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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乔予趴在薄寒时肩头,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其实他们也就十八天没见,也许是因为经历了生离死别,这短暂的半个月多月时间,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漫长。
她明明积攒了一堆话想跟他说,可真的见了面,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薄寒时。”
“嗯?”
“这十八天,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御景园?我和小相思差点就要为你准备衣冠冢了。”
因为没有找到他的尸首,所以就算要下葬,也只能准备一个衣冠冢。
薄寒时顿住步子,微微侧头问:“予予,你这算是在查岗吗?”
“”
乔予耳根微热,抱着他脖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可这问题问出来,薄寒时并没有回答,只是背着她,继续朝山下走。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现在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可他讳莫如深,好像下一秒就又要消失。
从见面到现在,她问的所有问题,薄寒时都避重就轻,甚至根本没有回答。
乔予不喜欢强人所难的去逼问对方,只以为他不说,是因为那些事关于独龙会和719局,而719局,应该是个保密性很强的组织。
她也没再追问,只是搂紧他的脖子。
只要他平安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到了墨山旅馆。
还是当初那个老板娘,一头大波浪,抹着大红唇,穿着黑丝,踩着高跟鞋,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指间夹着一根烟。
抽了两口后,她看看站在前台的一男一女,觉得眼熟。
“你们是不是住过我们家旅馆?看着面熟。”
那烟味很呛,乔予肺不好,趴在薄寒时肩头控制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他冷瞥了一眼老板娘手里的烟:“掐了行吗?”
薄寒时面冷,气场凌厉,看起来很不好惹。
明明这话是“把烟掐了行吗”,好像是个问句,可听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吩咐,甚至是命令。
老板娘倒也有点脾气,把烟头恶狠狠的按进烟灰缸里,吐槽道:“事儿多。要什么房间?”
乔予:“大床房。”
薄寒时:“标间。”
“”
老板娘眼神一顿,抬头狐疑的看着他们:“到底要什么房间?”
这回,乔予不说话了,只拍了拍薄寒时的肩,“你放我下来吧。”
“脚崴了,别逞能。”
他没松手,还是那样背着她。
老板娘轻嗤一声,略带鄙夷的看了眼薄寒时,“大床房是吧,开了啊。”
那眼神仿佛在说:都跟人姑娘黏糊成这样了,还装?
薄寒时:“”
开完房间,老板娘把房卡递过来,又问了句:“套儿要不要带几个?房间里没有,省得待会儿再出来买。”
乔予:“要。”
薄寒时:“不要。”
又是异口异声。
这回,乔予脸红的想钻进地缝里。
老板娘暧昧的眼神在他俩之间来回游移,最终随手在一旁的盒子里抓了几个套儿递给乔予:“来,姑娘,拿着,别搞出人命来,最终受伤的还是咱们女人。”
“”
那一把,最起码有五个。
乔予伸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怪尴尬的。
她好像表现的特想做那种事一样,其实她不是。
“我”
她刚想说不要了。
薄寒时却忽然说:“和房费加起来一共多少钱?”
“六百五。”
付了钱。
老板娘把手里的套塞给乔予,顺带提醒了一句:“注意安全。”
“”
乔予攥着那几个套,手心像是着火一样的烫。
太特么丢人了。
她把脸埋进薄寒时背上,手掐了一下他的背,“快走。”
“”
这间房靠着墨山,是个山景房,不过是个尾房。
依旧是个情趣套房,水床。
薄寒时背着她,把她放到床上,大手按了按那水床,皱眉道:“这么晃,怎么休息?我去问问前台,有没有正常的大床房。”
这水床,也就是个噱头,除了在上面会晃的厉害,能有什么情趣。
他刚起身,坐在床上的乔予忽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薄寒时微怔,转身看她,“你喜欢?”
他这话明明没什么,可落在乔予耳朵里,却像是在问——你喜欢在这上面做?
之前他们来这家旅馆,是睡过水床的,也在水床上做过。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晃的太厉害,半夜睡着,如果其中一个人浅眠,稍微翻一下身,床就会晃起来。
做那种事,图新鲜,可以在这上面试试。
但要是单纯睡觉,这种水床完全比不上行政套房的正常大床。
她脸上微微发烫,“我只是觉得挑来挑去,老板娘会觉得我们事儿多。”
薄寒时显然不这么认为:“我们是顾客,选房间是我们正常且合理的权利,如果做服务行业连顾客这点要求都觉得麻烦,那她活该没生意。”
“”
重点是这个吗?
