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久之前,皇上才刚行过束发之礼,南宫婕妤也才刚及笄的时候。”
我一愣竟然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
之前听水秀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就是最近的事,却没想到,竟然是他们一个刚行过束发之礼,另一个才刚及笄的时候,那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
我感觉到这似乎不是已经普通的事,毕竟,牵涉的是当初的三皇子,南宫离珠,还有那位神秘莫测的护国法师,于是我静下心来,问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吴嬷嬷道:“当年,那是一个春天,太上皇带着文武官员,还有几位皇子,并几位官家的公子小姐一起去拒马河谷春猎。”
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声。
拒马河谷?
春猎?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吴嬷嬷倒没有注意我的表情变化,只竭力的回忆着,大概真的是过去了那么多年了,当初的那些事对于她来说都已经是尘封了的往事,再要回忆起来,想要花点力气,我耐心的等待着,等着她慢慢的说道:“那个时候,南宫婕妤,她还没有嫁给当时的太子,”说着,她看了我一眼:“其实那个时候,她跟皇上,也就是当时的三皇子殿下,感情是非常好的。”
我点点头。
这,就算是现在,也是如此。
吴嬷嬷说道:“我当时也在随行,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伺候三殿下的人,他的身边自有嬷嬷和那些小太监跟着,但其实,那些人也根本跟不住,三殿下虽然年纪小,但说一不二,他不让人跟着,就没有一个人敢往上凑。”
“……”
&有南宫小姐,一直跟在他身边,三殿下唯一不排斥的,就是她。”
“……”
&记得,那是中午的时候,所有的人打了半天的猎,都已经很累了,大家回到驻扎的地方,却突然发现,三殿下和南宫小姐没有回来。后来听跟着三殿下一个小太监说,是三殿下要带着南宫小姐去玩,要见世面,不让人跟着,还把偷偷跟着的人都甩掉了,所以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
&记得那一回,太上皇第一次发火,那可是雷霆之怒啊,立刻就把跟着的几个小太监拖出去打死了,然后让所有的人都出去找,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只在草原上,离营地很远的地方找到三殿下的马,已经被不知道是什么的野兽吃了一般,肚子都掏空了,旁边还有他身上的衣服,被撕碎了的几条,还沾着血。”
“……”
&一回,真的把人吓坏了。”
“……”
&然春猎的地方,都有禁卫军的人先赶到,清理了那边一些凶猛的野兽,但草原上的野兽可就管不了了,他们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很难说会遇到什么。”
“……”
&天,一直找到半夜,后来,才终于在河谷地下,一个很隐蔽的山洞里找到了他们俩。”
我问道:“他们两怎么样?”
&身都是血,”吴嬷嬷说着的时候,微微的皱着眉头:“当时我虽然没有在那个地方,但听下去的小太监上来说,三殿下身上好多伤,衣服都被染红了,但南宫小姐,她更惨,手腕上一个很深很深的伤口,不知道是被什么野兽咬开的,流了好多血。”
&后来呢?”
&来,那些人把他们救了上来,御医施诊之后,三殿下醒了过来,才知道他们是遇上狼群了,狼群把他的马给吃了,还把他们抓伤了,他跟南宫小姐拼了命才逃到河里,顺着河流到了河谷下面,才终于避开了狼群。”
&醒了,那南宫离珠呢?”
&殿下虽然受了伤,可醒得倒快,只是南宫小姐流了太多血,人都凉了,御医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救醒她,但她也没死,就这么睡着,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有人就担心,这么漂亮一个小姐,只怕要睡一辈子了。”
我的心微微的有些发沉。
不管我跟她现在有多少龌龊,但我想当初的她,刚刚及笄,还会跟着当年只行过束发之礼的三殿下到处野跑的女孩子,也是天真烂漫,对未来有着无限美好憧憬的,而且,她还是那么的美,若真的就这样毫无知觉的睡着,也的确会让人感到惋惜,感到心疼。
我说道:“那后来呢?她是怎么醒的?”
