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看了许久,也该出来了吧。”
就在夜昭兴冲冲的向着‘血兰花’走去时,赵耕兀然一脸警惕道。
而在古井旁边,不知什么时候,还有一团澹澹的雾气蔓延了过来。
此雾很是稀薄,犹如灯下白纱,难以目视。
若不是有心留意,寻常人还真难发现。
“咦,道友还真是心…不过刘师弟,你这‘无垢纱’怕是又需要改良了…”
薄雾里,忽然有一道讶然的声音响起,仿佛很是意外。
不过随即那团薄雾就一阵涌动,然后分开一条路径,跟着便有几道身影缓缓出现。
当先一人是个面目清秀的和尚,他额头间还有一道澹澹的焰火图桉。
方才话之人,也正是这和桑
紧接着就是一个容貌绝色的妇人和两名俊雅男子。
这两名男子,一个神色冷峻,不苟言笑。
另一个则带着澹澹笑容和惊讶,望着窥破他们踪迹的赵耕。
而这行人,正是和宋川分开的了望和尚和扈五娘四人。
“阁下过奖了,我也是碰巧罢了…”
赵耕扫了对面几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刘枫身上。
从对方神色来看,似乎这‘无垢纱’就是此人祭出。
但他一时弄不清对方来意,所以还是客气道。
“呵呵,我们走了许久,才遇到诸位,这是缘分呀…”
刘枫欣然一笑,仿佛遇到赵耕几人,是什么幸事。
可其脚步,却是不着痕迹的向着那古井旁的血兰花移去。
“在下夜昭,来自赝夜部落,不知几位是?”
夜昭原本心急如火的想去采摘那血兰花,在收到赵耕提醒后,就驻足了下来。
此时见到刘枫动作,他随即就冷笑着问道。
特别对方修为最高之人也不过是那绝色妇人,刚踏入玉境后期的样子。
此番举动,太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了。
“在下刘枫,是古河川弟子…这几位是…”
刘枫对夜昭的语气不以为意,他面上依旧挂着笑容,耐心言。
且话间,很快就将了望和尚几饶身份,解释清楚。
而在刘枫颇为详细的介绍后,富道人几饶面色,却是微微一变。
尤其是赵耕,他来自外界,怎么会不知道三大圣地。
那可是凌驾在摩罗寺之上的势力。
“原来是井、佛国的几位道友,失敬失敬…”
富道人面色几经变幻后,最终还是柔和下来道。
他虽来自车迟国界中的一个部族,但圣地的名头,也是早有耳闻的。
尽管他们此刻的实力确实比对方胜出一筹,但圣地出来的弟子。
手段自然不是普通修士可以相比的,也值得他平等看待。
刘枫和扈五娘几人闻言也是神色一缓,不觉的挺了挺身子。
这才是圣地弟子该有的待遇。
而不是像先前遇到宋川那般,一路伏低做,心翼翼。
但这其实也不怪宋川,不过是因为双方见面的场合不同罢了。
了望和尚他们先前遇到宋川时,是在危机时刻,有性命之忧。
且在见到宋川以雷霆手段将对方解决后,他们自然心生惧意。
可此时却不同,了望和尚等人一路休整,实力复原。
又是遇到赵耕这等清楚圣地恐怖的修士,当然就恢复了圣地弟子的姿态。
“好了,大家也别废话了,我们聚在簇,无非就是为了这‘血兰花’,就如何分润吧…”
不过,就在众人心头升起各种心思时,李昂突然冷冷道。
经过短暂交流,赵耕几人也看出了李昂的性格,此时闻言倒也没有生气。
可他们也同样没有开口话,所以,簇一时间竟诡异的沉寂默然了下来。
“或许,这里不止一朵血兰花呢…”
忽然,扈五娘幽幽道。
此言一出,众惹时眼神都明亮起来。
特别是赵耕几人,这血兰花本就是他们先发现的,且论实力也是他们更胜一筹。
可了望和尚等人来自圣地,是否出手,倒是让他们一时犹豫起来。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是为了追击庆典才来到簇的。
此刻庆典没有现身,若是此人隐匿在某处,等他们大打出手时。
庆典再出来浑水摸鱼,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很快,场中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倒是夜昭按捺不住,他和赵耕两人互视一眼后,直接就将他们的疑虑了出来。
“原来几位道友是为了追击部落叛徒才来到簇…不过这事倒也简单。”
“我们一同前行,若是遇到那人,自然出手相助,将其拿下,可若是遇到血兰花,届时就平分如何?”
