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毒已深,只怕是回天乏术了。”靳残歌使尽全力,才说出这句话来。
“爷,怎么会……怎么会……”云雾哽咽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回天乏术是什么意思,他们心里自然明白得很,可是爷大仇未报,怎么可以……
爷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老天怎么就不长眼睛呢?
“不会的,云霜,咱们去找沐神医,一定有办法的。”
可是,云雾才说完话,便已经泄了气了,沐神医远在千里之外,而且还居无定所,她们该怎么找啊。
即便她们找到了,爷也等不起啊。
“不……爷,属下去找夫人,夫人一定会有办法的。”云火开口,相对于找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云火宁愿相信夫人,相信夫人一定可以帮爷解毒的。
说着,云火就往帐外走去。
对,只要把夫人找回来,就一定能治好爷的毒的。
“别……别去。”靳残歌看着云火眼着就要出帐门了,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毒了,用力全力撑起身子,赶紧叫住他,“别去找她。”
他不想让宝贝儿见到他此刻的这副模样。
“爷,小心。”云雁看到靳残歌马上就要从榻上摔下来的,赶紧扶住他,“云火,回来。”
别说是爷了,此刻就算是他躺在床上,也不会希望自己心爱的女子看到如此地场景的,爷并没有错。
可是……
云雁不知道,除了夫人之外,还有谁能救爷啊。
他双眼也含着泪水,却极力地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爷!”云火着急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啊?总不能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爷就这样没命吧?
他们做得到,他可做不到。
“云火,此处离玄灵族不远,听说玄灵族有一朵雪灵芝,已经生长了万年之久,有起死回生之效,必定能够解爷的毒的,咱们去闯玄灵族,把雪灵芝采回来。”云雁说道。
他在书中看到过这雪灵芝的模样,他们只要能够偷入玄灵族,哪怕是采到一片雪灵芝叶,都能救爷了。
“雪灵芝?”那是什么东西,云火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但只要是能救爷的命的东西,他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上玄灵族闯一闯。
“好。”他毫不迟疑地应声。
“不准去!咳……”靳残歌怒吼一声,话说得太急了,急促地咳了起来。
他们以为那玄灵族是什么地方,那是上乘人修仙的地方,能是他们这些凡人说闯就能闯进去的吗?简直是不知所谓。
“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云火怒吼一声,看着靳残歌。
此刻,也不管什么主子和属下了,他只想让靳残歌好好地活着。
“不行,我这就去找夫人,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夫人足智多谋,一定能有办法的。”
在云火提到夫人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是泛着光芒的。
“云火!”靳残歌淡淡地叫了他一声,虽是无力,却隐含着威严。
“爷,现在大军全部原地停留着,闵辽国的安危,全都系在您一个人的身上,难道此时此刻了,您还要意气用事吗?难道您的性命,还没有您的面子来得重要吗?就算……就算夫人真的无法替您解毒,起码能见你……最后一面,难道您要让夫人就此留下遗憾吗?”
云火几度哽咽。
他就不相信爷就真的不想见夫人?而且,如果能活着,那又为何要弄得阴阳两隔?
靳残歌没有开口,只是迷茫地看着帐顶。
他难道就不想见到宝贝儿吗?只是现在的情况,她过来了又能怎么样?陪着他着急吗?他不想让她担心,一点都不想。
“爷……”见靳残歌没有反应,云火急急地喊了一声。
“云火,你别再说了,让爷先把药喝了。”云霜打断他将要开口说的话,把药碗递到正在靳残歌床边的云雁。
她们虽然是爷的属下,但爷却是从来都不让她们接近他的,所以,喂药的事情,自然得交给云雁或者云火。
可此刻云火正在怒火燃烧中,自然是靠不上他了,云霜只能把药,递给云雁了。
“爷,您先喝药。”云雁接过云霜手中的药碗,小心地对着靳残歌说道。
靳残歌无力地看了一眼云雁手中的药碗,无声地摇头,还喝什么药?军营之中的大夫,难道他还不了解吗?都是些只懂医皮毛的人而已,对于他身上所中之毒,肯定是连诊断都没诊断出来吧,又怎么可能会对症下药呢。
云雁手中的药,只怕也是些寻常的补药而已,对他的毒,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的,说不定还会……
他还是不喝了。
云雁自然是懂靳残歌心中的意思的,便又把药递给了云霜。
“云雁,你……”云霜愤愤地看了云雁一眼,这好歹是大夫开的药,喝了总比不喝好吧?
