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爸爸呢,然然不要爸爸了?”
阮柠心酸的厉害。
她故作镇定,巧笑嫣然的抱着然然,往酒店里走。
然然用力摇头,小脑袋瓜都快成拨浪鼓了,“妈妈不喜欢爸爸,然然也不喜欢,然然只要妈妈,只想和妈妈住在一起。”
“是吗?我的宝贝居然这么爱妈妈呢,妈妈好开心哦。”
上电梯,阮柠一副很幸福的样子。
然然撅起嘴,么么哒,“嘻嘻嘻,妈妈,然然只爱妈妈,不爱爸爸,也不爱奶奶!”
“臭小子,然然要做乖宝宝,爱妈妈,也要爱爸爸和奶奶,知道吗?”阮柠循循善诱。
然然撇嘴,不开心,“不要!奶奶和爸爸对妈妈不好,都是坏人,然然才不要喜欢坏人!”
“噗!”
“哈哈哈——”
阮柠成功被然然逗笑了,还萌了一脸口水。
她陪着儿子,去顶层的总统套。
魏讯他妈没在,菲佣也很有眼力见的退开。
儿童房里,然然精神头十足的拿着玩具,一一给阮柠介绍,“妈妈,这是奥特曼一号,是然然买来保护妈妈的,这是霸王龙,也是保护妈妈的,还有这个,这个”
玩了一个多小时。
阮柠总算把小家伙给哄睡着了。
她想起身,去客厅找一下酒店标配的医疗箱,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
只是才动了一下,然然就不安的抓住她一根手指。
睡梦中,他还在吐着口水,糯糯的迷糊道:“妈妈,不要走,然然乖乖的,妈妈不要走”
“然然,妈妈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阮柠跪在小床边,额头抵着儿子的额头。
她知道,今天就是一场母慈子孝的美梦,梦醒了,她和然然都别无选择的要分开。
“夫人,老夫人说,然然少爷要休息,请您立刻离开。”
菲佣站在门口,也有些不忍的说道。
阮柠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慢慢抽出被然然握住的手指,往外走。
一步三回头。
她嘱咐菲佣,“然然要是再找我,你就让魏讯回来,他有办法哄住自己的儿子。”
“夫人,其实您和先生,真就不能复婚了吗?哪怕为了孩子啊!”
菲佣苦劝。
阮柠冷冷一笑,“我和魏讯之间的恩恩怨怨,是会要命的!这样的我,真的没办法继续陪在然然身边了!”
重度躁郁症,随时随地都会发病。
她记得那次在芬兰别墅失控,在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就抱着然然,站到了天台上。
之后
“我走了,对啦,然然喜欢湿润的环境,你把加湿器开大一点,不然他皮肤会过敏。”
阮柠又细心的交代了几句,才走出总统套。
菲佣追过去,将一个奥特曼的小玩具交给她,“然然少爷最喜欢的,夫人您留着吧,好歹是个念想。”
“谢谢。”
阮柠咬破嘴唇,拿着那玩具,快步进入电梯间。
身后,是然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妈妈呢?妈妈去哪了?然然要去找妈妈,你放开我,然然要妈妈,呜呜呜你放开我”
“然然!”
阮柠的两条腿,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想跑回去,带走然然。
然!
一只大手,强而有力的从电梯里伸出来,将她拽进去。
电梯门关闭。
红色数字开始下行。
阮柠攥拳,徒劳的捶打着那一扇铁门,哭着,无力的瘫软在地。
“然然,我的儿子然然”
“阮柠,那么放不下,为什么还要离婚?就因为魏讯的母亲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不想让他为难,才自我牺牲到如此地步?”
是厉城渊。
他的声音很有独特之处。
沉稳之中,永远混合着一种撩人心弦,性感又磁性的底蕴。
叮咚——
电梯到了负一层。
阮柠扶着轿厢壁,踉踉跄跄的站起,忽略这个男人的存在,径自走出电梯。
“阮柠,你就这么爱魏讯,为了他,便如此折磨自己?!”
厉城渊追出来,一把将人摁在了劳斯莱斯的车头上。
她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大力拉扯下,血
流的更多。
阮柠面色苍白,侧头,避开那一双炽热到能将她焚尽的黑眸,嗓音沙哑,“送我去医院吧,麻烦厉总了。”
“”
长久的沉默后,她只听到了一声无奈叹息。
幻觉吗?
就她和厉城渊之间的关系,自己过的那么凄惨,难道他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阮柠,这五年,我本以为什么都不会变。”
但事实却是,有人抛下一切,继续往前走。
而有的人,背着沉重的包袱,原地踏步,举足不前
那天之后,魏讯联系了她一次,说然然发烧了,想要见妈妈。
阮柠将自己关在公寓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喝了很多酒,满地都是烟头,人颓废的,如一具行尸走肉。
她怀里,一直抱着然然的那个奥特曼玩偶。
咚咚咚——
门口,冯一一把门都快敲漏了,“姐,你开开门,是我,一一!”
阮柠抱着玩偶,躺到冰冷的地砖上。
嘴角叼着一根正在燃烧的烟,却忘了吸一口。
敲门声不断。
还能听到冯一一跟物业的人说,“对,我是她弟弟,别废话,人要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你们赔得起?”
不到十分钟,物业的开锁匠就把门给打开了。
冯一一一身球服,冲了进来,“姐!走,陪我去打球去,你不能继续窝在家里发霉了!”
他拖着她,简单洗漱,再逼着换衣服,出门。
目的地是京港中心体育场。
这里占地面积不小,不同运动类别的场地都有涉猎。
并对外出租,价格还算亲民。
“hi,一一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是小奶狗卡司。
他一身球服,手里运着球,倒更显阳光帅气。
冯一一招呼着,捶胸,“来来来,今天我姐观战,我一定要秒杀你们,做最帅的全场王者!”
“呵呵,冯一一,太嚣张,死的会很惨的!”
一群大男孩,褪掉酒吧里的性感,在篮球场上你追我打,闹作一团。
观众席上的阮柠,很讨厌阳光的直射。
她蹙了蹙眉,起身想去休息室。
却从一旁,递来一罐旺仔牛奶,“喝点?解解酒。”
阮柠寻声望去。
是酒吧的老板。
第一次见,光线昏暗,只觉得这男人年龄不会太大。
在阳光暴晒下,年轻的五官,挂满沧桑的沉淀,别具一格的帅气俊朗,让阮柠心口没来由的一缩。
“你是谁?”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
男人淡淡一笑,“冷尘,你不是知道?”
“我觉得你,不仅仅是冷尘。”
这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冷尘微笑,抓着她手腕,让阮柠跟她一起起身,走进球场。
他说,“人都有很多面,阮小姐,这取决于,你想怎么活”
砰!
一篮球从天而降。
冯一一一个跃身,抱着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阮柠,滚到地上,避开。
同一时间。
穿着瑜伽服的宴月亮,挽着厉城渊的胳膊,出现在球场门口。
她双眸圆睁,尖叫道:“阮姐姐,你可是有丈夫的人,怎么能和一一这么亲密的抱在一起啊!老师,阮姐姐糊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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