吴嬷嬷说道:“出了那件事之后,春猎当然就没办法再继续了,皇上带着所有的人起驾回宫。这一路上,三殿下自己的伤还很重,但一直他一直守在南宫小姐的床边,不吃不喝,连觉都不睡,就一直握着南宫小姐受伤的那只手,这么守着她。”
“……”
&宫之后,要不是黄要不是当时的皇后娘娘训斥,说男女授受不亲,他只怕会一直陪着。”
“……”
&即使这样,他还是一直守在皇后的宫外,每一个宫女太监出去,他就拦下来问,南宫小姐的病情如何,可那段时间,南宫小姐一直没醒,太上皇和殷皇后也很担心,就让她一直留在皇后的宫里,由太医每天看护着。”
“……”
&来,实在是看见三殿下太累了,蹲在皇后宫门口都睡着了,太上皇才提起,要带南宫小姐出宫去医治。”
我立刻说道:“去找的护国法师?”
吴嬷嬷点头:“对,是去的太庙,特地将护国法师请了来。”
&宫小姐那才好了?”
&啊。”吴嬷嬷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那一次,是我们实实在在知道护国法师这个人,在那之前,其实都没有见过他,关于他的事,也很少听说。”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低头看时,自己碗里的饭已经冰凉了。
吴嬷嬷也看到了,急忙说道:“哎呀,怎么都凉了,这可不能吃,伤胃的。”
说完,她一把接过去:“姑娘,我去给你换一盒吧。”
我没说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吴嬷嬷这边推门出去了。
她离开得那么急,想来也是不想让我继续问下去,也许,她知道的也不多,但我坐在桌边,回想起刚刚她说的那件往事,一时间心里也透亮了起来。
我想起了当年,也是在拒马河谷,只不过那不是太上皇,而是裴元灏为了铲除申太傅的势力,特地在拒马河谷布下了那个局,而那一次,我牵着马误入他和南宫离珠安静的回忆往事的地方,我依稀记得,那个时候,他们两的谈话中,就说起了当初一起患难的事,现在联系吴嬷嬷刚刚说的话,应该就是那一次。
说起来,他们也是同生共死过的。
其实,如果一切能顺利的进行下去,他们应该可以顺利的成婚,夫唱妇随的过一生,不管裴元灏是继续安于皇子,或者之后的王爷之位也罢,或是如后来一般逼宫夺嫡,登基为帝也罢,他们都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却没想到,大概是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们人生的路,会走到这一步。
而我感叹过之后,又想起了那位护国法师。
说起来,这个人的本事真的不小。
南宫离珠受了那么重的伤,连太医都治不好,交给他就能痊愈;而妙言,患了失魂症这么久,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她也是无知无觉,却在他在太庙那一次祈福之后,就开始能哭能笑,现在甚至能无意识的喊娘了。
他,实在是太厉害了。
一个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无声无息的,我在宫里那么多年,甚至都只在裴元灏求来的灵符上才知晓他的存在,别的时候,在那之前,我甚至没有听说过他。
裴元灏如今已经是有意的在隐藏他的存在了,甚至,是在针对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我想着若不是素素回来了,就是吴嬷嬷又让御膳房的人送了热的饭菜过来,也没有在意,直到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英挺而消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那张消瘦的,清俊的脸上满是惊喜的神情,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的看着我,站在门槛外都不动了,只扶着门框:“青姨?”
是念深!
对了,之前裴元灏就说,要过年了,也让他放松一下,叫人去集贤殿把他叫回来,也见见我,他终于回来了!
我急忙起身:“殿下。”
&姨,真的是你!”
他狂喜的跑了进来,冲到我的面前看着我,仍旧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他们跟我说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青姨,你真的进宫来了?”
我微笑着:“是啊,青姨还是进来了。”
不知为什么,说得好像进牢狱一样。
念深却没有感觉到,仍旧开心的望着我,伸手抓着我的衣袖:“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这个年总算能够团聚,我终于能跟青姨一起过个年了!”
我微笑着看着他:“嗯。青姨,也很高兴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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