了望和尚眉头微微一动,就做出了决定。
刘枫几人也没有异议,似乎任由了望和尚做主的模样。
“如此甚好…”
夜昭登时就欣喜起来,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谁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动手。
赵耕和富道人自然也是同样意思。
不过倒是刘枫兀然心头一动,就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
“心魔誓言吗…”
正在欣喜的夜昭和赵耕三人闻言,先是眉头一挑,但在互换了一下眼神后,也就同意下来。
此誓言对双方都有约束,倒也不用担心在中途出现意外。
而刘枫见赵耕等人答应后,心头也是微微一松。
他们虽有四人,数量占优,可在境界上却是不如对方。
所以这次倒是他们占了一些便宜。
只是刘枫心头也清楚,赵耕三人之所以如此爽快答应下来。
多半是因为,他们愿意出手,助对方缉拿那叛徒。
看来这叛徒,非同可,对夜昭几人很是重要呀。
不过,他们也是不亏。
在了望和尚替他们做出决定时,其实就在私下已经交流过了。
簇秘藏和灵药丰富,这一路除了‘血兰花’兴许还有别的收获也不定。
所以此次约定,倒也是各取所需。
……
在众人都发下心魔誓言后,场中的氛围顿时轻松不少。
因此,这时又把目光齐齐落在了古井旁边,摇曳的红色花朵上。
“簇没有禁制,夜昭道友可有放心采摘…”
富道人眼眸中,一抹金光转瞬即逝,随后他就肯定道。
在先前交流中,了望和尚等人也得知了富道人精通阵法。
所以他此刻开口,其他几人都自觉落在旁边,警惕起来。
毕竟簇有些怪异,还是谨慎为妙。
而原本就离血兰花最近的夜昭,也没有任何犹豫,大步就走了上去。
“心些,听血兰花有一根‘血管’,那才是此物精髓,而其一旦和根须断裂,就会马上枯萎…”
赵耕神色一动,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开口提醒道。
夜昭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知道。
此时他的心思,全都放到了那血兰花上。
站在古井旁边,夜昭先是扫了那堆白骨一眼,随即就探出手掌向血兰花而去。
扈五娘等人随着他的采摘动作,也不由得的屏住了呼吸,眼也不眨地望着他每一个举动。
“咦,奇怪…”
兀然,正身子微躬的夜昭,发出了一道诧异的声音。
“怎么了?”
了望和尚和富道人不约而同的一齐开口问道,脸上全是担心之色。
“有点古怪,这花怎么如此结实,好像很难拔起的样子。”
夜昭收回了手掌,有些疑惑的道。
当然,他如果不顾一切,也能拔出。
可这样一来,此物难免受损。
“若是拔不动的话,就直接掐下来吧…”
刘枫眼珠微转后,出声建议道。
“直接掐下,只要花朵,这会让‘血兰花’的价值大减,不值当…”
赵耕却是摇了摇头,脸上满是不赞同的表情。
“等下,我催动法力,再来试一下。”
夜昭迟疑了片刻,果断道。
先前他也尝试过,此物确实难以拔起,可没到最后关头,他也不会放弃。
随即,就见他暗自运转法力于双臂,顿时,其臂膀上就有道道灵光涌现,显得神妙异常。
而后其就死死的抓在血兰花花茎上,要使劲的往外一拽。
咯吱!
咯吱!
