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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24小时,没有新的证据显示顾衡跟钱正伟和苗江的死有关,他便被放了出来。
“师兄。”南琳迎上去,抱住了他。
即便知道他在里面不会怎么样,可她还是心疼他,眼圈红了又红。
“没事没事,我还在里面睡了一觉呢。”
顾衡安慰着南琳,笑着摸摸她的脸,“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咱们的婚礼只差最后一项了。”
南琳满心满眼都在他身上,反应略略有些迟钝,没反应过来,“哪一项?”
“入洞房啊。”
顾衡贴在她耳边轻道:“昨晚没能办成的事,今天总可以了吧。”
“”南琳羞的满脸通红,轻捶了他一下。
顾衡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宽慰了一下为他担心的大姐,又朝南颂看过去,“姐,我没事。”
南颂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出去再说吧。”
程宪办了下手续,一路出去,面对媒体们的长枪短炮,程大律甩出一系列法律条文,证明南颂和顾衡无罪。
作为名号响亮的刑辩大律师,程宪的这张脸不光媒体熟,网友也熟。
能够请到他来打官司,足以令人感叹南颂的强大人脉,而从派出所出来当天,还有粉丝认出了贺深的座驾。
连影帝都亲自来接,粉丝们都知道贺深和南颂的身份不同寻常,私底下二人都以兄妹相称。
很多人都听过南颂管贺深叫“三哥”,但她们却并不知道,这个排行从何而来?
贺深是贺家的独生子,没有其它的兄弟姐妹,换做别的偶像,除了妻子之外还有什么干妹妹,早就被骂死了,可贺深是圈内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入圈多年来除了如今的妻子舒樱从没和女艺人传过绯闻,更加显出南颂的特殊。
最最关键的是,连舒樱也并不介意南颂的存在,路人经常偶遇二人一起逛街,还一起去买母婴产品。
很多人也是因为贺深和舒樱夫妻俩,对南颂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滤镜。
总觉得她神神秘秘的,但又具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贺深的幻影豪车里,坐了不少人。
白鹿予见到南颂,就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我亲爱的妹妹在里面受苦了,瞧瞧,脸都瘦了。”
南颂一脸嫌弃地拍开他的爪子,“就一晚上,能瘦到哪去,你少夸张啊。”
贺深见南颂没什么大碍,才放心地笑了笑,可看着她胳膊上被咬出来的伤,温润的脸上依旧是一沉。
“原本昨天就要来了,大哥不让,说去的人多了太过招摇,对你没好处。我们才忍到了现在。”
“你们确实不该来。”
南颂疲惫地靠在座椅上,缓缓叹出一口气,“现在就已经背上‘仗势欺人’的罪名了。”
“别去管他们,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很多人都是不管真相与否,只是图一时嘴快,越理他们他们越来劲。”白鹿予说着,把手机从南颂手里抢过来,扔进喻晋文怀里,“手机暂时没收了,老喻,你给她保管着。”
喻晋文:“”
他默默朝南颂看过去,征询她的意见。
南颂哑声道:“你帮我拿着吧,我现在也没什么力气上网了。”
喻晋文点点头,“累了就睡一会儿,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养足精神,才好打赢这场仗。”
他知道她累了,而她也确实累了。
这阵子折腾下来,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她就算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也总有疲乏的时候,真是身心俱疲。
喻晋文将毯子给南颂盖上,给她拂了拂额前的发丝,看着她苍白的容颜和紧皱的眉头,心中一阵疼。
她肩上背负着太多的东西,他多么想要替她多分担一些,让她可以稍许轻松些,不要那么累。
南颂是真的累了,整个人像是漏了电的机器人,恨不得立时倒下才好。
可是闭上眼睛,却睡得并不安慰。
她眼前闪过很多人,很多场景
曾经和钱正伟、苗江一起开会、开玩笑、吃饭、做项目的日子,转眼,却是他们跪在她面前求饶的样子。
还有蒋凡初次相见,他们还都是故作成熟的孩子。
少年,穿着一身朴素的牛仔衣,背着一只黑色的、沉甸甸的书包,看向周围的目光,怯怯的。
“你就是蒋叔的儿子,蒋凡吧?”
蒋凡听到声音,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便见一丛火红艳丽的花团锦簇中,冒出一颗小脑袋。
小南颂正在玫瑰花圃里拔草,赤着脚,袖子和裤腿挽起,手上、脚上都是泥巴,头顶挽着两个发髻,跟小哪吒似的,一双眼睛又大又明亮,脸蛋白净,在阳光的照耀下,简直白到发光,然而,她随手用手背擦了下脸蛋
脸颊处,立时抹上了一道泥巴印,像是白色的宣纸上忽然泼了墨。
蒋凡呆呆地看着这个水灵灵、像从动画片里走出来的漂亮女孩,反应过来她刚才说的话,点了点头。
“你是,小姐吗?”
“我不是小姐,我是南、大、小、姐。”
女孩一本正经地纠正着他,而后道:“你叫我‘小颂’或者‘小六’都行。”
蒋凡看着她,动了动唇,却并不敢叫。
“蒋凡哥哥,你会拔草吗?”小南颂十分自来熟。
蒋凡点了点头,“会。”
“那你能帮我一起吗?”
小南颂道:“我在帮妈妈打工,把这片花圃的草拔完了,她就会给我零花钱,到时候我分你一半。”
最后两个人,在玫瑰花圃中蹲了一下午,都成了泥猴子。
看着狼狈的对方,哈哈大笑。
南颂是被记忆力的笑声惊醒的,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喻晋文担忧的眼神,“醒了?”
他将她扶起来。
南颂揉了揉眼睛,发觉自己在床上,在自己的房间。
“我睡着了?”她一张口,喉咙是哑的。
喻晋文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温声道:“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抱你上楼,你都没醒。”
难得睡的这么昏沉,南颂喝完了一杯水,觉得像是充足了电,身上舒坦了许多。
“是不是做梦了?”喻晋文一脸关切地看着她,顺了顺她柔软的发丝。
南颂轻摇头,“只是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人是会变的,他们会变,我也会变。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该她面对的事情,逃避没有用,总要去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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