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爸爸。”儿子拖着长音回应。
我还纳闷这小家伙明白什么了?
王伟就问了。
“明白什么了?”
“明白,嗯~~爸爸的意思是无论过不过年,有没有红包拿,都应该和爸爸妈妈好好相处。不吵不闹,对吧?”
咦?
这小子理解能力不错哟~~
不过他这是单向的。看看王伟怎么回答。
“嗯,是我们一家人应该好好相处。没有红包的话,你也可以和我们商量。有时候不是没有,也有可能是忘了。”
果然如我所料。
我的笑意已经从弯弯的嘴角挂到眼底。这样的交流方式和氛围真的很治愈人心。
以至于
我身体略有的那一点不适感都被冲淡了。
车子开上高速后就一直往黔东南的方向走。
在某个服务区停下。
他叫上儿子一块儿去洗手间撒尿,我比他们先出来,就在外面等着。
不一会儿他也跟着出来了。
问小卖部的人拿了一根烤肠递给我。
“干嘛?”
“弥补一下。昨天把你给累着了。”
“”
我心头一跳,心里嘶的喊了一声。
怔怔的看着他。
而他把烤肠往我面前怼了一怼,嗯的一声,似乎在问我要还是不要。
我把头转开。
“你自己吃吧!”
谁要他的补偿?
他根本就没有真心悔过的意思好吗?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或是他给了补偿后的未来,他都不会更改的。
在这方面,他的作风一贯随心所欲。
无论我嘴里怎么喊,怎么求,只会让他越发激勇。
不过现在我已经逐渐习惯并且喜欢这种稍微带着一些强制和霸道的感觉。
甚至开始依赖。
也会想着疯狂索取。
这是一种上瘾的游戏,独属于男女之间的情调,令男女皆是一同向往。
这也是男女之间巩固关系最最重要的一环。
说到底都是食色男女,越俗气越流氓,越叫人心生欢喜,越让两人的心靠的越拢越近。
“哇,爸爸你给我买的烤肠吗?!”
不多时,儿子从洗手间噔噔噔的冲出来,也就几秒时间已经站在我和他身前。
小手在裤包上随意擦了几下就准备伸手要王伟手里的烤肠。
王伟躲了一下。
小家伙秀眉蹙起。有些懵,失落已经抵达眼底。
嘴里委屈道:“不是给我的吗?爸爸?”
“这一支烤肠是给你妈妈的,你的,还在烤。”说完他便把手里的烤肠给儿子,用眼神示意他把烤肠给我。
儿子立马明白,从他手里接过来,就把我的手拽过去,强行塞入我手里。
“妈妈,爸爸给你买的烤肠,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儿子递过来,我总不能推开。于是倪了他一眼后,对儿子道谢。
“好,那妈妈就不客气了。你再等一等?”
他点头嗯了一声。说男子汉大丈夫等一等没关系的,要让着女生。
我很赞同。
也没和他们客气,垂头咬了一口。刚好那家伙悠悠的目光转过来,那神色让我有些匪夷所思,我觉得有点被冒犯的意思。
这家伙
干嘛这么看着我??
该不会是又联想到哪儿去了吧?
哼!
反正他这个眼神就不单纯。不过不理他就行了!这大白老天的要是真有个什么…难受的人又不是我。
我都还疼着呢,没有人分担。他要是还不老实,那就是摆明了想和我同甘共苦。我也乐意而为之
正想到这儿,他突然靠近,嘴贴在我的耳边问。
“又想到哪里去了?不疼了?”
我凝神,瞪大眼睛盯他。我自己都能感觉到眼光里有多少尖刀倾巢而出,而他压根不放在眼里,只气定神闲的等我回应。
切。
这是想让我出丑吗?
他真想多了!虽然有时还是会特别害羞,也不想把很多事情放在嘴边上。
但不知是回来和他在一块时间久了,被他带动起来一些被沉压在心里的原始因子还是别的原因,我发现已经能从容应对他的荤言荤语。
只当男女之间的调味剂了。
于是整个豁出去了,也在他耳旁回了一句。
“要吃就安安静静的吃,你要觉得我想歪了,那下次我就动真格的。”
他还不死心的追问:“什么叫真格的?”
