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四郎随手夺过一个小马仔的刀,朝葛小鹅大吼:“你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杀出去。
趁着王通还没回来,咱们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待他回来,你我都将丧命于此!”
葛小鹅心头涌上几分感动:“薛郎,这个时候,你还肯......”
虞四郎没好气道:“我大哥可是跟着你哥哥的,你哥没了,我大哥只怕凶多吉少,你赶紧杀出去,带我寻我大哥去!”
葛小鹅不敢再耽搁,领着亲信杀了出去。
山下血流成河,山上也不遑多让。
昨日还一起把酒言欢的兄弟,转眼就刀戈相见,彼此都杀红了眼。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厮杀还在继续。
葛小鹅肩膀腹部都受了伤,还在挨个踹门,搜寻王通的部下。
虞四郎跟在她身后;“你这会儿找人作甚,赶紧去救你大哥才是正经!”
葛小鹅冷笑:“我大哥都死半天了,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我看,你是想去救你哥哥吧!”
虞四郎也没否认:“我家被灭门,我就这么一个亲哥哥,不救他救谁!”
葛小鹅突然顿住脚,大刀指着虞四郎;“薛郎,我和你大哥之间,只选一个,你会选谁?”
虞四郎像看白痴一样看她:“你有病吧?我大哥跟我一母同胞,又是自小一起长大,我脑子没傻也是选他呀!”
“哈哈哈!”葛小鹅突然就大笑起来:“你个书生便是我拿刀以对,你都知道该这么选,为何我大哥
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虞四郎不解,葛小鹅说的大哥是葛小虎吗?
背后一阵刺痛,一阵寒意穿透腹部,葛小鹅的笑声淹没在喷薄而出的血水之中。
她艰难回头,就看到那瘦弱书生,狠狠一把抽出刀刃。
她勉强提起一口气,还想拿刀劈向那人。
谁知,站在她面前的虞四郎突然动了。
他飞起一脚将她踹到了墙角,再也无法爬起来。
“你....你骗我?”她大口大口的吐着血,腹部的血也不断涌出,转眼汇聚成一片血泊。
虞四郎淡淡道:“这怎么叫骗呢,将军府的儿子,岂能不会武,何况,你方才不也看见我杀人了!”
葛小鹅挣扎着,脑子里是虞四郎跟在她身后杀人的场景。
是啊,他是会杀人的!
只是她以为,那只是书生想要救兄长,不得不拿起刀来的反抗。
她的目光从虞四郎身上划过,最后落在那瘦弱书生的身上:“乔生,我是真....真心.....悦.....你!”
乔生面无表情扯下床帐丢到她身上:“我知你是真心的,你杀我父母是真的,让人凌辱我小妹也是真的。
让我卑躬屈膝在你跟前谄媚,这.....也是真的。
如今,我要杀你,自然也是真的!”
他把一坛子火油扔到了葛小鹅的身上,取出了火折子。
葛小鹅惊恐无比:“乔生,不...不要.....”
火折子飞出,落在了葛小鹅的身上,遇见火油的
瞬间,一团火蹿上了房梁,整个房间瞬间成了汪洋火海。
虞四郎拉了怔怔发愣的乔生一把:“咱们该走了!”
乔生喃喃道:“走?我还能去哪里?”
他本是商贾之子,幼时读书极好,本朝对商户子不是太过严厉,只要对朝廷有所贡献,博取一个仁商名义,就能考取功名。
父亲花费了半生心血,好不容易够着一个仁商资格。
他也不负所望,有了秀才功名。
父亲拖家携口,打算去京城发展。
不想才走到鸡峰山下,就遇到了葛家兄妹的抢劫。
父母当场死亡,钱财一抢而空。
尚未及笄的小妹,在山上受尽凌辱,最后是他实在受不了,活活掐死了求死不能的小妹。
那一刻,小妹解脱了。
可他去被困住了,亲手杀死小妹的罪恶,还要和葛小鹅这个魔鬼虚与委蛇的折磨,让他苦不堪言。
就这么过了一年多,葛小鹅居然有孕,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葛小鹅的男人不止他一个,但他不能赌这个万一,也无法忍受是他儿子的可能。
他用手捂住那孩子的口鼻,不过是顷刻之间,挣扎蹬动小腿的孩子就没了气息。
那一夜,他挣着眼睛默默流泪,恨意把心撕成了碎片。
他在山寨里卑躬屈膝讨好葛小鹅,就是为了能有一天报仇雪恨,只是这一天,到来的时间太漫长了。
从那兄弟两个被捉回山上,葛小鹅那淫邪的目光落在虞四郎身上时,他就知道机会来
了。
因为这兄弟两个,他见过,虽然过了好几年,他们已经褪去身上的稚气,可他依然记得那几个少年。
虞四郎扯过茫然发愣的乔生;“活着就会有机会,葛小鹅死了,可她家并不是没人了。
赶紧走吧,你父母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就此庸碌一生!”
也不知那句话触动了乔生,他突然就有了力气:“走!”
两人在黑暗的山林里穿梭,时不时听到痛苦的嚎叫。
山寨的大火照亮了半边天,将人脸上的血污照的清清楚楚。
满身是伤的王通站在山寨门口,望着蔓延的火海几欲疯狂。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他费尽心思想除掉葛小虎兄妹,没想到,到头来,这一切都化为灰烬,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大哥,咱赶紧走吧!”身边小弟催促。
有人心生绝望;“走?往哪儿走,山下处处都被官兵包围,还有我们出逃的生路吗?”
还有人咒骂:“狗日的陈永昌,孝敬银子没少他半个子儿,居然还勾结官兵来围剿。
天打雷劈的玩意儿,若是让爷活着出去,定然让他不得好死!”
王通再傻,这会儿也明白,他这是中了人家一石二鸟之计。
他与葛小虎兄妹杀个你死我活,官兵突然冒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陈永昌要除掉他们,拿他们去何世均面前邀功,天下大乱,燕王要重新整顿西北,他们就该是陈永昌的投名状。
“陈永昌,我与你势不两
立!”王通朝天怒吼。
有人在身后逼近,朗声嗤笑:“真是死到临头,连要你们死的主儿都不明白,这辈子活不明白,去了地下也该做个糊涂鬼。
谁让你们葛大当家,做事不尽心,放走了不该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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