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笑得猖獗又贱的女人,所言所为,都在挑战霍如熙的底线!真不能想象,她竟然会是自己的亲妹妹!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是什么时候他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妹妹,变成了逐渐失控,逐渐堕落的魔鬼了“我再问你一次,这件事幕后主使,到底是谁!”霍如熙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她怒吼。
“没有人指使我,你问一千次一万次,我也是这样的回答.”
霍昭昭慢慢站起身,抚平褶皱的高级连衣裙,还妩媚地撩了下棕色的大波浪长发,“大哥,我马上就要嫁给你最好的兄弟了,我马上就要成为沈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了。
二哥哥的为人,你最清楚。
虽然你说要给我介绍什么金龟婿,可怎么办呢,我从小就爱慕二哥哥,我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嫁,谁也没有他好。
眼看着我要嫁入豪门了,难道你不为我感到开心吗你不是最疼我的么,难道以前你对我的宠爱……都是假的么”“霍昭昭……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霍如熙只觉她每句话都在攮他的心窝子,就是在往他冒火的心尖上淋热油,刺激他!“哦,对,现在我的大哥,早就不疼我了。
你有了新欢,有了取代我位置的人出现了,我在你眼里还算什么呀。
估计没唐俏儿重要呢.”
霍昭昭猖狂地笑了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
“我把话放在这儿,沈惊觉绝不会娶你,你别痴心妄想了!”霍如熙气得快把牙咬碎了,“还有,初露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她是……”“我未来的嫂子一个弱智是我的嫂子”霍昭昭笑得极尽鄙夷,“就算我认了,妈和爷爷也不会让沈初露进霍家的门的。
大哥,看清形势吧,你再爱她,她也永远只能是个被你养在外面,没名没分见不得光的外室。
沈家的女儿当霍家的外室……哈哈哈,沈董死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你吧我看你还不如娶沈白露呢.”
霍如熙颤动的心被扎得鲜血淋漓,呼吸都重了,“我的婚事,我的爱人,我做主。
不用你和其他人操心!”“同样的话,送给你。
我的婚事,也用不着你操心.”
霍昭昭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揉着发紫的手臂,径直朝门口走去。
“霍昭昭,今晚的飞机,你给我回国。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盛京!”霍如熙眼神布满愤怒与失望,缓缓回眸,“你不走,也得给我走.”
“哈哈哈……霍如熙,你以为事到如今,你管得了我吗”霍昭昭靠在门框边,倨傲地扬起下颌,“爷爷说了,要把我留在身边,直到我出嫁为止。
在我没嫁给沈惊觉之前,你想摆布我想把我送走想都别想.”
“霍昭昭.”
霍如熙深深呼吸,俊脸铁青,“今天你出了这个门,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大哥!”霍昭昭眼神无波,阴冷得像陌生人。
“如果我大哥都不能跟我站在统一战线,都不能想着我。
那这样的大哥,不要也罢!”盛京又有了新的大瓜,沸沸扬扬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财阀家的丑闻,远远要比小明星的绯闻来得更有吸引力。
毕竟,仇富的人还是多。
唐俏儿没心情管这些,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俏俏,你怎么这么厉害!”的咖啡厅,唐俏儿与唐枫兄妹二人坐在角落。
唐枫将几张照片放在她面前,“果然如你所料,那个歹徒家里有个密室,里面全都是秦姝的照片。
可见他并不是他口中柔姨的狂热粉丝,我看她对秦姝倒他妈是真的很狂热,变了态了!”唐俏儿抿了下绯唇,压低声音,“七哥,你还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吗”唐枫踌躇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装证物的塑料袋。
塑料袋中装着的,是一条白金镶着碎钻的项链,款式老旧,材质也不是上乘。
“这是我在那个人家里搜到的,他很小心地存放在一个盒子里,可见这东西对他的重要.”
唐俏儿记忆力一向很好,过目不忘,她觉得这项链很熟悉,于是迅速翻找照片。
“这条,不就是秦姝曾经戴过的么。
照片都有,一模一样.”
