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棋来到仓桥直街,找到了那对老夫妻开的小面摊位。
面店只有两张桌子,老夫妻都是六十多岁的年龄了,不过看起来挺干净的,估计是哪家国营饭店退休的老职工。
这年头虽然政策已经稍微有点开放了,但雇工还是绝对的禁区,谁触犯谁死,只允许一家子干。
面的种类不是特别多,阳春面,只有面再洒点葱花要3角。肉丝面则要7角,的确贵了点。
而且也不像国营饭店里,那里面是按几两几两算的,这里都是一碗,不够吃怎么办?继续再来一碗呗。
陈棋要了一碗肉丝面,额外又多加了3角钱的肉丝,刚刚都气饱了,现在必须报复性多吃点。
不过等他坐下的时候,发现同桌的人点的都是“油渣面”,就他一个是肉丝面。
陈棋耸耸肩,觉得这越中人的口味真的与众不同,有好好的肉不吃,喜欢吃油渣?这可满满都是胆固醇呀,不健康。
吃饱喝足,陈棋慢慢在越中城区晃荡。
就当是逛横店影视城,做深度体验游了。
这时候的越中城区,也就解放路有路灯,热闹一点,其他到处都是黑灯瞎火的,而且晚上也没有什么好逛的,商店全都关门了。
路边都是乘凉的城里人,一把竹椅子,一把芭蕉扇,时不时拍两下赶蚊子。
见没啥好逛的,刚好看到前面有一家招待所,陈棋便走了进去。
柜台前,正有一个年轻小伙子低着头在看小说,见有顾客走进来,头也不抬一下,也不主动招呼。
“同志你好,我要开间房。”
“介绍信。”
“介绍信?”
柜台上的营业员这才抬头:“没介绍信?没介绍信你住什么招待所?走走走,浪费时间。”
陈棋一时气结,再一次深深沮丧,心里真想爆一句粗口,nnd老子有钱都不行?怎么一天天的尽受气了?
好歹他的修养不错,只是生闷气,没有回骂过去。
门口有几个乘凉的大爷正在路灯下走象棋,看到陈棋铁青着脸从招待所出来,便打趣道:
“小伙子,抱怨是没用的,现在这个社会啊,你还是得正正经经找一份工作,有了工作就有工作证,单位还给你开证明,这样才能受人尊敬,不至于想住个招待所还要看人脸色。”
敢情这几位大爷把他当作了游手好闲的盲流来看待了。
要不是他说了一嘴的越中本地方言,估计都要去向居委会举报了。
走在路上,耳边一直回想着刚刚那位老大爷的话,陈棋突然有了一种明悟。
时代不一样,后世是以金钱至上,有钱就是大爷,钱能买到一切,包括一夜“爱情”。
但在1981年,有钱并不是万能的,甚至钱多了还可能给你带来灾祸。
既然他重生到了这个年代,那就只能按这个年代的游戏规则生活,想到这里,陈棋摸出了那把神奇的手术刀。
“看来,当个倒爷并不是上上之选呀,还是应该老老实实念书,本本分分做一个医生才是正道啊。”
1981年的街头,没有浴室,没有通宵网吧,火车站和汽车站半夜都关门了,如果随便在街上闲逛,很容易被当不安分子抓进去。
所以今晚必须得找一个住宿的地方。
陈棋突然想到,自己就读的“越中地区卫校”不就在城区嘛,他是有宿舍的,哪怕暑假去住几晚又怎么了?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朝八字桥走去。
越中卫校,是越中地区唯一一所医科类中专学校,学制都是4年制。
七八十年代的中专生还是挺牛逼的,毕业后直接就是“干部编制”,国家包分配。
这时候的医院,医生也好,护士也罢,包括药房检验等专业技术人员,很多并不是科班出身,而是顶父母职进的医院。
别不信,一个普通的初中生,或者小学生,一点医学基础也没有,也可以进医院。
到时给你培训三个月半年的,摇身一变,穿上白大褂那就可以直接坐门诊给人瞧病了,靠不靠谱那也不管了,医死人多了,自然就有经验了。
所以像卫校毕业的中专生,毕业后被分配到越中地区各大医院后,那都是当作业务骨干来培养的,这中专生的身份还是很吃香的。
大学生,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也有,但越中地区各大医院,每年分配到的大学生数量不多,而且基本都被最大的人民医院截流了。
谁叫这年头医科类毕业生太少呢。
越中卫校所在地,位于城区的八字桥附近,校址原来是解放前一个豪商的宅子改建而成。
陈棋来到学校门口,巧了,门卫王大爷正在门口乘凉。
不要小看王大爷,人家可是学校的正式工,工龄很长,据说工资比校长还高。
“王大爷,乘凉呐?”
“哟,这不是陈棋陈班长吗?我记得你家不是在珂桥那边的,怎么大晚上跑到学校来了?”
陈棋假装是乖宝宝,挠挠头:
“王大爷,我是来城区亲戚家的,这不是人家家里地方太小没地方睡觉,我就想能不能开个后门,让我住到宿舍里去?”
“啊,住宿舍啊,可是这学校有规定,暑假期间学生……”
话还没说完,陈棋赶紧递过去了六个水蜜桃,然后双后合十,做了一个求饶的动作。
“咳咳,那啥,你是本校学生,又是班长,这大晚上一个人在外面的确也不安全,行吧,那你就去自个儿的宿舍,不过门关着,钥匙在总务科,你得爬窗进去。”
陈棋一听,大喜过忘,“谢谢王大爷。”
他不是只住一晚,而是准备多住几晚的,毕竟空间里那么多土特产呢,今天才卖了一小部分。
陈棋轻车熟路来到了宿舍,从窗户跳了进去。
暑假整个学校都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陈棋将草席去厕所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下,又将寝室打扫了一遍。
最后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裸着身子跑到淋浴房冲冷水,再将衣服洗干净晾了起来。
做完一切,全身赤条条的陈棋爬上了自己宿舍的床,手枕在头后面,开始幻想着自己有钱了,要给大姐和弟弟妹妹买点什么东西。
不知不觉间,又睡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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