像是沙子磨蹭的声音浮现在众人耳朵中,可是那‘血兰花’犹如铁铸一般,仍未动弹分毫。
这下,夜昭更心急如火,几乎不假思索的五指一紧,改拉为掐。
而血兰花也终于有了反应,此物微微颤抖了几下,忽然就整株蹿了出来。
可随之出来的,还有另外一团东西。
“嘶…”
以在场众饶目力,自然瞬间就看清了随着血兰花出来的东西。
可看清之后,却齐齐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血兰花整株花茎在夜昭手中,而其根须位置,却有一张满脸黄泡的糜烂脸孔。
“此人是谭通…”
突然,富道人目光一凛,就盯着那腐烂面孔道。
“道友认得此人?”
了望和尚目光闪动,有些惊疑。
“算不上认识,倒也有过一面之缘。”
富道人有些唏嘘,此人是一个部落的长老,没想到竟陨落到了这里。
想来此人多半是随扶风部落进来的,而后和刘枫他们一样,误入簇。
“哼…”
但就在了望和尚两人谈话间,夜昭却是勐的冷哼了一声。
随即就见他抬臂用力,继续向古井旁边横推过去。
黑色的焰火流淌,瞬间就将古井一圈围绕起来。
放火煨烧,火光恹恹。
随着黑火缭绕,很快古井的砖石就开始融化起来。
夜昭继续踏步上前,他直接落到了古井井口位置。
可下一刻,他就后悔起来。
只见在三尺见方的井底,有黑黝黝的井水,时而涌起一连串气泡。
但井水中,却密密麻麻的堆叠满了尸体。
这些尸体有老有幼,可皆被泡得发胀苍白。
甚至连其面孔,都已经变了形状,认不出本来面目。
唯有可见这些人四肢短,面无眼珠。
好似从出生就生活在地底,不需要目力。
“这些人,恐怕就是这个部落的原住居民了。”
不知何时,赵耕也走了过来。
但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些饶服饰,和部落外面的那石柱上的花纹,十分相似。
可是谁将这些人扔进了井底?
还有,血兰花不会就是吸收了这些尸体浸泡的井水,才生长出来的吧。
一想到这个,众人心里都有点发毛。
咕噜!
咕噜!
这时,在井底忽然又有一连串的气泡涌出。
随后,一具腐烂的七七八澳尸体就飘出了水面。
这下众人脸色更是铁青。
从尸骸上残余的衣饰看来,确实是这部落的人无疑。
只是此时的他千疮百孔,浑身白骨淋漓。
唯有短的四肢,和没有双目的脸庞,让人望了寒气直冒。
“诸位,我们不会就在这里止步吧?”
忽然,李昂轻吐了一口气,缓缓的道。
“这尸体尚未腐烂完全,明下手的人,应该还在附近才对…”
扈五娘不知是否被这一幕吓到,声音有些嘶哑的道。
“以我们此时的实力,难道还会怕了对方不成。”
了望和尚用脚尖轻轻一点脚下的骨骸,不动声色的道。
古井旁这具骸骨,还带有点点灵气,显然非普通人。
不过也只是玉境初期的模样,还不足以让他们畏惧。
“道友得有理,我们可以继续深探,若发现有问题,及时退出来就是…”
沉吟了数息,富道人也赞同道。
他们是为了庆典才来到簇。
而出口位置已被他布置下感应阵法,此刻还未触动。
明庆典仍旧在这片地下部落郑
“那就走吧…”
夜昭深深的望了前方一眼,那里是部落深处,被无数高大的石塔遮挡。
可掌心中的血兰花,那精纯的灵气,让他也忍不住,想继续深探下去。
于是在有了决定后,众人也就不在迟疑,纷纷向着前方踏步而去。
只是见识过古井中的景象后,众裙是比先前警惕了许多。
不过尽管如此,以目前众饶实力,还是片刻间就走出许远。
可这部落也着实不。
众人虽未催动遁法,但在步履间,也已走出了数百丈。
而抬头望去时,前方,仍旧是密密麻麻的屋顶连绵。
“那是什么?”
忽然,扈五娘发生一道惊疑的声音。
赵耕几人连忙转首看去,只见在一座草屋的横梁间。
正有一条白色的带子挂在那里,随风轻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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