她将一张照片从中抽出。
眼神敏锐,连唐枫这个老刑警都自叹弗如,“俏俏,你不干我这行,才真是屈才了!”唐俏儿冷艳的红唇勾起,“干不了,我脾气不好,容易把凶犯当场处决.”
唐枫:“…………”“看来,秦姝跟这个男的关系匪浅。
秦姝能把常戴的项链都给他,你说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呢”唐俏儿美眸微微一眯。
“就算有,也已经时过境迁了。
这些只能间接证明两人认识,但不能成为秦姝与这男人勾结,企图袭击柔姨的证据.”
唐枫正色地道。
“我知道。
但对我来说,眼下的证据,足够让秦姝喝一壶的了.”
唐俏儿将吊坠拿起来,借着灯光细看,墨晶般的瞳仁冷芒闪烁,“七哥,你们也审了,那个人他不吐口。
而且如果他是死心塌地为秦姝办事的,那就他们两人之间就不会有不明的交易记录。
做实不了她买凶杀人未遂的罪行。
所以,我现在需要做的,是要拿眼下掌握的信息,套出更多的证据,给秦姝造成最大程度的打击.”
唐枫讶然瞠目,急问:“俏俏,你想怎么做”唐俏儿娇躯后仰,指尖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美丽又压迫感十足。
“去一趟沈家,找秦姝聊聊.”
唐俏儿与唐枫分开后,接到了六姐唐楸的电话,得知她明天一早的飞机就要回森国了,大小姐急得立马和林溯回到了阅棠苑。
客厅里,柳敏之拉着唐楸的手,母女俩泪眼汪汪地说体己话。
“妈,您也太夸张了点儿.”
唐楸语气爽朗,眼圈却红红的,“森国距离咱们国家距离也不远,同在亚洲,您随时可以去看我啊.”
“还说呢,上次巴巴地去见你,我呆了三天,却连一面都没跟你见到!你就知道跟着你那老公瞎忙!”柳敏之牢牢攥紧女儿的手,嗓音都哽咽了,“妈真的好后悔,都说架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你这盆水……也泼得太远了点.”
“妈,上次是我不好,恩城临时有工作安排,我作为他的夫人必须陪同他出席,所以……抱歉啦.”
唐楸愧疚得心揪得难受。
“六姐姐!”唐俏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满目都是不舍,“就不能再多呆一阵子吗我都没能好好陪你!”“来日方长啊,俏俏.”
唐楸忙站起身,姐妹俩双手紧紧牵在一起,“等大选过后,我带你姐夫一起回来,多住几天,咱们有得是欢聚的时候.”
“哼,那我只有信了你的话了,未来的森国第一夫人”“大小姐,您回来了!”林溯匆匆走了出来,依然是西装革履,只是前襟沾了不少面粉。
“嗯阿溯,你下厨了”唐俏儿好奇地问。
“是……三太,三太和九小姐在厨房忙呢,我就想去帮帮忙.”
林溯有些难为情,更有些担忧。
“什么!阿柔在厨房做饭”柳敏之惊愕地站了起来,“你们怎么不拦着啊她上午才刚刚昏厥了一次啊!”唐俏儿心里咯噔一声,“柔姨昏倒了我去看看她!”厨房里,唐槿正守在母亲身边,和母亲一起做菜。
“妈,您……还好吗”唐槿担忧地看着楚柔苍白无血色的脸。
“没事,得快点儿做了,到晚饭的时间了。
晚了大家饿着肚子,那多不好……”楚柔一边失神地喃喃自语,一边快速地切着菜。
突然,“啊”地一声低呼。
“妈!你的手流血了!”唐槿吓得手足无措,快要哭了。
“柔姨!”唐俏儿和林溯及时赶来,见刀伤这么深她当机立断,“阿溯,去我房间拿药箱,柔姨的手指伤得不轻,需要缝针!”“是,大小姐!”林溯以最快的速度拎着药箱折返回来,唐俏儿熟练地为楚柔缝针,包扎。
看到姐姐娴熟的缝合技术,唐槿惊叹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姐姐,仿佛是三头六臂,天神下凡,没有她办不了、做不到的事。
反观她,无能又弱小,自己母亲被欺负了还差点受重伤,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急得她强忍着泪水,险些没哭出来。
“九小姐,有大小姐在,你就放心好了.”
