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配做一个父亲吗!”
“我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陆铭笙眼见着抓到了把柄,开始了居高临下的姿态,“不如我们走法律程序,看看以你我目前的经济状况,法院会把孩子判给谁。”
“从经济上,我不如你,但论陪伴,论谁更有利于孩子的成长,我不一定会输这场官司。”
“看来你做过这方面的工作了。”陆铭笙笑哼,“但你忽略了一点,别说请律师需要花钱,就是这场官司的拉锯战,就够你有心无力的,你身上的那点零花钱,够折腾吗?”
是啊,这的确是问题的重点。
这些年,陆铭笙虽然每个月都会给她钱,但大部分都用在了孩子的治疗和家庭的开销上,一个月下来基本所剩无几,别说没几件像样的衣服,就连护肤品都是挑着打折的时候。
一个人带孩子,一个人操持着家务,伺候婆婆,丈夫,收入仅靠丈夫,没有社交
可以整夜熬着不睡觉,累到直不起腰,烦到崩溃再自愈,因为无人可倾诉
别人不了解她真正的生活是什么样,只知道她有福气嫁给了有钱人,每天哪怕累成狗,在别人眼里,她依然很闲
这就是她丈夫口中的“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也想存一些钱,可存到今天也没存多少,如果请律师,一直耗着这场官司
她确实耗不起
“为什么一定要钻这个牛角尖呢?”陆铭笙见老婆有了犹豫之色,便再次放软了口气游说,“我说了,她的存在不会影响你什么,你还是我老婆,每个月我给你的钱只会多不会少,你依然不用上班就有钱花,你要知道,这是多少女人想过也过不到的日子。”
“那就让别的女人来过吧。”烟味呛鼻,落欢站了起来,离开了几步,“这个婚,我离定了,溪溪,我也一定要。”
陆铭笙脸色一变,“我说了半天,你听不懂?”
“另外,这个房子我也要了,你最好把你的小情人尽早领走,否则打扫卫生的时候,会被我当成垃圾扫出去的。”
陆铭笙讥笑,“你是不是想多了,这个房子是我”
“还有。”落欢不想再跟他废话,“离婚后,你每个月要支付孩子的抚养费,至于是一次性支付还是按月支付,这个可以谈,其它的,都免谈。”
陆铭笙倏地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踩了踩,“黎落欢,你哪来的底气说这些话的?”
“一无所有。”无所畏惧地对上愠怒的眼神,落欢缓缓道,“就是我的底气。”
“你”陆铭笙突然怔住了。
他从来没在老婆的脸上,看到如此决绝狠厉的表情,仿佛顷刻间就能将他撕得粉碎。
“如今你在公司混得如鱼得水,升职加薪也是指日可待,你肯定不希望家丑捅到你的公司去吧?”冷冷地盯住怔愣的脸,“这些年,你把存款,像蚂蚁搬家一样的,以赡养老人的名义,汇到了你妈的账上,现在你的银行卡里,也没多少钱了吧?”
“不知道你的这些可耻的所作所为让你的公司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呢?”
不查不知道,知道得越多,绝望就越深。
什么夫妻间的信任,一生一世一双人,当年的那些山盟海誓,全是狗屁!
“当然,这些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我只想要孩子的健康和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但你放心,离婚后,我会想办法赚钱,不会多拿你一分钱的。”
陆铭笙眉头紧锁,短时间内没有开口。
是啊,他其实也是赌不起的。
如果闹到公司,那很有可能会毁了他如今好不容易坐上的位子。
他也无法保证,真把这个女人逼急了,她会不会不死不休地跟他死磕到底。
沉默了半天,陆铭笙才道,“我们之间,非得闹得那样不堪吗?”
落欢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我不想闹,只要你别逼我。”
“落欢。”陆铭笙双手搭上她的双臂,“我不想离婚,夫妻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看得到的,你能不能再好好考虑一下,哪怕为了孩子。”
黎落欢低着头不吭声。
“我会跟她断了关系,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
“我没办法原谅。”落欢将他的双手甩开,“偷吃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相信狗能改得了吃屎吗?”
“陆铭笙,别演了行吗?别把自己表现得那么无辜,真正的受害者是我,不是你,是你在一次次的犯错,一次次的背叛婚姻!”
