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两个月就这么过去了,秋收的时刻再次到来,包括李元吉在内,所有人都在为了秋收而准备着。
这个时间里,真腊国都被谢叔方与扶南的联军攻破,国王巴法瓦尔曼被擒,正在运往海康,真腊其余各地,相继被平。
扶南王巴法瓦斯顿去世,范同在李元吉的臂助下,正式成为扶南国王,扶南与堂明两国,彻底成为李元吉属国。
而在吕州府与宋州府的刘仁轨,也正式将整个岛屿,包括群岛尽皆攻下,也就是菲律宾,彻底成为李元吉的封地。
这种情况的出现,直接让岭南一不小心成为了北方,李元吉的封地再次扩大,对周边的影响力进一步加深,同时贸易的扩展,越来越大。
大唐之内,以及海外商人,不断向着海康聚集,大量的交易,使得海康越发的富庶,徐闻与湛江跟着逐渐受益,其次发展最好的,便是广州府,天然的优势,使得广州府的发展一点也不比雷州府差。
再后则是南州府,四面环海,逐渐的开发,使得各方面都在逐渐发展,逐渐成为岭南第三大府,再其次则是交州府、越州府,柳州府的发展,因为道路问题,反而成为了相对较差的府。
于此同时,倭国的内乱越发严重,推古天皇额田部行将就木,朝堂越发混乱,刚继位大臣的苏我虾夷无法像其父苏我马子一般掌控朝堂大势,政敌镜部臣摩理势在韦挺的支持下,倭国内战不断。
李元吉的军火生意,在因为真腊消亡而停止后,再度在倭国开始进行,除此之外,新罗也是成功购买李元吉的军械,一度抵挡住了百济的攻势。
而在百济之中,百济无敌,八大姓与扶余璋无敌的声音越来越高,对新罗大战的声音越发高昂,百济逐渐加大对新罗的攻势。
于此同时,百济武王扶余璋与八大姓的冲突也在加大,扶余璋本欲迁都益山被阻后,如今冲突进一步加深,内耗逐渐增加。
李元吉的封地悄然扩大,长安之中,如今却是依旧无人得知,此刻的长安,本是晴空万里,但大部分人却都是在打着冷颤。
太极宫内,李渊本欲在李世民出征后,外出避暑,让李建成监国,然而如今,一切都晚了,在李渊面前,站着一将,手中提着长剑,长剑之上还在滴着血水。
而在李渊两旁,已经死了两人,尽皆是太监。
李渊此刻瞪大着眼睛,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猛将。
“尉迟敬德!你难道想弑君吗?朕命令你,立即出去,否则,朕诛你九族!”
李渊面前之人,正是尉迟恭。
尉迟恭闻言,面色无惧。
“陛下,宫内出现反贼,末将贴身护卫陛下安危,请陛下莫要走动,以免被贼人所杀!
秦王正率军平叛,请陛下在此稍等。”
李渊闻言,怒不可遏的看着尉迟恭,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他这个皇帝,就真的是白当的了。
“哈哈,哈哈!好个尉迟敬德,好一个秦王啊!朕倒要看看,他所灭的反贼,究竟是何人!朕就在这里等他!”
李渊很是愤怒,心中怒火万丈的同时,又无比的凄凉,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然真的会走这一步,他更是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然敢发动兵变。
而凄凉的是,自己的两个儿子,骨肉相残,以及殿外的禁军,却是没有丝毫丝毫动静,就这么让尉迟恭走了进来,李渊怎么能不感到悲凉。
过了不知多久,殿门打开,数道身影走了进来,李渊看去,走在最前的,正是他的天策额上将军、秦王李世民。
此刻的李世民,一身戎装,盔甲之上满是鲜血,阔步向着他走来。
“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民进入,当即行礼,然而跟在李世民身旁的一众将领,却是无一人行礼,全部看向李渊。
李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世民,心中无比复杂。
“秦王,当真不愧是你啊,当初你能对三胡下手,朕就应该能够想到的啊,终究是朕一时心软,让你如今做出这等事来,现在你告诉朕,太子,可还活着?”
