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突然开始。
检查商队过河的渭城胥吏倒了大霉,就看了一眼这群人要做什么,怒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有三个人冲过来要灭口。
这年头,能干胥吏的无非是三种情况,一种是没有考取功名的读书人,第二种从军伍策勋下来的府兵。
第三种家族在当地有点声望乡绅的族人。
在大唐这三种人无论哪一种都是不好惹的,尤其是第三种,胥吏打了滚躲过了一刀,待他翻身起来之时。
他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把横刀。
“额湿你北!京畿重地,白日行凶,他娘的,你们这群狗日的是真的不怕灭族啊,白次男,把人聚一下……”
胥吏白首男兴奋地大声嘶吼道:“立功的机会来了,娘的,老子这次有机会当户曹了,能做官了!
次男,机灵点,到时候我举荐你做胥吏,就算当不了,把这些狗日的弄死,赏钱都能吃半辈子呢!”
白次男和白首男是渭城的白家人,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人丁四五十口,靠着渭水码头吃饭。
白首男是胥吏。
白次男是胥吏白首男族弟,就是一个没有农忙时过来摆渡,撒网,顺便赚钱闲钱的。
白次男闻言大喜,一声吆喝,操着船桨就冲了过来。
船桨又沉又长,被白次男挥舞的虎虎生风,刚才的三个人中有一个人躲闪不及,脑袋被拍了一下。
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然后就躺的笔直。
包不同拼命的躲闪,在求生意志的刺激下爆发了全部的潜力,身边的一切都成了他的挡箭牌,他只想活着。
他虽敏捷异常,但在杀手的冲击下,身上也见了红。
陈萦笑着点了点头,抽出横刀就冲了过去,一个汉子冲上来阻拦,刚把刀举起来,就被陈萦一刀砍翻。
场面瞬间乱套。
渭城县衙的胥吏在组织人手反抗,被杀的包不同在四处逃窜,这些情况杀手都预料到了,出发前已经就计划好了。
但不成想平白无故又蹦出来一个汉子。
明显的是敌非友。
颜白瞅着那群倭奴人,看着他们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包不同,颜白料想他们的目的也是油墨,但不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
还是替人卖命。
眼瞅着他们站起身来,颜白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战马前,抽出长刀,然后朝着那群倭奴人冲去。
“大唐颜白在此,尔等都给我跪下!”
颜白本不想喊的,但适才出门没带人,刀枪无眼,要是受了点伤又得让裴茹念叨好久,所以,小心点为妙。
真别说,颜白的这一声吼格外有用。
三方人马一听颜白来了,顿时一愣,扭头发现来人真的就是颜白时,原本没动的那一方人马也立刻行动起来。
陈萦说,那是齐王府的人。
如果说,刚才的拼杀是试探,那么自从颜白的喊声落罢就彻底的进到了白热化,齐王府的人开始朝着先动手的那批杀手冲去。
出手果断,刀刀毙命。
看架势,这是来灭口的。
段志感依旧在笑,原本心里不确定的事情也在这一刻清晰明了,原来事情并不是无心,而是有意……
鱼上钩了!
再扭头,颜白已经和倭奴人战到一起了,倭奴人应该不认识颜白,见颜白冲了过来,直接围了上去。
然后厮杀开始,短短的片刻,已经有很多人倒下。
段志感看着在倭奴人中七进七出宛如万人敌的颜白,笑容更甚,短短几年不见,颜白的手更稳了,招式也更加的利落了。
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人,段志感轻声道:“去看一下,颜县公不能受伤!”
“喏!”
倭奴人很聪明,虽然悍勇,但并无和人对阵的决心,他们更擅长群战,颜白每一次出手,都必须留力。
防止身后的倭奴人突然冲上来。
颜白没有打算跟这群倭奴人玩什么游戏,一旦出手就是杀招,借着长刀的优势,每次出手必有人倒地不起。
这群倭奴人根本就没有近身的机会。
一个没了胳膊的倭奴人扑了上来,想用自己的命,用仅剩下的好手来握住颜白的长刀,来给其余的兄弟创造机会。
奈何颜白手里的长刀太锋利,轻松的刺穿了他的身子,轻松的拔了出来,他的五个指头掉落一地。
颜白狞笑的看着倭奴人,死死地压着躁动的心。
这些年倭奴一直有使者来长安,他们乖巧又好学。
让颜白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去下手。
如今机会突然来了,颜白准备明日就开始动手,要好好的跟这些倭奴人玩玩,等辽东的船场把船造出来。
颜白还准备亲自从百济过海峡去倭奴看看。
如果去不了就组织商队去,不管如何先掏空他们,不行就学后世美国人对待印第安人的法子,直接把这群人给灭了。
颜白心里不会有一点内疚,这群人身上就带着原罪。
渭城衙门的人来了,陈书海亲自带队,一见先生被一群人围着,陈书海带着衙役立刻就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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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公,学生来也,弟兄们,来来,跟我上,先把这群矮子砍了......”
第五支人马加入。
开始先动手的那一批人在这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快被杀绝了,可整件事情的关键人物包不同却活的好好的。
陈萦就站在他身前,白家两兄弟一人拿刀,一人拿着船桨如同门神一样立在左右,嘴角带着嚣张的笑。
包不同脸色惨白,看着地上的残肢断臂,这种景象他一辈子都没见过。
一蒙脸汉子,恼怒的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包不同,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主人交代的事情就能完美的结束。
可惜啊……
挥了挥手,他身后的汉子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不再对着包不同冲过去,而是快速的分散开来,对着地上的同伴,或是还活着的人乱砍。
看样子他们在灭口。
确认没有了活人,剩下的活人谨慎的后退,然后跳上码头边上的一艘木船开始顺着渭水往远处逃去。
他们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没有人去阻拦,包不同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包不同活着,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就算灭口又如何,就算跑了又能怎样?
他们背后的人才是陈萦和段志感的目标。
可是那些倭奴人却没有这么好的命,又或许他们本来就是棋子,在渭城衙役到来之后他们彻底的没了活路。
颜白站在一边,看着倭奴人在渭城衙役的绞杀下一个个倒下,没有见到切腹的,这让颜白有些失望。
活口留了三个。
按照衙门的审讯方法,同样的问题问三个人,只要有一个人回答的和其他两人不一样,那剩下的一个基本上就活不了。
待尘埃落定,颜白打马回长安。
他觉得脑子乱的很,他很想知道,这里面都发生了什么,旧人那里应该有消息了,颜白迫切的想把乱糟糟的思绪捋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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