“我是有错!”陆铭笙声音拔高,“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黎落欢默默地看着眼前之人的表演,简直恶心极了。
“这些年,你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儿子的身上,对我总是不理不睬的,三番五次的拒绝跟我同房,我是个男人!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我也需要安慰!”
“陆铭笙。”落欢无语得差点说不出来话来,“你们全家都对溪溪不管不问,那我也不管吗?那孩子怎么办?孩子的病情怎么办?”
怒火一点点被激出,“我为什么拒绝跟你同房?你心里不清楚吗?试问哪个女人愿意听到自己的丈夫在床上,一遍遍地对着自己老婆的身材评头论足!嘲笑她,贬低她!是!我是不修边幅,是胖了,不再是以前你喜欢的样子了!但”
落欢再次深呼吸,“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清楚吗!你跟你妈但凡能体谅我一点,少折腾我一点,我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陆铭笙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忍。
若说对她没有感情,那肯定是假的,这些年她在家里的付出,他看得到,也很感动。
可若说有感情,那也仅剩下了亲情,当年的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早已在柴米油盐中消磨殆尽了。
他不爱她,却有不舍。
他已经三十五岁了,并不想重新经历一次新的婚姻。
当初跟许甜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纠结过,也犹豫过,事后也后悔,但渐渐地,他还是沉迷在了温香软玉的销魂世界里,不可自拔。
“陆铭笙,我累了。”胸口泛起不适,怒火攻心让脑子也晕得厉害,落欢已无力再继续下去,“到此为止吧,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们好聚好散。”
陆铭笙见她铁了心,只好道,“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可以,三天,三天后给我答复。”落欢边说边往门边走去,“这三天,我会带着溪溪暂时住我妈那里,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如果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陆铭笙看着摇摇晃晃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声,“落欢”
黎落欢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他道,“但凡你对我还有一丝情分,你都不会把她养在这个房子里。”
“陆铭笙,你欺人太甚了!”
大门关上,落欢死死地抓着门把手,闭上眼缓了很久,才让自己的情绪渐渐平缓了下来。
陆铭笙的话让她一度急火攻心,里面充斥着的,他跟另一个女人的暧昧气息,让她连连作呕。
她想哭,可她的眼泪早已干涸了
她不能哭,她不能在陆铭笙的面前表现出脆弱,那样会让他更瞧不起自己。
还有溪溪,她不能让溪溪看到妈妈这么没用。
溪溪
黎落欢心下一紧,撒开腿朝着车位跑去了。
靠近,站住了。
那辆车还在。
心一松,眩晕感再次袭来,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这一幕,刚好被邵泊言看到了,他连忙打开车门跑过去,蹲下身子拍了拍昏厥之人的脸颊。
“醒醒。”
几次三番的呼唤,让地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
邵泊言见状,使力将人扶坐了起来,并将一条腿跪地,另一条腿曲起作为支撑,让她的后背靠在他的腿上。
为了防止支撑力度不够,他的一只手始终托着她的后背。
毕竟,她的体重,还是有些重的。
黎落欢醒来,感觉浑身没什么力气,头重脚轻,眼前放大着一张俊颜,用着不解的目光看着她。
暂时无力起来,只能借助他的膝盖支撑着。
“对不起,有点事耽搁了,所以来晚了。”
邵泊言已不知道,这是这个女人说的第几次对不起了。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落欢有气无力道,“就是最近没休息好,没什么事。”
发现真相后,一直在苦苦挣扎中度过,彻夜难眠,加上心力交瘁,就是个铁人,也是撑不住的。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你。”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落欢双手撑地,努力让自己站了起来。
邵泊言撑着她的手臂,方便她借力。
“谢谢。”落欢朝着儿子望去,“耽误你时间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说完,她便朝着车子去了,打开了车门,将儿子手里的变形金刚放回了原位。
她想将儿子抱起来,但发现仅剩的力气只够支撑自己走路的,无奈之下,她回头对着一旁站着的人道,“能不能麻烦你一下?帮我把他放到我的背上。”
邵泊言没有吭声,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女人,心里突然触动了一下。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父亲在他八岁的时候因病去世,母亲一生未再改嫁,独自将他抚养成人,给了他最好的教育和最真挚的母爱。
他知道母亲一人独自抚养他的不易,连生病都是不敢的,因为她要照顾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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