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止轻佻,不屑一顾,冷若冰霜,蛮横无理。这些是花染香对云如海的终极评价。
等这四个成语在心上像擦边球滚过一遍,花染香彻底明白了,做再多都是无用功,云如海潜移默化的,已经和他老子一样,给她和整个花家都宣判了了死刑。
花染香瞬间没了力气,好像身子被掏空了一样,踏进大厅,爹娘正在用晚膳,她说了一句没胃口,就进了房间。桌子上的兵书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如她此刻动荡不安的心。
呵呵,还没进云家的门呢,就被夫君弄了个下马威,这以后的日子真是可想而知了。
花染香这边在闺房里唉声叹气,云如海那边也在愁眉不展、毫无头绪的踱着方步,好难得遇上了她,自己怎么是那番态度呢,明明在家里排练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想不通,更加懊恼了,一转身,云如海吓了一跳,母亲怎么像个鬼影一样,什么时候飘到他身后了。
“你的烦闷是为了那花染香吧?在气自己怎么对她恶言相向?还是气父辈的矛盾不应该扯到你们下一代身上?”知子莫若母,云夫人盯着儿子瞧了一眼,已经知道他的症结在哪里了。
云如海没说话,算是默认。
“孩子,你没错,是个有血性的都会这么做,耳濡目染这句话也不是今儿一天发明的。但是,气你也出了,人你也骂了,替云家出了头以后,你就得摆正自己的位置。”云夫人过来阻止了他的踱方步,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上了年岁的人,可吃不消这皮孩子在眼前晃晃悠悠。
“无论如何,她花染香毕竟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你真的预备人家进了门,还用这一套冰山脸去面对?到时候,只怕憋屈无奈的不只是花染香了,你自己也不好过吧?气量放大一点,别学你爹的较真,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能屈能伸才是”云夫人后面的话,在看到屋外云博远的凌厉眼神后,销声匿迹。
她拍拍儿子的肩膀:“话就说到这里,云儿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云夫人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折回来:“提防着邵骞一点。”
轻描淡写的一句,说的云如海一头雾水,邵骞怎么了,他不就是替云府去下聘跑了趟花家吗?难道那厮也看上了花染香不成?
云如海被这个想法吓住了,母亲的性子向来是惜字如金,无关痛痒的话绝不会多说一句的,这里面肯定有事,他得去问个清楚。
邵骞是云博远的外甥,云如海的表哥,去年刚随父亲邵振廷搬来云府,寄住在后院的小角落里。
云夫人念他是个从小没娘,所以刚来那阵,对他可亲了,凡是云如海有的,一样也没少过这个表哥。
最近事多,闹得头疼,云如海如今细想起来,才发现母亲对表哥的态度还真是天差地别,不只是对表哥,就连对邵振廷的态度也是打了折扣。
云如海心里想不通,步子就加快了,进了小院,看到门是紧闭的,听到邵家父子正在里面谈话,声音低得他根本听不清内容。
云如海上去敲门,里面的邵家父子瞬间惊了一下,邵振廷赶忙切断话题:“骞儿,我说的话,你可记清楚了?”
是他来了,来诉苦,因为白天误伤了花染香的心?来倾泻内心是有多么百感交集?
邵骞的心瞬间被扯得生疼,就莫名的提高了嗓音,“孩儿记住了,一定会争取自己的幸福。”这话他是故意说给表弟听得,果然,敲门声明显急促了起来。
邵骞唇边轻扯一抹笑,却是不理,静静地等了半晌,哟,看把这他急的,恐怕再不开门这厮就要破门而入了吧。
慢悠悠的过去,这边邵骞刚拉开门栓,眼皮还没抬,云如海已经一把捏紧了他的臂膀,整个如狼似虎的凶悍。
邵骞盯着他,眼睛亮的可怕,这苦苦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吧,养在心间的人儿突然单飞失去重心的感觉很无力吧,表弟,你可知
哎,叹了一口气,他终是不忍戏虐他,开了口:“如海,对不住啊,爹见你婚事在即,不想我落在后面,刚刚正关起门来训我呢”没敢转过身去,却也想到了邵振廷无声的叹息,恨其不争。
是这样?云如海挑眉,想了想,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在做什么呢,表哥不过是去送个信,时间那么仓促,还会和花染香眉目传情不成。
想想表哥,自己还只是瞪了眼,还没审问呢,他倒什么都招了,这样的性子,花染香怕是根本都看不上吧。
看来真是母亲多虑了。想通了这一点,云如海的心情忽然好的不像话,自己是该摆明立场了,一切跟着心走。
花染香,再见面的时候,我会对你笑的。
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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