他们怎么能这么无所谓呢?
“云霜,是药三分毒。”云雁只说了一句,便示意她把药给端下去。
一旁的云雾看云霜没有动作,便主动把药碗给拿了走,“这些药,不喝也罢。”不喝爷还能坚持住,喝了的话,说不定……
说着,她便大步往帐门走去,还不如把这没用的药给倒了好。
“砰——碰,啊……”一声尖叫,云雾还刚掀开帐门,迎面便被人给撞了个正着,她一声惊叫,顿时被药水给潵了满身。
云雾抬头,怒目看向来人,在看到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两个人出现的时候,即随愣住了。
“让开——”云烈一把推开呆住的云雾,心里头急得不得了。
爷到底是怎么了,他也只是听云雷说了个大概,根本就不知道,他急着进云看看爷的情况,可是去雾像个傻瓜一样堵着门,他自然是不客气地一把把她给推开了,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都没有。
去鹰嘴角抽了抽,好歹是在一起共事了那么多久的人吧,怎么就这般无情呢。
“云雾,他只是太担心爷了,你别见怪。”说完,他也顾不上去雾,径自进帐去了。
“爷,您醒了,云雷不是说您昏迷着吗?”云烈一进去,便看到几个人都站在爷的榻前,而一脸憔悴的爷,已经醒了。
“云烈,你怎么过来了?”云雁看到云烈,先是兴奋地开口,云烈过来了,那是不是夫人也来了?
可是……
他不自主地看向帐门外,只见云鹰也走了进来,就是没看到夫人。
“云鹰,夫人呢?她没来吗?”云雁见只有他们两个人,顿时就蔫了,夫人如果来了的话,听到爷出了事儿,肯定立马就过来了。
看来,来的只是云鹰和云烈两个人而已。
“云烈,你们如何来了?”靳残歌在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是颇为惊讶。
“主子知道爷抵达了津豫关后,就怕有人会作怪,便让属下和云鹰快马加鞭地赶过来……”
云烈看了看爷,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不过,玉依晴心思歹毒,又多心计,即便他们及时赶到了,只是也是防不胜防的。
“爷,您这是……中毒了吗?”云鹰看了看爷的脸色,虽然是苍白,却也是带着黑气。
靳残歌没有说话,只是轻点了一下头。
“云烈,主子不是让你带来了一个盒子吗?还不快拿出来。”
云鹰提醒他,主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让他们保护着一个盒子来找爷的,主子一定是想到了什么,盒子里头,说不定就有能解毒的良药。
“对,对。”云烈一拍脑袋,赶紧从袖子中,将一个小盒子给拿了出来,递到靳残歌的眼前,“爷,主子特别有交代,一定要把这盒子,亲自交到您的手中。”
靳残歌看了一眼红色的木盒子,“扶我起来。”
云鹰闻言,从软榻的一旁拿过来几个靠枕,小心地把靳残歌给扶了起来,将靠枕放到他的身后头。
靳残歌颤头双手,拿来了云烈手中的盒子,却是无力将它打开,“云烈,你把它打开来。”
“是。”云烈应声,便解开盒子外头的小锁,打开木盒的盖子。
顿时,营帐内竟然变得一片凉爽,木盒里,放着的,赤然是雪灵芝叶。
“爷,这是什么?”云烈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放在盒子里头,竟然还冒着寒气,连四周都变得凉爽了许多,而且这叶子竟然晶莹剔透,上头还有一层珍珠似的珠子,漂亮极了。
云鹰也好奇地看着盒子里的叶子。
“雪……雪灵芝!”云雁看着盒子里冒着冷气的叶子,激动地叫了出来,他在书上看到过的,这肯定就是雪灵芝,绝对是的,不会有错的。
“爷,这是雪灵芝,真的是雪灵芝,爷,您有救了,有救了。”
云雁语无轮次地叫喊着,双手合十不停地拜着。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不……是夫人,夫人就是爷的福星。
“云雁,你说这是雪灵芝,真的吗?”云霜也上前来,看个究竟,如果这就是雪灵芝的话,那爷不就有救了?
