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没有人。
但却站着一头獐子。
门打开后,这獐子定定看着陈炫璋,既不跑,也不动。
陈炫璋松了口气,嘴里做出驱赶的声音,想要赶走这獐子。
但这獐子依然一动不动,眼中还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来。
如此人性化的表情看的陈炫璋心里直发毛。
他忍不住开口道:“你听得懂人话吗?”
獐子竟真的点了点头!
陈炫璋心中一震,急忙又问:“你有事求我?”
獐子再次点头。
“你想求我什么?”陈炫璋再问。
这獐子双膝一曲,竟跪在了陈炫璋面前,眼中噙着泪水,满是哀求之色。
“你想我救你性命?”陈炫璋看着它缓缓问道。
獐子点点头,连连以额触地。
陈炫璋皱起眉头。
虽然这獐子颇通人性,但毕竟是畜生,人吃牲畜,就如同牛羊吃草一样天经地义。尤其是对刘伯钦这样的猎户来说,猎物最终的宿命就是被吃。
但这刘家庄并不像是表面这么简单,眼前这獐子……真的只是因为通人性,为了避免被吃的宿命而向自己求救吗?
陈炫璋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半开间内被挂起来的獐子尸体,那整整齐齐码放的獐子肉。
脑子里突然犹如一道闪电划过,他想到一个犹如天方夜谭般的可能……
“你原本……莫非是个人?”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獐子,近乎一字字问道。
獐子流出两行热泪,用力点了点头。
陈炫璋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头皮都忍不住麻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被院中的肥鹿、獐子、黄羊等牲畜盯着看时,心中会生出那种怪异的感觉了!
他的心砰砰直跳,他迅速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对这獐子道:“你先回去,装作没来过!你放心,我既然知道真相,就不会袖手旁观。”
见这獐子不愿离去还要磕头的样子,陈炫璋加重语气道:“快走,莫被发现了反而坏事!你要是想让我救你,最好信我,照我说的做!”
獐子这才起身,深深看了眼陈炫璋,转身离去,眨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陈炫璋警惕左右看看,进屋关上门,重新销上门闩。
他在房中来回走动,脑海中急剧思索着,梳理着来刘家庄的整个过程,不放过一丝细节。
直到天边出现鱼肚白,陈炫璋才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他再次打开门,趁着天色麻麻黑的时候悄然走出了门。
他脚步匆匆,迅速来到了那个制肉的棚子里。
陈炫璋看了眼码放整齐的血肉,心砰砰直跳,目光很快落在挂在西墙上的那個三股叉上面。
他快步上前,握住这三股叉的柄处。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条信息来——秘金三股叉,灵器,价值三十五善缘。
脑海中所有猜测得到了证实,陈炫璋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他不敢多做逗留,急忙转身离去,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和衣躺在了床榻上,再次闭目养神起来。
临近清晨时,他竟熟睡了一会儿,才被外面呦呦鹿鸣声警醒。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使劲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起身走到床边。
外面已是天光大亮了,中院屋舍已有袅袅炊烟升起。陈炫璋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路过煮肉棚子的时候,他发现那大铁锅里又煮了满满一锅肉,锅中肉汤“咕嘟嘟”滚得正欢,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肉香。
陈炫璋嘴角抽了抽,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感快步离去。
快到中院屋舍的时候,刘伯钦刚好转到屋后,和陈炫璋打了个照面。
“长老!”他一见陈炫璋,立刻拱手一礼憨笑起来,“长老昨晚休息如何?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陈炫璋笑呵呵道,“昨日答应了老夫人为令尊做法事,贫僧不敢怠慢,特来早做准备,好早点开坛超度。”
刘伯钦笑容微微收敛,沉吟片刻问道:“长老,真能超度亡灵,让其往生投胎去吗?”
陈炫璋摇头道:“贫僧佛法修为浅薄得很,只怕没这本事。做法不过是为了聊表心意,略尽绵薄罢了。”
刘伯钦笑道:“能让母亲安心,就极好了。”
“劳请庄主准备一张桌子,三碗清水,再备上香炉纸钱,通知老夫人和嫂夫人在堂屋前等候。”陈炫璋道,“我去盥洗一番,便可以开坛做法了。”
“好,我这就去准备!”刘伯钦道。
陈炫璋去中庭水井旁汲了一桶水上来,就在井边洗漱一番后,便来到了堂屋门前。
刘伯钦和其母、其妻已经等在了堂屋前。
陈炫璋表情肃穆,没有多做寒暄,先是点了三支香,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煞有介事地拜了拜,又从地上抓起一些砂砾,给桌上三碗清水中撒了一些碎石子。
“你们三人各喝一碗,碗中不许有剩。”他肃然吩咐道。
刘伯钦一家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都相信陈炫璋的专业,也都不敢开口多问,各自端起一碗掺了砂砾的水来,“咕嘟嘟”喝了个干净。等三人喝光水后,陈炫璋走到跟前仔细检查了三个空碗,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不动声色握住一块石头在掌心,转头对刘伯钦道:“劳烦刘庄主退后一丈远。”
刘伯钦依言照做后,还是忍不住道:“长老,不是给亡者做法事吗?怎么还要我们做这做那?”
陈炫璋看着他道:“刘庄主,你知不知道,伱父亲找你很久了?”
这话一出,在场三人都愣在当场。
“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刘伯钦纳闷道,“我父亲葬身虎口一年了,长老是在和我说笑吗?”
“我说的不是刘老庄主。”陈炫璋看着他,“我说的是寅将军!”
这话一出,刘伯钦骤然色变,眼中凶光一闪死死盯着陈炫璋。
“怪不得能挡得住我两个伥鬼,果然是有点门道。”他森然道。
陈炫璋闻言一怔,想起昨晚半夜听到的两声惨叫,还有锦襕袈裟突然发出的金光。
不过刘伯钦说出这话,等于已经彻底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陈炫璋对刘伯钦笑了笑,突然吐出一个字——
“大!”
轰!
一块巨石撑破其肚皮,使其身躯骤然四分五裂炸开,血污飚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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