“真咬。”
我迎着他迫人的视线一字一句清晰的说。
他听完果然整个人如木头人一样僵住不动了。
我心里暗喜。
不就耍流氓吗?谁不会!
我要是耍起流氓来,他都得乖乖给我跪下叫我一声祖宗。
哈哈哈~~
“妈妈,不能咬人哦。咬人是不对的,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但是不能咬人。”
儿子又重复了一句。
而我既然已经从容处之,自然不会因为儿子接的话再脸红。
于是单手拿着烤肠吃,另外一只手放到他发顶轻轻揉。
“嗯,妈妈知道。妈妈只是和你爸爸在开玩笑呢。”
“哦。那就好!”
就在这时,店员将另外一只烤肠串起来给儿子。
“来,小朋友,你的烤肠烤好了。”
儿子微微踮着脚尖去够。
我还想帮他一把,没想到他踮着脚能轻松拿到,已经不需要帮忙了。
我略有欣慰。
不知不觉这小家伙很多事儿都能自己做了。
这些时光不是白白蹉跎的,也没有浪费。他终究是长大了,从呱呱坠地到嗷嗷待哺,再到现在这般能说会道,勤动手的模样。
这些都归功于我面前这个男人。
“谢谢阿姨,阿姨新年快乐!”
“好好好,小朋友你也新年快乐啊。祝你健健康康顺顺利利的长大,长大挣大钱!”
“谢谢!”
从服务区回到车中,气氛好像变得沉静下来。儿子始终望窗外的景,他好像对这些大山大河很钟情。
估计是以前王伟和他说过。我们贵州大山大水,气势磅礴。
如果不是有王伟那些描述,有他一番讲解,我对面前的风景自然是觉得熟悉而又普通的。
就是普通的每天都面对这样的场景,这样的风,这样的山山水水,包括我整个人都融在里面去了,也就不觉得特别。
直到现在带着他的讲解再重新去看这一山一水,那种骄傲和幸福感几乎从心底深处油然而生,弥散着整个身体、所有血液。
“妈妈你看,水!”
“这是一条龙吗?妈妈,这条龙还能吐水出来诶,好神奇哦~~这个水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这是一条真龙??哇!还有雾气,爸爸说的是真的!好美好仙哟~~”
此刻我们所在的地方是龙里。
迎合这个名字,道上的某个地方从山石中央搭了一个龙头,仿佛破山而出,正源源不断往外喷水。
那水位很高,水顺流而下,如同从天而坠,如梦如幻。
龙头又栩栩如生,跟真的相似。无论是神态还是轮廓,都跟神话故事里一样。
我也想问那个水从何而来。
“儿子,这是龙里。至于这条龙的由来,我可能需要查一查。但这是人工搭建的,不是真的龙哦。
龙只是我们民族的一个象征,类似于我们的祖先。所以我们也叫龙的传人。
是一种吉祥物,能够保佑我们平安健康的。”
王伟也在这时插话:“你还记得观山湖那个狮子吗?”
儿子闻声瞬间来了兴趣,从座位上站起来,抱着王伟那边车座,探知欲极强:“爸爸,你是说那一头在绿化带中央的狮子吗?”
“对。就是观山湖公园桥上那一头。你见过的,爸爸带你看过。还记得吗?”
“嗯,肯定记得。那头狮子好大一只,爸爸说摆在那儿是用来镇风水的。难道这条龙也是吗?”
“嗯,或许吧。可能有这种寓意,也可能只是一种装饰。总之,刚刚不是让你觉得很震撼了吗?这就已经达到效果了。”
“嗯~~看着和那头狮子一样很雄伟的样子。”
“好了,坐回去吧。已经过了,看不见了。”
王伟让他坐回去,小家伙也没多做停留,乖乖回到座位上。又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几包零食,递给我两包。
“妈妈,你吃这个吗?”
“好,谢谢你啊。”
“没事。爸爸要不要?”