云雾也从门口跑了进来,连云雷都跟了进来。
他们高兴,爷命不该绝。
“爷,您先吃了它吧,主子让属下特地拿过来的。”云烈说道,主子总是能把事情给想得很彻底。
靳残歌淡淡地看了云烈一眼,他知道,这是宝贝儿让云烈拿过来的,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刚拿到,便派上用场了。
看来,还是宝贝儿了解他,知道他的性子,必然会着了玉依晴的道。
他点了点头,将盒子交给云烈,自己伸手将雪灵芝叶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含入口中。
一股沁凉微甜的感觉,叶子含入口中,便即刻化开了,像是溶入肌肤之中似的,靳残歌连咽都不必咽下去,便没有了。
云烈把盒子再将盖上,放到爷的手中。
“爷,怎么样?”
“爷,能解毒吗?”
几个人一见靳残歌把雪灵芝叶吃下去之后,便七嘴八舌地开口问着,他们急着知道雪灵芝的效果。
急着知道爷是不是安全的。
“你们急什么?仙丹也没那么快的疗效。”云鹰无语地吼了他们一句,爷才刚含进口中,能有那么快见效吗?
这几个人,莫不是急疯了吧?
云雁他们五人被云鹰给吼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们能不急吗?这两天看着爷昏迷不醒,他们都恨不得躺在榻上的是他们,而不是爷。
他一个刚赶过来的人,能体会到他们这两日的心情吗?
靳残歌抬了抬手臂,感觉已经有了一丝丝地力气,头脑出清明了许多。
看来,这雪灵芝还真是灵丹妙药,宝贝儿为了他,可真是煞费苦心啊,“本王无事了。”
他对着几个人,说道。
“真的,太好了,老天保佑,爷您是有上苍佑护之人。”云霜开口,一张小脸上布满了喜悦的泪水,爷没事儿了,她就放心了。
可是,她的话,却引来了云烈和云鹰的一阵白眼,什么上苍佑护,明明是主子的功劳,这丫头竟然都说成是上苍的功劳了,有这么指白目的人吗?
“云霜,救爷的是主子,不是上苍。”云烈纠正她的错误。
“云霜,老天不可能打个雷,下几滴雨,就能把爷身上的毒给解了的,你应该感谢的是主子,而不是上苍。”云鹰也一脸不快地责备她。
云霜:“……”
她这不是高兴吗?何况,如果没有上苍保佑,爷……
好吧,其实都是夫人的功劳,可是她又没有见过夫人,就没必要把夫人当成是自己的主子吧。
云霜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
夫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爷只是一时起了兴致,等过些时日,还不是会被爷给丢到外头去,能比得上她这个一直跟在爷身后的属下吗?
云鹰看着云霜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头在非议主子,但他也没必要点出来,以后有她苦头吃的。
他看了一眼在一旁无话的云雷。
就被爷提了一句的人,就已经被主子给记住了,得罪夫人的人,肯定是没好下场的。
“云烈,你们都过来了,宝贝儿那边,谁在保护?”靳残歌稍有点力气,便问道。
津豫关就如此不安宁了,孝豫关就更加了,玉依晴是不会放过宝贝儿的,没有云烈他们的保护……
“你们赶紧回去,若是宝贝儿有任何差池,本王……”
“爷,主子身边有人保护,属下跟云鹰两人加起来,也不是那人的对手。”云烈开口说道。
想到云恋,那个杀手,他就无语,功夫一流,相貌一流,只是身高,差了一点,想到云恋那日跟夏竹比身高,他就特别的无语。
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竟然跟夏竹这个未及笄的小丫头比身高。
好吧,其实云恋的身高,还真比不过夏竹。
呃,想岔了。
“云烈——”云鹰责备地看了云烈一眼,爷这刚解了毒,他怎么就说主子身边的云恋了?这不是明摆着让爷担心吗?
