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爷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娘的。
他现在还是个童子呢。
这次沐休回府,一定要圆房不可。
就算是天王老子都挡不住他圆房。
微微泛黄的浊酒顺着唇角滴下,顾侯爷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拭去,即便是这样的动作,在他做起来也是赏心悦目。
“打什么打,她可禁不住我一指头。”
众人明白过来,禁不住哈哈大笑。
将军毕竟是刚刚成亲,听不懂这些荤话也是情理之中。
金参将凑近,一脸神秘地道:“侯爷还不知这些混账说得什么呢,等以后侯爷想打架了,我这里可有不少好东西,都能给侯爷看看。”
顾侯爷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也不甘示弱。
毕竟他可是忍了这么些年才得了机会炫耀一番,岂能错失,便又将话题扯到了夫人身上。
简直将秦鸢说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的。
惹得众人好一阵酸。
顾侯爷这才满意地离去。
回到自个的营帐,顾靖晖叹了口气,冷冰冰的,无聊至极,他躺在榻上准备小憩,却听到外面响起了小厮的声音:“主子,府里来信了。”
顾靖晖立即翻身坐起,道:“快拿进来。”
小厮进来,将信笺递上,顾靖晖迅疾扯开来看,却是义子程哥儿的,说是听夫人在上房说起兄长考进士之事,才知道进士原来如此厉害,愿意听义父安排入国子监读书,今后也要考进士,还要让妹子玉姐儿嫁给进士,做进士夫人,这样就能光宗耀祖,让义父和父亲以他们为荣。
信的末尾还说明是拜托小红写的。
顾靖晖有些好笑,又有些欣慰。
原本他还担心程哥儿跟着赵娘子被养废了。
顾靖晖放下信笺,又问小厮:“府里可还有什么话?”
小厮道:“没有。”
顾靖晖有些失望。
小厮又道:“送信来的是十八,还没有走。”
“让他进来。”
顾十八走了进来,施了一礼,便问:“主子有什么吩咐?”
顾靖晖问:“府里这两日可有什么动静?”
顾十八道:“没有什么。就是夫人的弟弟来了,说是国子监放假来寻主子骑马的,没见到主子,还挺失望,老夫人让六爷作陪,六爷脸没好就没出来,夫人和他一起陪着老夫人吃了顿饭。”
顾靖晖笑了笑。
“夫人的堂兄也来了,老夫人还备了见面礼都没有送出去,夫人说是还要来的”
顾十八把所闻所见都说了一遍。
顾靖晖问:“夫人说了什么,程哥儿突然打算要考进士了?”
顾十八道:“夫人说自家堂兄有进士之才,还说要等到中了进士再选门好亲事,夫人说三十五岁能中进士都是少进士,不少人七八十了还在考进士呢,让六夫人不要将两位小少爷逼的太过,老夫人还说要让六爷跟着小少爷一起考进士”
顾十八自个都说得迷糊了,他也没想明白,程哥儿怎么突然就要考进士了。
顾靖晖笑道:“你回去给夫人带句话,说胡椒的事情不用着急,齐王府的胡椒买卖多半是不成的。”
齐王做下的事情他又不能告诉秦鸢,只能这样交代了。
顾十八应了。
顾靖晖想说什么又顿住,干干地咽了口唾沫。
顾十八想到了顾十六临别前说得话,立即道:“主子,夫人这两天有念着你呢。”
顾靖晖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笑道:“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顾十八问:“可要给庞少爷回话?”
顾靖晖道:“伱就说我正在想法子给他寻名师,他有心读书我深感欣慰,别的就不用多说了。”
秦鸢之前说的那些话,他也有点犯嘀咕。
若是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暂且看看。
顾十八走后,顾靖晖悄声道:“我就知道鸢儿时刻牵挂着我,舍不得我,哎,这么黏人怎么行。”
秦鸢午膳之后,小憩片刻,冷掌柜就派来人送来了她要的香料。
香料按品类分别用木匣子装好,生怕串了味道。
秦鸢看过,香料皆是上品。
冷掌柜还让人捎话,说是齐王府的长史四处询价,又不让人着急出手胡椒,若是秦鸢急着要买,他再命人去各地问问。
“你回去之后,就说有劳冷掌柜了,倒不急着买,但京城没货可囤,四处问问也是好的。”
秦鸢让小丫鬟给了来人赏钱,让他喝茶。
来人千恩万谢的拿了,这才退了下去。
秦鸢换了身衣裳,将头发都用巾帼包住,袖口扎紧,开始制香。
制香本是个精细繁琐的事情,需要采取的器具也很多。
有的需要打磨成细末,有的需要炙成灰烬,还有的要在水里泡煮,在碾子里滚压
好在染香居做这个多年,香料都有人专门处理,十分老道。
秦鸢要香料时,便说了几样香料要如何修制。
冷掌柜做事妥帖,送来的都已处理干净,该清理的清理,该筛的筛,该压碎的都压碎了。
只有几样是需要她亲手修制才可。
秦鸢早已让人布置了间干净的厢房,洒扫之后,在香几上点起了烘香炉,将几样香料丢入其中加热,等其干燥之后要磨成粉,再隔水蒸煮。
屋子里放置了冰盆,倒也凉爽,能让秦鸢在其中从容制香不觉闷热。
红叶和翠茗知道她制香时不让别人打扰,便守在外面悄声说话,秦鸢又是蒸、又是煮,最后加水研磨,再烘干碾成细粉,调以石蜜成丸,不知不觉就用了两个多时辰。
制成的香丸还要慢慢凉下来,烘干之后才好使用。
等到秦鸢出了屋子,才知道秦思远早已命人将自个整理的题目和诗作送了来。
“小姐,方才侯爷命人带了话来。”
秦鸢的口有些干,也顾不上听,便先喝了两杯茶,才问:“侯爷带了什么话?”
红叶道:“侯爷让顾十八带了话来,说胡椒的事情也不必着急,齐王府的买卖最终只怕是做不得的。”
“哦?”
秦鸢有些奇怪,又问:“就这些话么?”
红叶忍不住笑道:“侯爷说你不用记挂着他,他在军营中按时吃饭睡觉换衣,闲暇时便读书,很好。”
秦鸢也忍不住笑了,点头道:“那就好。”
放下茶杯,秦鸢拿过秦思远那厚厚的一沓子,发现里面还混了封信,打开看了一看,便丢在桌上,轻哼一声道:“林子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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