乔予松开他的手腕,“那你去吧。”
“”
这语气,是生气了?
薄寒时在床边的藤椅上坐下,面对着乔予,很直接的说:“你喜欢就不换,但如果你只是怕麻烦别人,以至于让自己一整夜睡不好,那没必要。”
“”
乔予一抬头,就对上他深邃的眸光。
心跳,没来由的加速。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问:“你刚才要标间,是因为不想跟我睡在一起吗?”
薄寒时盯着她的眼睛,盯了好半晌,终是不忍心伤她。
只说:“你不是对我有应激反应?分开睡,会睡的好一点。”
话落,他视线落在她受伤的脚踝上。
他俯身握着她的腿放到自己腿上,伸手轻揉了几下那红肿的脚踝,“疼吗?”
“有点。”
“应该没伤到骨头,我去问问前台,有没有跌打损伤的药膏。”
他放下她的腿,起身又要走。
乔予急急地站起来,脚踝吃痛,双手却从他背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我没事。”
“予予?”
许是从见面到现在为止,薄寒时反应一直都挺冷淡的,不知为何,乔予喉咙有点发酸:“我不要换房,也不要药膏。”
他任由她抱着,没推开也没主动,“脚踝不抹药明天会肿起来。”
“那就肿起来,我不在乎。薄寒时,从见面到现在,你到底在躲我什么?还是你不喜欢我了?”
如果不喜欢了,那她不会再纠缠他。
纠缠对方,给对方造成困扰,是最不体面的事情,乔予不屑做,更不想做。
在公海,经历生死后,她以为,彼此心照不宣的越过了那道高高的心墙。
可薄寒时九死一生,活着却没有立刻回来找她,她不清楚是为什么,可直觉不太好。
她总觉得,这次薄寒时回来,就连看她的眼神也变冷淡了许多。
他背对着她,说:“没有,没有不喜欢你。只是,予予,有些事,我做不到,也没法给你什么承诺。”
永远太难了,一辈子也太长了。
他给不起。
他已经履行当初的承诺,接手了719局,又中了噬心这种没有解药的毒,明天的太阳他还能见几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独龙会那边,盯上了sy这块蛋糕,在公海和719彻底宣战,往后,安宁的日子恐怕没几天了。
如果这种情况下,他还肆无忌惮的撩拨她,要她,那他就是个混蛋。
他必须把乔予和小相思给彻底摘出去,她们母女俩,甚至不能留在帝都。
这几天,他想过,试图把乔予和小相思秘密遣送去r国,r国那边,在国际上一直保持政治中立态度,独龙会的势力并未介入r国,r国和平又适合养老,在那边生活,幸福度会很高。
乔予想要什么,他一清二楚,但他给不起回应。
乔予靠在他背上,吸了吸鼻子说:“可我不要承诺。上次也是在这家旅馆,你拒绝过我,现在,你还要拒绝我第二次吗薄寒时?”
“予予”
“我想知道,这十八天里,你都发生了什么,和谁在一起,你有没有受伤可从见面到现在,你对这些问题,避而不答。如果是因为保密性,那我可以理解,可为什么,现在”
她微哑的声音里,带了抹不自觉的哽咽,她明明已经在隐忍,可还是忍不住了。
话还没说完。
薄寒时忽然转身,大手握住了她的后脑勺,长指插过她浓密的发丝里,低头用力吻住她。
乔予在他怀里僵了几秒。
但很快,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仰头回应这个吻。
她甚至希望,他吻的更深重一点。
在公海,游轮爆炸,她以为他死了,可今晚他就这样没有征兆的出现在她眼前,她怕,像梦里那样,怎么都抓不住他。
她急切的需要做点什么来证明,他是真实存在的拥抱也好,亲吻也好,或者是更激烈的。
她只想感受他真实的存在着。
她要薄寒时,是她的,完完全全属于她。
唇舌交缠之间,乔予眼角溢出热泪,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直直的凝着他,“薄寒时,要我。”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在他心上剧烈撞击。
他还在怔忪间,乔予抬手扯掉了他脖子上的领带,更紧的逼了上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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