李世民缓缓起身,双目注视着李渊,浑然不惧。
“陛下,太子李建成谋反,意图除掉儿臣,直接登位,所幸东宫率更丞王悄然告知儿臣,若不然,儿臣此刻,已然被太子所杀!
太子谋反,儿臣身为天策上将军,理应有铲除叛贼之责,今太子已伏诛!”
李渊神情瞬间呆滞,睁大眼睛看着李世民,指向李世民的手指,甚至都在颤抖着,眼中满是不敢相信。
李世民没有畏惧,坦然和李渊面对着,有的事一旦做了,那就必须要对面,这个时候容不得他有半分退缩,如今他已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过了片刻,李渊通红的双眼骤然掉下泪水。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得很啊!秦王,你好狠的心啊,那可是你大哥,你就这般容不得,一定要杀了你大哥吗!他是你亲大哥!
朕是真的没有想到啊,你竟然这般铁石心肠,朕悔啊,朕当初就应该杀了你,不该留着你!
之前你动手杀三胡,朕都没有追究,没想到你今日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怎么,杀了大郎,现如今你是要准备杀朕了吗?
哈哈,当真是好得很啊,怎么,你动手啊,秦王!
朕倒是要看看,一个弑兄杀父的人,如何能够统御天下!
还好啊,还好三胡在岭南,秦王,有三胡在岭南,你不会得手的,终有一日,三胡定然会带着大军,将你这个弑兄杀父的孽子除掉!朕,等着你!”
李渊此刻俨然已经疯了一般,李建成的死亡,让李渊一颗本就憔悴的心,直接无法承受,此刻李渊的心痛与愤怒,没有人能够体会。
李世民静静的看着李渊,并没有丝毫的激动,无比的平淡。
“父皇,儿臣怎么会杀父,永远都不会,只是父皇已经老了,该退一退了,还请父皇下诏,立儿臣为太子,由儿臣监国。”
李渊看着李世民淡然的样子,心中彻底的死心。
“想让朕下诏,你休想!今日,你大可以杀了朕,朕绝不会下诏!朕告诉你,三胡还在,朕即便是立三胡,都绝不会立你这个孽子!”
李渊愤怒又不甘的话音落下,杜如晦从后面站了出来。
“陛下,大势已去,又何必呢,陛下立秦王为太子,秦王必然不会再杀齐王,不过还请陛下再下一封诏书,诏齐王回宫,到时有齐王在宫中陪伴陛下,也能让陛下享受天伦之乐,又何乐而不为呢?
若是陛下依旧这般,到时秦王与齐王大战,天下再次满目疮痍。
且最为重要的是,一旦有有心人在中间起歹心,将来若是便宜别人,这刚建立的大唐,可就没有了。
陛下建立大唐,难道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大唐又如此之快消失吗?
到时秦王与齐王俱亡,难道这就是陛下愿意看见的吗?
亦或者陛下以为,齐王凭借岭南之地,能够与大唐相抗衡吗?”
杜如晦话音落下,李渊沉默了,他现在的倚仗就剩下在岭南的李元吉,他现在又有些后悔,当初就应该更加的支持李元吉,只要李元吉的实力能够与李世民相抗衡,这个天平就依旧不会破。
至于让李元吉回宫,他更是完全没有想过,李元吉一旦入长安,那就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
就在这时,程咬金直接站了出来。
“陛下,再迟疑,就莫怪我手中的槊认不得陛下了!且即便陛下不写诏书,自然会有其他人写,这个诏书,必须要下!否则别怪臣大开杀戒了!”
李渊看了一眼程咬金,再看向李世民,李世民此刻也是开口。
“父皇,只要您肯下诏,并且让齐王回长安,儿臣可以保证,绝不杀齐王,让齐王在宫中陪您。
若是父皇不愿,那儿臣只有集结大军,将这个天下再平一次了。
还望父皇不要让儿臣为难,只要父皇下诏,大唐依旧是我李氏的大唐,儿臣有信心,能够治理天下。
父皇,下诏吧。”
李渊深深的看着李世民,过了一会,惨然一笑。
“所有人都小觑你了啊,朕也小看你了,朕告诉你,今日你兵变夺权,弑兄囚父,将来,这些一一都会在你的身上应验!
