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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虹微微一怔,轻声地道:“叶县长,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低声地道:“只有请市财政局的领导出面干预,才有可能影响李书记的决定。”
简虹听后不禁喜出望外,挑起一根大拇指道:“叶县长,还是你的主意高明,我这就找老孔去!”
见简虹摆动着窈窕的身体,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我不禁莞尔,这女人粗中有细,也会察言观色,倒是个不错的帮手。
第二天下午,在县委机关食堂吃过午餐,我刚刚出了餐厅的大门,宣传部长简虹便满脸笑意地从后面走了过来,两人下了台阶,并肩向前走去,简虹瞄着左右无人,就轻声地道:“谢谢叶县长的提醒。”
我笑了笑,轻声地道:“怎么说?”
简虹低声地道:“市财政局的鲁局长昨晚给李书记打了电话,说要是动了孔圣贤,以后县里的问题自己解决,再不要去他那里哭穷。”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李书记的意思呢?”
简虹低低地‘哼!’了一声,轻声地道:“那只老狐狸,圆滑着呢,他当即表态,县委、县政府对孔夫子的工作还是满意的,近期不会对孔夫子进行调整。”
我笑呵呵地道:“那倒是好事,恭喜了。”
简虹的双眼笑成了一条缝,抬手理了理头发,轻声地道:“叶县长,晚上孔夫子打算在贵福楼摆一桌,庆祝一番,请您务必赏光。”
我不想太过张扬,忙摆手道:“简部长啊,请转告孔夫子,他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吃饭就不必了,什么时候你们两家的孩子结婚,倒是可以叫上我,我是很想当个证婚人啊。”
简虹听了,登时领会的哈哈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叶县长,您放心,到时候一定要请您当这个证婚人。”
我伸出两根手指,笑着说道:“放心,我这个证婚人也不是白当的,回头我会给小两口包个大红包。”
简虹一听,就更高兴起来,赶忙摆手道:“那怎么好意思,可不能让叶县长破费。”
我如今也算是腰缠万贯了,说话的底气自然就足了些,笑着说道:“结婚是大事嘛,一生就一次,破费点也是应该的。”
两人聊得正高兴,县团委副书记郑小洁迎面走了过来,在我身前两米处停下脚步,有些拘束地道:“叶县长好!”
我就笑着打趣道:“小洁书记,只说叶县长好,难道姑姑就不好了嘛。”
郑小洁微微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轻声地道:“姑姑自然是不好的啦,上次请她参加团县委的联欢会,打了两次电话,她都不肯去参加,一点都不支持我的工作。”
简虹笑着道:“这孩子,你们那里都是年轻人,抱着麦克风又蹦又跳的,我个老太婆子去凑个什么热闹。”
郑小洁听后微微撇嘴,大声抗.议道:“姑姑,你可别瞧不起我们年轻人,战争时期,多少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都已经指挥千军万马了,再说了,人家叶县长不也是年轻人嘛,你们刚才不一样聊得投机。”
简虹笑着道:“你这丫头,越来越伶牙俐齿了,我是在向叶县长汇报工作,顺便提了下你二姐的婚事,我打算邀请叶县长当证婚人。”
郑小洁嘻嘻笑道:“姑姑,二姐的婚事也要和我商量下才对,别忘了,要不是我在中间牵线搭桥,她怎么会认识孔藩,说起来,你真该谢谢我这大媒人。”
简虹叹着气道:“你这丫头,都当了团县委的副书记,还没个正经,什么大媒人,最多算是小红娘一个。”
郑小洁笑道:“大媒人也罢,小红娘也罢,总之不能让人家白忙活一场吧?”
简虹摇着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酬劳,要不姑姑以后也给你介绍个如意郎君?”