林溯俯下身,炽热的掌心温柔地轻轻放在她颤栗的双肩上,心里拧着疼,“三太做了不少菜,咱们端上去吧.”
唐槿看出来唐俏儿有话要跟母亲说,于是偷偷抹掉眼尾的泪珠,听话地跟林溯离开了房间。
“柔姨,您放心。
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唐俏儿低敛羽睫,一圈圈为她的手指缠纱布。
“孩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什么都不要为我做……我没事了!”楚柔心慌意乱,目光变得恍惚又混乱。
“也许二十多年前,有人敢肆无忌惮地对您下手。
现在她想故技重施,那就是在给自己的人生刷进度条.”
唐俏儿深吸了口气,压着攀上眼窝的怒火,“她想早死,那我当然要她尽早超生了.”
楚柔忽然清醒过来,猛地抓住她的手,喘着粗气,“俏俏……你知道是谁做的了!”“知道。
我想这么多天过去了,您心里也一定有数了吧.”
唐俏儿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您应该告诉老万啊,自己女人挨欺负,做男人的怎么能不出头!”“俏俏,我不想报什么仇……我只想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楚柔泪珠一滴滴落下,美得像坠落凡间的晨星。
唐俏儿幽幽叹了口气。
她们都很了解老万的性子,如果知道幕后指使可能是秦姝,老万兴许会派人把秦姝给暗杀了。
唐俏儿觉得,那不优雅,且杀人得偿命,会惹上麻烦的。
她阳谋阴谋都玩得,而对付秦姝这种黄蜂尾上针的毒妇,就得玩儿阴的!“柔姨,您看看这个人,您认得吗”唐俏儿拿出手机,调出那凶手的照片展示给楚柔。
因为那凶手之前一直蒙面,楚柔当时并没有看到他真面目。
“这个人……他、他……”楚柔缓缓瞪大眼睛,“他叫张绪,是以前台的一名小助理。
经常在台里跑前跑后干一些粗活,给演员们端茶倒水什么的.”
“也就是说,当年他是可以自由进出大楼的,是吗”“不止如此,在剧组他也打一些杂工。
有时候演员不够,他还得当群演,跑龙套.”
楚柔迷惑地问,“俏俏,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来了”唐俏儿秀眉紧锁,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
……唐俏儿从楚柔房间出来,脸色幽暗,忧心忡忡。
“大小姐.”
一名佣人走过来,恭谨地道,“门外有位年轻的先生找您,似乎等您多时了.”
唐俏儿心尖骤然跳动,掌心浸出丝丝热汗。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的,是沈惊觉迎着风霜站在大雪中,痴痴伫立,默默守候她的样子……“你没跟别人说吧”她嗓音晦涩地问。
“没有,他请我通传,让我不要惊扰别人,只让我私下告诉您.”
佣人回答。
“知道了.”
唐俏儿暗自调整了紊乱的呼吸,揣着一颗悸动的心,穿过宽敞的大院,来到古色古香的大门前。
扑通——扑通——不知为什么,那天他们明明发生了那么大的不愉快,可此时此刻,她竟然也没有生出多少怨恨他的心,反而心跳快得几乎快要失控。
她是一个怪人。
她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心了。
一声闷响,唐俏儿推开大门,长睫微微颤抖,缓缓抬眸……“俏俏.”
温柔饱含深情的呼唤,那样的磁性、清越、动听。
却让她裹挟着希望的心,忽悠悠落了下去。
眼前牵着汗血宝马,凝望着她目光灼热,笑若暖阳的男人,不是他。
是谢晋寰。
怎么会……不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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