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你的子子辈辈,都将会通过兵变夺权,你开了这个头,永远也不要想安宁!”
李世民双手紧握,李渊的这番话,不可谓不毒,纵然是李世民,也有些承受不住。
过了许久,李世民才从太极宫而出,随后一道诏书传遍长安,太子李建成谋反,已被秦王伏诛,随后又立秦王李世民为太子,国之要事,尽皆由太子李世民做主。
一道诏书,彻底让大唐换了一个天。
李世民此刻召集着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几人却是皱眉商议着。
“父皇就是不愿意下诏让齐王返回长安,你们有什么办法?”
李世民没有办法,李元吉必须要回长安他才能够放心,不然他一颗心都不踏实,尤其是李元吉在岭南,李建成在外的那些心腹,可都有投奔到李元吉那里的风险。
他虽然不惧李元吉,但到时费一番功夫才能平定李元吉,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天下,又要重燃战火,这不是他想看见的。
李世民话音落下,杜如晦阴沉着脸出声。
“太子,陛下虽然不写诏书,但可以找人写便是,以诏书传给齐王,若是齐王不回,那便是逆贼,以兵伐之!
到时太子占据大义,齐王在岭南,翻不了天!若是齐王愿意回,届时便让他与陛下作伴,又有何妨!”
这个时候,长孙无忌也不敢说直接讨伐李元吉,因为如今他们最为重要的,是要稳定朝堂,解决李建成的余党,李元吉都只能算小疾,毕竟远在岭南,朝堂的稳定以及李建成余孽,才是最为紧要的。
李建成在外的势力,在他们眼中依旧要比李元吉大得多,李建成的优先级依旧在李元吉之上。
李世民沉思片刻,当即同意了下来。
“好,便按克明说的办,现在最为重要的是,稳定局势,不可让局势升级,同时传诏天下,务必要注意前太子余孽的动作!
尤其是幽州,以及径州的李艺,这两处手握大军,又在北地,务必要注意!”
几人应下,如今北地的事情是最多的,不仅有李建成大将控制的大军,还有突厥侵犯,最是让人头疼。
这时长孙无忌的声音传来。
“太子,应当派人前往岭南,打探岭南情报,待长安局势稳定下来,接下来最为重要的便是那位齐王了。”
李世民看向长孙无忌:“这事辅机你来负责,弄清楚齐王的实力如何,待局势稳定之后,再处理此事!”
随后几人相继走出,如今事情很多,容不得他们有丝毫耽搁。
而这时尉迟恭走了进来。
“太子,敬君弘被冯立斩了,而那冯立也已逃走,不知去往何处。
末将以为这冯立必然会逃亡岭南,可否派出大军追击?”
李世民闻言摇头。
“不必了,他若是逃亡岭南,你知道他会从哪里去岭南吗?如今最为重要的是稳定局势,只要局势稳定下来,冯立即便去了岭南也无用。
一岭南之地,如何能够与大唐相抗衡,不能分不清主次。”
李世民话虽这样说,但心头的沉重,只有他一人知晓,别看只是一个冯立,但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冯立,这才是他最为无奈的,因为他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他的重心,就是稳定局势,然后收服李建成的势力,争取世家大族的支持,其他的,都得往后靠。
而李建成被杀,李世民成为太子之事,如同飓风一般,迅速开始向外扩散,凡是听闻之人,尽皆震动,秦王府一脉的人,无不欢喜,东宫一脉的人,尽皆绝望。
除此之外,世家中人同样受到不小冲击,押注李世民的世家欢喜,而跟随李建成的世家尽皆惶恐,所有家族都开始调整方向。
而从长安之中,一支白鸽脚上帮着一张书信,从长安飞出,往岭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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