“爸爸开车吃不了。”
王伟却不乐意了,打了半圈方向盘换了一条道走,一边把嘴歪过来一些,一边嚷嚷着:“你喂给我,我就能吃。”
那会儿我刚把零食开了一个口,一粒坚果还没入口,人微微有点僵持。
但也只是一刹那。
“好。”
然后云淡风轻的把第1粒坚果喂给他。
“怎么样?从我这儿吃到的坚果更甜一些吗?”
“嗯!”他边嚼边说:“确实还不错,比一般的要甜一些。不过可能只是我的错觉,要不你再来一粒,我再寻思寻思看看是不是这回事儿。”
“幼稚!”
“快点儿的。不然你来开,这很费能量的。”
“张嘴~~”
一粒又一粒,最后一包坚果,我还没吃上一粒呢,他就给我造完了。
正吐槽着,儿子又给我递过来一包。
还像个小大人一样给我上起课来了:“妈妈,一家人要和和气气的,不能吵不能闹哟。吃完再拿一包就好了嘛~~”
我被他逗笑。
扭头把坚果接过来,捏捏他的脸。和他解释:“妈妈刚刚只是开玩笑,没有吵闹的意思。放心吧啊~~”
“嗯,那就好,那就好。”
后来边走边看,到一些桥比较高、风景壮美的地方时,我们也会把车停在路边,走走看看,拍拍照。
“来来来这边,往这边看。笑一笑嘛,不要这么严肃,说的就是你,孩子他爸。”
“来来来,我们一家三口拍一个。看这边儿子,来我数123,我们喊茄子!”
“老公,你帮我拍一张呗。就这个角度,你不要太偏了啊,一会儿我要检查的。拍的好有奖励!”
最后一句是用悄悄话的语气和他说的。
他当时神色就深了。
最后欣然接受,也不再像是给我打工那一般不情愿的模样。
后来回到车上,儿子盖着薄毯午休了。只剩我和他睁着眼。
“困了就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没事,不累。”
也不是不累,只是不想他一个人开车时还没个人陪他说话。
而且为了安全着想,也得陪着他。更何况刚刚拍了一堆照片,我得看看,把该删的删掉,可以的挑出来。
到时洗成照片,再弄一个相册,把所有的东西都保存下来作纪念。
然而我发现几乎没有多少需要删除的。
他现在拍照越来越有范儿,不仅角度卡得很ok,就连我的神韵也抓得很好。看起来不假,自然又不失美。
而我给他和儿子拍的那些也很不错。
脸不错,怎么拍都出片。身后那些山山水水似乎已经和他们融为一体,都成为我心之所往,成为我的眷恋。
“笑成这个样子,看来我的奖励已经落实了?”
“”
我立马换成正派的模样。
嘴里有点出不来声,声线滴滴的压着,咕噜一句“谁说的”?
“我自己说的。”
“那你也太自恋了吧?我只是觉得风景和人都不错,其实还可以更好的。所以同志不要骄傲,可以再修炼修炼!”
“李云烟。”
“嗯?”
我慵懒的回应。
“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爱人如养花?”
我微皱眉头,斜仰着面容,目露疑色。
“这不应该是女人才说的话吗?”
爱人如养花都被他搞出来了。
为了个奖励脸都不要了?
“谁说独属于女人?”
“那你说说你哪一点像花了。”
他要是将不要脸进行到底,我也不怕,我一般遇强则强,遇弱还是强。他有什么我就和他比什么,一般不会输。
除了在力气上以外。
“此花非彼花,你这养分得淋到根上才能开出你想要的东西来。
总之礼尚往来嘛。不要总想着压榨,也不要总想着索取。
先付出后回报懂不懂?”
越说越离谱。
越说越浑浊。已经浑浊到不堪入耳,让我已经心生粘稠。
而他还对我挑眉弄眼,试图忽悠我全然接受他刚刚的理论灌输。
“你就不能正常点?”
“那你会渴哭。我不舍得让你哭。”
“谁渴了?”
“没渴吗?”
“…没有!”
“那昨晚紧咬不松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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