云烈被云鹰一叫,顿时一颤,尴尬地看了一眼靳残歌,爷,属下说错话了,您就当属下什么都没说,行吗?
“云烈,怎么回事儿?”靳残歌严肃地看着两人,吞吞吐吐地,一看就是有猫腻,宝贝儿身边,能有什么人?夏竹就是个乡下丫头,肯定是派不上用场的。
“呃,爷,没事儿,没事。”云烈扯扯云鹰,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前。
“云鹰,你说。”靳残歌看向云鹰。
“咳,爷,您好好养着,等到了孝豫关,不就知道了吗?”主子说要自己跟爷交代的,他总不能现在说了吧,要是主子到时候认为是他们在爷的面前告状,那他们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嘛。
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宁可得罪爷,也不能得罪主子。
“本王现在就要知道。”靳残歌说道,语气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云鹰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身旁的云烈,这个嘴巴没锁牢的家伙,没事多什么话啊。
“爷,那个……主子说了,咱们现在是她的属下,不必啥事儿都跟您汇报。”拉出主子来,应该没事儿了吧?
“嗯?”靳残歌看了一眼云鹰,一月多没见,本事见长啊,连他的话,都敢反驳了?看来,宝贝儿还真是能蛊惑人心啊。
云鹰没把他当回事儿,云火跟云雁也没好到哪里,整日的夫人长夫人短的,靳残歌再看一眼云烈,只怕这个也是这么想的吧。
“真的,主子是这么说的,爷,您不是也说,让属下们一切都只主子的嘛。”云鹰看着靳残歌可怕的眼神,赶紧再添一句。
刚说完话,便听到了三声抽气的声音,自然,那是云雷,云雾和云霜发出来的。
而云火跟云雁,好似见怪不怪似的,表情淡定无比。
“云火,云雁,你们对云鹰的话,有什么不同的意见。”靳残歌问站得比较远的两个人
云雁无声地退了一步,这种事情,还是让脑袋里边缺跟筋的云火出头吧,至于他嘛,云火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当然,云火也没有让他失望。
“爷,属下自然是听您的。”云火回答。
云鹰暗中白了他一眼,马屁精,太不要脸了。
云雷他们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是爷的属下,自然是要听爷的,哪有像云鹰那般,听夫人的,那不是背主了嘛。
只是,当他们听到云火接下云说的话时,脸色顿时绿了几分。
“属下现在这不是在您的身边嘛。”云火继续说道。
“云火,你想做个墙头草是不是?”这话,云雁也不乐意了,云火想做墙头草,他可不想。
“谁,谁想做墙头草了。”云火争辩道。
“不是你,你话里边不就是那个意思吗?在爷的身边听爷的,在主子的身边,就听主子的。”云烈问道。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本来就是啊,爷跟主子都是咱们的主子,我这么想,难道不行吗?”云火说道。
“那要是爷跟主子在一起的时候,你要听谁的?”云鹰问道。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嘛,那自然是听主子的,连爷都要听他媳妇儿的,难道我们能不听吗?”
云火说得理所当然,他们难道都不知道,爷就从来没争赢过主子吗?
靳残歌狂汗,原来这就是他的属下。
云烈,云鹰和云雁同时捂着嘴巴,偷笑,云火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当着爷的面上,还能把话说得那么大声。
云火吼完话后,才发觉不对劲,他怎么觉得自己被云烈他们给坑了,他们不敢说出来的话,都让他说。
而他,竟然还乖乖地说了,还当着爷的面上。
“云火,咱们拿的,可是爷给的俸禄。”云雾说道。
她知道,在爷的心中,云烈他们口中的主子,跟别的女人是不同的,可是,他们还是爷的属下,这点,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话都已经从他的口中说出去了,也不在乎这最后的一句了,“爷的银子,将来还不是都得交给主子管着,所以,咱们以后自然是得问主子要银子的。”
所以,在爷的身边,得听爷的,在主子的身边,得听主子的,如果两个人都在,他自然是听主子的。
这就是云火总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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