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还在床上的杜林就被枪声吵醒了,穿着棉制睡袍的他跳下床,吧嗒着拖鞋走到门前推开了房门。
发现金发的人类先生拿着枪,正在车厢这儿挨家挨户的抢……不对,用他的说法是筹措反抗资金,昨天来拜访过的半身人一样蒙着面,她正从手足无措的胖子身上掏出钱包。
“看什么看,打劫!一会就轮到你了小子!”老石砧也遮着脸,他扭头看了过来,演技爆炸。
杜林连忙带上房门。
没过一会儿,房门就被砸响了,杜林开了门,老中青三位劫匪先生一脸的凶神恶煞模样。
抢钱叫的山响,但实际上并没有抢杜林的钱,甚至老石砧拍了拍杜林的小脑袋。
“得手了?”杜林压低声音问道。
“对,得手了,现在我们已经逼停了列车,正在卸货。”老石砧说完,示意杜林拉开窗帘。
杜林拉开了窗帘,看到的是目力所及之处,好几辆马车正在不停的缷货,一箱箱的,应该都是金条和现金吧。
有巡逻的人员看到了老石砧,心领神会的无视了杜林的僭越。
“好了,小子,看完了就把脑袋缩回来,记住,你也被我们给抢了。”
“嗯,外祖父给我的五百精灵金磅,全被抢了。”杜林笑着说道。
“你看,明白人……你真抢上了啊。”半身人敏菲夫人向着身边正在偷吃点心的康斯坦丁笑道,后者吃着蛋糕笑到打嗝。
杜林也在微笑中送走三位,过了好一会儿,等到窗外的马车离开一切回归寂静,惊魂未定的客人们这才走出房间。
杜林跟着走了出来。
车厢走廊里的各位正在咒骂着劫匪,还有人被打伤的,杜林确认过伤势,大多都是挨了枪托,有一个据说是掏了刀子反抗,被一枪打伤了胳膊。
幸好一等车厢有药品准备,子弹也没有伤到骨头和血管……当然杜林觉得应该是老石砧是故意的。
也算是老侠盗列车手了各位,办事门清。
这个时候负责最后那节金库保护的保安们也被解开了绳索,他们更加气急败坏,但失去了武器,列车又停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杜林甚至还听到了狼嚎。
在车外正在提取车辙印的保安先生们最终只能回到了车上,毕竟已经可以在附近林地里看到狼影,而他们又手无寸铁。
车头那边也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车头的各位平安无事,坏消息是列车头被破坏了,如果不进行维修,谁都别想把这一大堆铁疙瘩挪动分毫。
“太好了,我们都被困在了这里。”
杜林一边在列车员的表格里填写了自己被抢了五百多金磅,一边向列车员抱怨着。
“不会的,尊敬的草原精灵先生,列车如果晚点了,就会有修理马车顺着铁路观察情况的。”年轻的列车员这么安慰道。
杜林一脸理解的点了点头:“那他们一般会在什么时候来。”
“这我就不清楚了。”年轻的列车员说到这里,扭头看向正在面对群情激愤的客人们并惨遭唾沫喷涌的列车长,一脸的心有余悸。
“好吧。”杜林说完,从小猫咪的手里接过了一杯茶——这是免费的,毕竟大家手头如今都不宽裕。
小猫咪还有胆子留在车里,是杜林没有想到的,不过考虑到这可是小猫咪啊——你看,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对吧。
想到这里,杜林靠到了窗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热闹。
列车上的列车捕鼠猫这个时候跑到了杜林脚下,它蹭了蹭杜林的腿,似乎是想让杜林抱。
杜林看着脚下的这只橘猫……这猪挺壮实的,至少也得二十来斤,我一個弱小无助的小草原精灵也才四十来斤,你是想我的腰今天就死在大庭广众前对吧,还小猫咪没有坏心眼呢。
吹了一个短口哨,凯尔希从房间里猛猞探头,发现房间里还有这么一位亲戚,橘猪扭头就跑,异常狼狈。
杜林笑得很惬意,同时看向车窗外,那些狼发现人类并没有下车的打算这个时候已经散去,似乎是被引过来的,也许是为了阻止有人想着跑步去报警。
不过杜林是无所谓的,想到这里,觉得吵架有些无聊的他回到了房间。
继续美容觉。
………………
杜林再一次被敲门声吵醒时,已经是五小时又十七分钟以后的事情了,这一觉睡的不错。
看了一眼怀表上的时间,杜林起床,吧嗒着拖鞋来到门前打开了门。
“午安,卢布林的艾尔什之子,我们来自希德尼联合的苏勒姆林场,我是罗伊斯·哈兹探长。”为首的黑色警服老人向杜林举帽行礼:“不好意思打扰到了你的休息,但您也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了非常恶劣的事件。”
苏勒姆林场,杜林听说过,是希德尼联合最厉害的警官们组成的直接向他们的皇帝负责的机构。
用泰南话来说,就是标准的朝廷鹰犬,话说回来这条老狗还真是命硬——听说在苏勒姆林场,一名刚入职的年轻人能活到头发花白的机率是千分之零点三,换而言之,业内年轻人叫他一声老狗他都能乐半年。
“啊,你好,罗伊斯先生。”杜林让出了门的位置,他走向了床边坐下,并示意老人与他的同事随便坐:“请进来坐吧,先生们,今天的事情真是令我战栗,竟然会有人抢劫火车,我在卢布林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罗伊斯带着他的两个年轻下属跟了进来,他坐到了沙发上,而两个年轻警官站在他的身后。
“您见到过几个蒙面劫匪。”老人问道,同时注意到蜷缩到杜林身边的凯尔希。
“我亲眼看到的走廊里的蒙面劫匪,他们是一个人类,一个矮人和一个半身人,和我在一个车厢里的先生们也会是这样的答案,他们抢了我五百十一个金磅,还有一点零头,但他们却不抢我的怀表。”杜林说到这里向他们展示了他的怀表。
“您这样的怀表一看就是定制的,要出售这样的怀表很难,任何一个有眼光的人都不会接受这样来历不明却又充满了草原精灵风格的怀表。”罗伊斯身边的年轻男性人类警员这么说道。
杜林是这么想的,当然了,侠盗列车手们也是这么想的,这个时代抢火车,当然就要抢容易脱手与使用的贵金属与纸币,只有不懂事的新手才会想到拿走这些贵不到哪儿去却又充满了各种风格的个人物品,这些东西非常难以销赃,而且搞不好就会被看出问题的接盘者报警。
“他们没有打你吗。”另一位年轻的女性人类警员这么问道。
“没有,也许是因为我给钱比较痛快吧。”杜林一边说,一边开始比划枪的口径:“他们都拿着霰弹枪,虽然我是一个术士,但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让我自己接住子弹,而且我自己也是枪匠,知道一把家伙的口径对我会造成何等伤害,而他们的霰弹枪,啊,我就这么说吧,他们之中有矮人,矮人的霰弹枪的口径和小口径炮没什么差别,比我的拳头大多了,你们懂吧。”
“我们当然懂了,所以我非常高兴他们没有伤害你。”罗伊斯先生说到这里注意到了杜林挂在衣帽架上的挎包和挎包里的魔棒:“话说起来,我问过列车长,他说你是在卢布林上的车,目的地是北方王国的吕贝克,对吗。”
“是的,到了那儿之后我会坐船去哥本哈根,这会是我的第一次海上冒险。”杜林笑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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