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薇刚想张口。却微微立直了身子笑着摇了摇头。“薇儿自是没有姐姐博学,也不知道皇上的意思。”
当真讨巧!
“皇上说,轻者放后,重者放前。缓者放后,急者放前。这样才是做事的条理。如此做事定会抓其根本,或者可以抓住对方的命脉,一击则破!”萧瑾然拿着帕子擦了擦鼻尖。“父亲如今怕是也要抓其根本,才有服众的能力。”
萧策显愣着看了看这个自己从来没有过多接触的大女儿。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嫡妻端木氏,死活要送女儿进宫陪伴皇贵妃。原来,眼界真的不同。
可想到这里,又突然有些自嘲。自己穷小子出身,拿什么能般配得上右丞相家的千金呢?便是嫁与自己,也不过是处处都高自己一头。坚强、吃苦、想法。自己竟是没有一点能比得上的。
如今面前的萧瑾然竟是与死去的端木昕有些重合,萧策显竟是在十几年之后,再次尝到了失败感。这个失败感不是来源于自己的妻子,而是女儿。
“”萧策显倏地握紧的双拳,丝毫没有逃过萧瑾然的眼睛。
“难道我说的不对?还是皇上说的不对?”萧瑾然看着那双握紧的拳渐渐无力的松开,心中竟是有些雀跃。吃瘪么?气死才好!
如此骑虎难下,哪里有人敢说不对?萧策显倍感无力。
翻开了面前的账册,“主母端木氏葬礼,七十万两白银,流向了哪里?”萧策显看着下面三个默不作声的姨娘,问道。“不给我个解释么?或者说说,这账册上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出项?七十万两?本官做一辈子户部侍郎,怕是年俸也没会有这么大的进项吧!”
因着萧策显的发怒,四下里悄无声息。郑秀秀一双凤眼紧盯着萧瑾然,而萧瑾然也没有丝毫惧色,一错不错的盯着郑秀秀。许氏一双眼睛看向地面,眼观鼻鼻观口,好似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马氏更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懵懂模样。
唯独萧瑾薇转了转眼球,帕子捂在胸口处,来到了萧策显的桌案后面。
“父亲何必动怒,可是账册记错了?”萧瑾薇拿起账册端瞧,而余光却是看向了萧瑾然。
“那妹妹可要好好看看清楚了。一桌宴席就万两银钱,我到真想知道,出自谁手。”萧瑾然坐正了身子。
郑秀秀十分激动地站了起来。“这账本虽是大姑娘你从我这里拿走的,可是到我手时,已是葬礼结束。这七十万两白银的去处,我根本不清楚,你休要冤枉我。”
“既是有问题,为何不告知父亲呢?”萧瑾然幽幽的说。“既是不告知,有怎么除去互通的嫌疑呢?”
郑秀秀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萧瑾然看着郑秀秀起伏难定的胸口摇了摇头。“郑姨娘,我说过的。安好这一胎,比什么都强。不插手,相反这些掌家的,倒不敢让你出了岔子。所谓贪心不足蛇吞象,可是哪条蛇真的能成功吞了大象呢?不过是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萧瑾然。”郑秀秀咬牙切齿。“你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当然知道。”萧瑾然站起了身子。“在场的都知道,我安了一颗好良心。”
转过头看向萧策显。
“父亲,您觉得我说的可对?世上腌臜事太多,萧府也不是什么安稳之地,否则不能多年以来未添子嗣新丁。后宫复杂,人心难测。可是萧府如今也差不许多,只因没了雷厉风行的掌家主母。父亲不如借此重立掌家人吧。也省的过些日子端木家或是宫里来人,没有能做了主的。”
萧策显呼吸一滞。每一言每一字,都好似一把刀子插在自己的心上。句句实情,可是看向下面的妾室,除了郑秀秀在家曾是嫡女,跟在主母身学过掌家之外,那个也不是掌家的材料。
花多少不是问题,主要是,账面都整不明白,岂不是要有大祸乱。
萧瑾薇虽不知道萧瑾然心中想的什么,可是看着萧瑾然咄咄逼人的架势,也知道,今日若是顺了萧瑾然的心,他日莫要好过。“父亲不必担忧,我母亲掌家几日了,府中倒也安稳。”
“母亲?”萧瑾然头一歪,看着萧瑾薇的眼睛。“妹妹的母亲不是前些日子已经去了么?这府上除了我阿娘,难道还有其他夫人?”
