和再一次拍了拍韵儿的肩,表示对她的安慰和赞赏,“叶昔对接基金的事情维持原样,一个月后,如果事情办的不妥,阿昐兜底,再去接手。”
他环视一圈,两个儿女之间谁也不多看,倒对叶昔嘱咐起来,依然像是领导鼓励员工:“这样安排,我认为妥当。叶昔,给我看看‘西南王’的女儿,能做什么。”
/
“那个女人怎么回事!”
元昱重重关上车门,火得冒烟。
“是我的问题。”叶昔连忙认下。
临走前,韵儿偷偷地拉了拉她,悄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反而安慰了韵儿。
因为从元承和听到答案的那个笑容中,叶昔猛然醒悟元承和要韵儿加入“圆桌投票”的意义。
在这场争斗,元承和其实不止五个选择。
除了四个儿女和韵儿,还有一个人。
是他自己。
“皇帝”。
自古以来,帝王都会将继承候选人反复比较、考验,挑出最心仪的那一个,而又遮掩着,不希望这个人选暴露得太早。
在这个过程中,主动退位当太上皇的凤毛麟角,废太子的却大有人在,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皇位”花落谁家。反而越是争斗,权力越靠拢帝王本人。
元昐与元昱的斗争也好,韵儿的加入也好,也许都是烟雾弹,为那个面目还不可见的、真正的继承人铺路。
韵儿的选择与元承和保持一致,才是元承和最想要看到的。
对韵儿本人来说,也最为安全。
“是我做的不够仔细才让元昐发现端倪,我不该让事情走到这一步。”叶昔清了清嗓子,挺胸道,“这事儿和韵儿无关,她的处境也不容易。”
“你还在袒护...”
“是我没有提前给韵儿找好退路,她只是不想忤逆元承和而已。”叶昔更加笃定。
元昱顿了顿,急急刹住火气,好不容易才放软声音:“我不是怪你。我也...不是让你去操控蒋韵儿。那不是你的责任。”
不是吗?
可他找自己闪婚的理由,和她与韵儿之间的羁绊脱不开关系罢?
叶昔不愿深究,打算只着眼现在:“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拖了后腿。若是赵之勋来办...”
“你别这样想,”元昱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事情还是我们的赢面更大,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叶昔轻轻握住了拳。
到头来,居然是他安慰她。
/
对投票不满的,还有一个人。
“你怎么回事?”苍老的女声出现在电话里,隔着电话线,蒋韵儿也能感受到恐惧。
“...对不起。”
“对不起?我想听这个?”
蒋韵儿低下头,好半天,才努力解释:“可今天这种形式,我要是突然偏向...会被看出来的。”
“你必须有办法不被看出来,”女声逐渐凌厉,吓得韵儿抱着手机发抖,“不然,我让你到元承和身边去有何用?”
“真的,对不起。”
女声深深叹气,没有如释重负,倒是压力更增:“这次饶过你。如有下次,你不必担心被元承和看出来,直接等着被揭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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