郑小洁羞红了脸,偷偷瞄了我一眼,嗔怪道:“姑姑,你说什么那,我什么都不要,只是下周县团委要召开青年积极分子表彰大会,希望两位大领导到时能够莅临指导。”
我笑眯眯地站在一旁,只听她们姑侄两个斗嘴,并不插话,这时见郑小洁把充满希望的目光投过来,就笑着点头道:“成啊,小洁书记,这事我替你姑姑做主了,下周我们两个一定抽时间过去。”
郑小洁笑道:“那可说定了,不许反悔,到时我一定恭候两位领导的大驾光临。”
说完后,郑小洁笑着离开,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简虹微微皱眉,摇着头道:“这丫头,在团县委锻炼了快一年多了,还是这样毛躁,真让人头痛啊。”
我笑着道:“年轻人嘛,有点朝气是好事,活泛点挺好的。”
简虹偷偷瞄了我年轻的面孔一眼,想笑却又有些不敢,只好‘咳咳!’地咳嗽了两声,随后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道:“叶县长,这次要调整一批乡科级干部,您有没有中意的人选,晚上我向万书记那边提提。”
我低头想了想,转过身子,慢条斯理地道:“人选嘛,倒还真有一个,我现在这个秘书钟业堂,他这个人能力比较突出,尤其擅长农村工作,在县委办当秘书有些屈才了,他其实很适合到下面的乡里去发展,如果找到合适的机会,我想为他争取一下。”
简虹爽快地道:“那好,叶县长,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包您满意。”
我笑了笑,没有吭声,自己来陵台县的时间还是短了些,虽然级别晋升的快,但想做到一言九鼎还差的太远,掌握的政治资源有限,人脉关系也没有编织成网,在人事问题上,虽然有些发言权,但分量不重,无法插手过去,在这种大前提下,要想实现自己的意图,确实需要走些曲线。
两人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到办公室,我刚刚坐好,秘书钟业堂便敲门走了进来,他先为我沏了杯茶,就拉了椅子坐下,压低声音道:“叶县长,听说开发区管委会的田主任惹麻烦了。”
我微微皱眉,轻声地道:“怎么说?”
钟业堂轻声地道:“咸风化工厂已经决定撤资了,县委李书记得到消息之后,暴跳如雷,在电话里骂了田主任半个小时,让他马上去和投资方沟通,如果留不住咸风,就要免去他这个管委会主任的职务,可田主任牛脾气上来了,执意不肯妥协,气得李书记摔了一个茶杯,中午饭都没有吃,打电话给常务副县长曹渊,让他马上去协调处理。”
我点了点头,他早就听闻那位田主任实际上是李永仓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实际上是李永仓的嫡系,据说此人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只是脾气有些执拗,有时喜欢特立独行,也有抗上的经历,不过以往李永仓一直护着他,倒也没什么大碍,最近李永仓一直在喊着招商引资,但招商难,稳商更难,那边锣鼓喧天地大造声势,可他开发区却留不住入驻的企业,这确实容易成为笑柄,简直是在给李永仓上眼药,怪不得他会暴怒。
另外,恐怕调整财政局常务副局长孔夫子的预案流产,也是令他情绪不佳的一个原因吧,李永仓虽然贵为县委书记,但市财政局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然上面收了口子,县里财政拮据,一些项目上不了马,他这一把手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我沉吟半晌,便端起茶杯呻了一口,轻声地道:“业堂啊,咸风化工为什么要撤资?”
钟业堂微笑着道:“这其实是老问题了,咸风化工厂排放的废液都流到附近的农田里,有几十户农民因此受损,他们先是打电话给市环保部门取样调查,随后起诉了公司,但在李书记的干预下,事情不了了之,前段时间,农户们到咸风的公司门口抗.议,结果和保安发生冲突,两个人被打伤,田主任那人正义感很强,就去与他们公司的老总理论,让他们必须对农民做出补偿,并且加大环保设施投入,可对方一直在拖延不办,田主任一怒之下,便给咸风公司停了三天的水电,矛盾就这样激化了。”
我笑了笑,这位田主任倒还真是个异类,如果他没有和咸风化工厂有其他矛盾,这个干部以后倒是可以多留意下,自己就又摸起杯子,抿了口茶水,不动声色地道:“这个老田还真有意思,虽然手法激烈了些,不过出发点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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