“”四下一片沉寂。
许氏的面色并不好看。萧瑾薇本来还端着笑的脸,一时间也垮了下来。
“姐姐这是”
萧瑾然冷哼一声。“萧瑾薇,麻烦你弄清楚身份。一个庶女罢了,在我堂堂正正的嫡女面前耍大小姐架子,你不觉得过分了么?或许太后寿诞时,我得进宫问问,是不是我说的不对。”
一口一个皇上,一口一个太后,说的萧策显一个头两个大。
“瑾然,你坐下!”萧策显的面上有些不悦。
萧瑾然冷笑一下。“父亲可是觉得我这个嫡女过分了?七十万两白银从瑾然胭脂行的账面支出来的时候,您怎么没觉得过分?”
“你到底要干什么?”萧策显怒气已经有些压不下来。这萧瑾然哪里是来分忧的,分明是来拆台的。
“这家我来掌,这七十万两我来追。无需父亲头疼。瑾然不过是想给父亲分忧。”萧瑾然笑了笑。“您看见了,家中没有主母,薇儿妹妹这般懂事的孩子,如今也不分轻重了。母亲二字在家里说说,我也就当没听见,若是说到了外面去,怕是笑话的是整个萧府。落得还是您萧侍郎的面子。”
萧瑾薇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并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萧瑾然,今日要这般开罪。往日自己也是这般称呼的,便是自幼如此。,父亲重来不说个不字。主母端木昕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萧瑾然倒是会狗拿耗子。
可是争辩的话到了嘴边,看着父亲不悦的面色,萧瑾薇愣生生把话咽回了肚子里。面上瞬间装出一副无辜模样。
“姐姐,薇儿错了”说着对着萧瑾然福了身子。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萧瑾然继续紧盯着萧策显。“父亲说我说的可对?”
萧策显明确地知道,今日萧瑾然就是来要这七十万两白银的。便是找到被谁吞了有怎么样?只能是两败俱伤。找不到也就是萧瑾然自己吃些亏。账册是可以改的,户部的假账还少么?
“你想掌家?”萧策显看着萧瑾然的眼睛问。
“对。这七十万两我来查。便是查不到了,那也就是瑾然胭脂行的亏空,与萧家不发生关系。”萧瑾然很镇定的回答。
“若是找到了呢?”萧策显反问。
萧瑾然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原来是在这里等自己。
“找到了便计入公中账上。父亲觉得可好?”萧瑾然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萧策显没想到萧瑾然会如此爽快。可是转念又一想,端木昕做事不也是如此么?以往有着端木昕做后盾,府中倒是没有闹出过今日这般不愉快都摆在明面上的事情来。
“好。”萧策显点头应下。
稳住一时是一时,这个女儿到底有多大能耐,能掀多大风浪,萧策显不知。但是萧策显觉得,让她在府中蹦跶总好过打压。万一哪天打压的狠了,做出对萧府不利的事情,那可是没地方说理去。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萧瑾然落了座。“他日我若掌家得当,您可莫要找茬儿寻了我的错处。”
“你若管得好,我干嘛找你不痛快?”萧策显冷哼一声。“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说话不算之人?”
“”萧瑾然没有说话,连个眼神也没有给萧策显。
四下里却是抽气声连连。通房立在一旁不敢说话。可是许氏与郑氏却不甘心。
“老爷如此做,是不是有失公允了?”许氏帕子一甩站起了身。
“许姨娘莫要慌,父亲自是公允的。”萧瑾然抬眼看了过去。“账册出了问题之时,便是出自你与郑姨娘之手。让我来查,便是最大的公允。若是父亲亲自去查,倒是有帮凶之嫌。”
“这可真是偏心啊。”郑秀秀摇着头喝了一口茶。“大姑娘到了掌家的年纪掌家没问题,二姑娘与大姑娘不过差了几个月,不也是掌家的年纪?”
萧瑾然冷笑了下。这可当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郑姨娘这话说的不错。”萧瑾然点了点头。“明日我便差人去户部尚书府打探一下,是不是户部尚书家的庶女与嫡女是平起平坐的。既是平起平坐,我还得好好问问,是共同享有嫡女的待遇,还是都享受庶女的待遇。”
这句话,话里有话。郑秀秀起初没有想明白,身后的奶娘轻咳一声,郑秀秀才明白,这是在讽刺自己落了嫡出的身份,做了萧策显外室一事。
一时间怒火中烧,却半个字吐不出来。
在场不能发作的,不只郑秀秀,还有萧瑾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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