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歆注意到晏承之的表情,连忙上前挽住他胳膊。
“阿晏,我们的婚礼现场,明月会帮忙看着。”
晏承之本就心情烦躁,听到这里,眉宇间徒然间变得冷沉。
他看向陆明月,“你来帮忙?”
陆明月回避他的视线,点点头。
江若歆接着说:“明月可难请啦!原本她都不肯答应的,我花了三倍的价钱,才让她点头。”
空气似乎停滞了几秒。
晏承之的目光从陆明月脸上扫过,最后在她的眼角停顿了一瞬。
陆明月被他看得心虚。
可是,要订婚娶别人的是他,他凭什么生气?
陆明月立即抬高下巴,目光坦荡荡地迎视他。
反倒把晏承之给气笑了。
这个小财迷,在她眼里,钱果然比他更重要!
见氛围不对劲,江母笑着打破僵局,“歆歆,这位是你的朋友?”
江若歆连忙给他们介绍。
“她叫陆明月,以前给阿晏当过秘书呢!”
晏老爷子只是淡淡地扫了陆明月一眼,就表示累了,要回去休息。
助理陪同老爷子离开。
而江父看清陆明月的样子时,整个人都恍了神。
他怀疑是自己看错。
这个小姑娘,怎么那么像当年那个人!
江若歆给大家互相介绍完之后,笑着说:“阿晏,我先带明月四处去看一下,看看有没有要改动的细节。”
晏承之“嗯”了一声。
陆明月跟着江若歆来到宴客厅。
“明月,你看看这里!白色的玫瑰花会不会不够喜庆?不过这些花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很名贵的!也算是阿晏的心意,不喜庆我也舍不得撤掉啦。”
“还有这些点心,晏爷爷花重金,请来七星级大厨亲自制作。味道很好,到时候宾客们应该会很满意的,你要不要尝一下?”
听起来是征求陆明月的意见,但实则处处都是炫耀。
陆明月表示现场已经布置得很好,其实根本不用她来监督。
“要的!”江若歆道:“毕竟你以前照顾过阿晏,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喜好呀!”
陆明月脸上没什么反应,只是谦虚了几句,“这些都是下属应该做的事。”
“哎呀,明月你看!这一排花盆是不是摆放的位置不好?”
江若歆突然指着宴客厅外面的花盆,“你可以帮忙往里面移一点吗?我怕婚礼上,我挽着阿晏走的时候,位置不够宽。”
宴客厅大门口外面,两边都摆着一排雪白色的百合花,形成一条长长的花路。
一边起码有几十盆花。
见陆明月站着不动,江若歆道:“这个时间点也找不到搬运的人,明月,辛苦你啦。”
陆明月深吸一口气,挽起衣袖就搬。
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的!
她费劲地把花盆移到江若歆指定的位置。
搬完后,陆明月出了一身汗。
还没等她站直腰身,江若歆又说:“哎呀,位置移得太大啦,再往外搬一点”
就这样,陆明月被指着来来回回地移动了十几次,累得满身大汗,指甲都搬裂了两只。
江若歆不停地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夸陆明月真是个尽职的合作对象。
对于这种阴着来使坏,表面上还一口一个真诚的对不起,陆明月只能一一受着,还要虚伪地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见陆明月这么沉得住气,江若歆在心里冷笑,眉宇间的阴鸷一闪而过。
“待会还会有一车花盆送过来,到时候就麻烦明月你,帮忙指挥他们摆放啦。”
陆明月微笑应下:“好的。”
“那我去找阿晏啦。”江若歆满脸幸福地转身去找晏承之。
陆明月一张脸都已经笑僵了,哪怕江若歆走开,她的脸部肌肉仍然保持微笑。
她看着浪漫又唯美的婚礼场地,又看看墙壁上贴的大红“囍”字,突然有些恍神。
知道晏承之就是那一晚666号房里面的男人后,她也曾幻想过这样美好的婚礼。
“你好。”
突然有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陆明月回过头,想起这个人是江若歆的父亲。
她笑道:“江先生您好。”
“你叫陆明月对不对?”江父有些犹豫地问。
“是。”
陆明月觉得江父脸上的表情很古怪。
但是不等江父再说什么,江母突然走了过来,笑着说:“歆歆和承之在检查要宴请的宾客名单,我们也过去帮忙看看吧。”
“好。”
江父无奈地和江母一起离开。
陆明月没有在意江父奇怪的态度。
因为送花车已经过来,她要指挥他们怎么摆放。
然而,送花来的人只是把花搬下车,“我们只负责送花,不负责帮忙摆放的,你们自己找人搬吧。”
说完,司机和搬运工就离开了。
江若歆正好在这时走过来,有些抱歉地说:“明月,可不可以麻烦你,帮忙摆一下这些花盆?”
陆明月看着四五十盆花,笑了一下。
有钱人的钱,确实不好赚。
不过,她今天要是不能顺了江若歆的意,也不知道gd时装那边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她搬就是!
几十盆花不是开玩笑的,就算陆明月再能吃苦,也累得够呛。
搬到最后几盆时,陆明月感觉自己快不会呼吸了。
江若歆还在一旁说:“这种花叫时钟花,一定要在四点前摆好,不然就不吉利啦。”
“辛苦你啦明月。”
“真的很抱歉,要你做这种粗活”
江若歆温婉又端庄,道歉和道谢都很诚恳,陆明月就算想怼她,都找不着理由。
陆明月搬完最后一盆花,已经头晕目眩,站起来时站不稳,直接跌在地上,膝盖撞到花盆。
“明月!”
“小明月!”
两道声音传来。
晏承之和沈卫东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跑过来。
晏承之把陆明月扶到一旁的沙发坐好,冷着脸问:“你在干什么?”
不等陆明月回答,江若歆已经快速说:“明月说这些花盆摆的位置不对,要稍稍移动一下。”
她满脸真诚地看着陆明月:“是不是这样啊?明月?”
陆明月不知为什么,笑了一下,“是这样的。”
晏承之没再说话,替她脱掉鞋子。
虽然穿的是平跟鞋,但脚后跟还是被磨出了血。
晏承之让酒店服务员拿来创口贴。
沈卫东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袋,“我这里有!”
他最近总是受伤,身上时时备着创口贴。
晏承之接过,沉默地替陆明月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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