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总给盛春成打电话,和他说,准备一下,带两个人,明天去上海。
米总电话里特别指明,要盛春成亲自带去。
“人家旅业”在上海,虽然还没有推出按摩服务,但要是客户特别需求,他们就必须满足,在没有“大家纤体”的时候已是这样,有了“大家纤体”,就需要他们出任务。
盛春成和小安小唐商量之后,决定带燕子和小王过去。
小王在他们店里,属于技术很好的那种,但性格偏弱,需要锤炼。
而燕子,在盛春成和小安看来,她和小唐很像,有意栽培。
等过完年小唐带人去南京,杭城这里的店长,就准备由燕子担任。
钟欣欣知道盛春成要出差,很恓惶,问盛春成,爸爸,你要出去几天啊?那神情,真的像是一个小孩。
盛春成说,一般是三四天吧,看客户的需求。
“那我怎么啊?”钟欣欣陡然紧张起来,问。
盛春成说:“你原来怎么办,接下来还怎么办,这两天你上班培训,不是都一个人下来了,连地铁都会坐了.”
钟欣欣闷着头不说话。
她不敢告诉盛春成的是,回去的时候,地铁站人少,而且,她其实还知道,盛春成在后面悄悄地跟着她,一直跟到地铁站,她心里一点也不怕,确实是坐地铁回去的。
但来的时候,她每天还都是打车过来的。
让她一个人,排在那一长熘的队伍里,她试着说服自己好几次,但最后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盛春成说:“我不在还有小安,小安不在的话,还有小唐,你怕什么,她们你不熟吗?有什么事的话,你还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吧.”
钟欣欣都囔着。
“相信自己,钟欣欣,你可以的.”
盛春成鼓励她。
盛春成找到小安,和她说:“我明天中午,从领英学校,直接去车站,和燕子他们在车站碰头.”
小安说好。
盛春成还想再说什么,小安说:“我知道的,那孩子我会照顾好的.”
盛春成大笑。
小安接着说:“每天下班,我也会悄悄跟在她后面,把她送到地铁站.”
盛春成大吃一惊,问:“这事你怎么知道?”小安笑笑说:“你做了,我当然就知道.”
我去,黄雀在后啊!盛春成在心里骂道,莫非你一直都在观察我,而不是只观察了那一个晚上。
“人家旅业”在上海汾阳路的民宿,是以前的老洋房改建的,据说这里,原来是法租界公董局的总董官邸。
盛春成带着燕子和小王到这里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钟。
盛春成按了门铃,服务员过来给他们开门。
进门是一个占地五六亩的花园,在上海的闹市,有这么大的一个花园,算是罕见。
花园里的树都很有一些年头,枝叶茂盛,遮天蔽日,在夏天,会给整个花园,带来一种幽静的感觉。
现在是冬天,走在其间,感觉到有些幽深。
这些树木,遍布前后花园,形成天然的屏障,把这幢房子,和周围的闹市和市井声隔离开,形成一个闹中取静的小环境。
服务员领着盛春成他们,绕过了一座有假山和睡莲的水池,到了别墅前面。
房子是三层的法式建筑,红瓦坡顶,屋顶有精致的老虎窗。
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叶子已经凋零,布满墙壁的枝蔓,如同蜘蛛网一般。
整幢别墅,由一座主楼,两座副楼组成,原来的两座副楼,是给司机佣人和随从等等住的。
现在,靠近汾阳路的那座副楼,改建成了工作用房和民宿服务人员的宿舍。
还有一座靠近里面花园的副楼,改建成餐厅和娱乐室,外加一座搭建在院子里的玻璃房子,可以喝茶,也可以开会。
原来的主楼,里面的房间全都改成了风格各异的客房,一楼的客厅,就是公共活动空间。
你要是只租其中的一间,可以在这里住得很舒适。
要是包下了整幢别墅,你可以过得很奢华。
服务员和盛春成他们说,副楼那边,有专门的通道和门,有整包客人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从那边门进出,不允许到这边来打扰客人。
实行的也是随叫随到的应答式服务,也就是说,只要客人没有打电话过来,我们一般不会主动过来打扫和服务。
“这次就是整包的客人.”
服务员最后补了一句。
“那这里岂不会成为猪窝?”小王说。
服务员笑笑:“服务手册里有啊,只要客人觉得方便的时候,按铃叫我们了,我们就过去,或者抢在客人出门的时候过去打扫。
在这里,客人的私密性是最重要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过来了?”燕子问。
“客人已经知道你们下午到,叮嘱过,到了就先带过去让他们见见.”
服务员说。
“那是不是看着不顺眼,还不要我们服务了?”小王问。
服务员笑而不答,盛春成骂了一句:“多嘴!”他们走近主楼的大门,就听到从里面传来女孩子的娇声尖叫。
盛春成他们三个站住,服务员按响了门铃,里面有男人叫道:“进来!”服务员转身朝盛春成点点头,盛春成也朝她点点头,意思是明白了,你先进去,我们在这里等。
服务员进去之后,盛春成对小王和燕子交待:“别忘了培训的时候学的,进去之后,不许眼睛直视客人,记住了.”
小王和燕子都点了点头。
服务员出来,请他们三个人进去,一走进里面,就有一股热气裹挟着香艳好闻的脂粉气,扑面而来。
三个人进去的时候微微朝下倾着头,不能直视前方,更不能仰视和左右张望,这是培训的时候,“人家旅业”的金牌服务员教他们的。
尽管是这样,整个客厅盛春成还是尽收眼里。
客厅很大,有大理石的洛可可风的壁炉,边上有麦糖式立柱的珍宝柜,四周一米多高的墙裙,是褐色的瓷砖,瓷砖看上去有些年头,瓷砖的中间,镶嵌着一块块的瓷板画。
客厅的地面一半是地毯,还有一半是拼出菱形格的大理石,形成了一个小舞池,客厅的尽头,有旋转楼梯通往二楼,二楼是一圈的回廊。
旋转楼梯边上,有一架年代久远的黄色的钢琴。
钢琴的边上有一张同样是麦糖式柱的高几,高几上放着一台,那种电影里经常看到的,老式的莲花型大喇叭的留声机。
靠近地毯这边,是一组很古旧很扎实的兽足绒面沙发,两边的单人沙发空着,中间那张三人沙发上,却挤着四个人。
中间一个男的,嘴里叼着雪茄,双脚呈八字形敞开,身上的睡袍往两边滑开,大腿和光熘熘圆鼓鼓的大肚子大咧咧地裸露着,他里面穿着一条条纹的短裤。
两只手分开,伸出去,右手搂着一个女孩,左手搂着另外一个女孩,左手女孩的边上,还有一个女孩,脑袋和身子斜靠过来,下巴支在紧挨着的女孩的肩膀上,也就是那个男人的手背上。
盛春成暗自吃了一惊,他看到男人右手搂着的那个女孩,居然是妍妍,这个男人,好像也有点面熟。
盛春成当然装作是没有看到妍妍。
妍妍也没有看他,而是抬起右手,手指屈起来,她看着自己粉色的指甲,还朝它们轻轻地吹了口气,好像刚涂了指甲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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