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家七口子人,三个卧房,应该是够了。”
“三个房间?不用不用。”妙龄坐在*铺上,听了赶紧摇头,他们一家人,哪里需要三个房间,况且他们是去东家家里边做长工的,哪需要那么好的待遇,这当家的平常在刘大财主家做短工时,都是十几人挤一间屋子呢。
“需要的,这两个姑娘一间房,苦竹跟秋竹一间,还有就是你们三个。去我家里边做工,也不能委屈了你们。”
“这……”妙龄犹豫了一下,他们是真的需要要三间房子的,这孩子们都长成大孩子了,总不能男女都一直在一个房间一张*铺上边。
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终归是要隔开来的,可是,依着他们家里边的情况,也多不出来一个房间。
没想到,这当家的到离家去做长工,还能分到三间房子。
“至于这工钱方面,花大哥,你觉得多少合适?”
“工钱?”这还能让他自个儿说的吗?这不都是东家说多少,就给多少的?“离东家,这工钱,俺可说不出来。”花青田赶紧又摆手又摇头的。
要说这请长工跟请短工,也是有区别的,他在刘大财主家做短工好些年了,每年最多也就赚个二两银子,以前都是进了三弟媳的手里边,去年他们从老花家分出来之后,也没再能赚上多少银子,本想着今年可以安安稳稳地做短工赚点银子,可谁曾想到,妙龄赶在这农忙时节生了娃。
“那这么着吧。”离秋叶一看这花青田,也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让他自个儿提工钱,估计一整天都不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她自己做决定了。
“明年的话,我们到了年头再说,至于今年嘛,这日子也过了一大半了,谈多少工钱也不合适了,你既然要搬到我家去,这吃住,自然是我全包了,然后……”离秋叶看了看这一家子身上穿的衣裳,没个起早贪黑的,还真是走不出去,这花春竹跟花夏竹都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身上的衣裳竟然连里边的皮肤都露出来了,回家她得给她俩收拾几件衣服出来,反正她的衣服,她们姐妹俩也应该穿得着的,还有苦竹,轲儿的衣服也是能够穿得上的,至于花秋竹吗?她记得还能一匹黑棉布,索性就整匹都给妙龄,让她自己做几套衣服出来。
“这样吧,我看这春竹跟夏竹,也是可以在我家做个长工的,到于苦竹跟秋竹嘛,花大哥,你看你打算咋办?”
要她看来,这社会,男子不识几个大字,实在是没法出去见人的,倒不如送去村上的学堂启蒙,这花秋竹虽然是大了一些,但还是不晚。
“秋儿这孩子,也是个能帮忙下地的,至于苦儿,离东家,俺看能不能让他在家呆着?”
妙龄问她,这小儿子实在是才只有六岁,让他一整天都在太阳底下晒着,她这个做娘的,能不心疼吗?还是等再长大一些,再说吧。
“我的意思是,你们就没打算送他们上村里的学堂?”不管男女,学多一些知识,都没有坏事的,她都准备等农闲时节,把麦草都送到学堂里边,多学几个字呢,到时候当然也少不了春竹跟夏竹的。
“俺家……俺家孩子还是……不去学堂念书了。”花青田呐呐地道,能上学堂里边识字,自然是好的,可是他家哪有那闲银子去念书?这都每天还过着挖野菜的日子呢。
“花大哥,你既然已经答应到我家做长工了,那这两孩子上学堂的银子,自然由我会出面解决的。”到了她家做长工,她自然是包吃包住包穿,还包孩子的学费,关键是他们能够给她好好地干活,不拖泥带水的,那就比啥都强了,她也不在意这点银子。
最后,离秋叶还是给花青田家定了下来,她也不想等到年尾,怕到时候会生什么变故,一家人,以长工的身份,正式入住了离家,花青田,妙龄,花春竹和花夏竹,都各自签订下了十年的长工契约,一年五两银子的工钱。
当然,其他杂七杂八花在他们身上的银子,离秋叶也不会仔细去算得很清楚的。
第二天,花青田一家,就搬进了离家偏房,第三天,离秋叶就带着花秋竹跟花苦竹去学堂里边交了银子,为此,还给她闹了点不愉快。
离秋叶是怎么都没想到,她去给花秋竹跟花苦竹交学束,竟然会惹来路氏的微词。
一个劲地抱怨她对花家一家太好了,给完人家衣服,又给人家坐月子的妙龄炖鸡汤,买肉的,这回儿还让花家两个孩子都上村里边的学堂,说什么,有一个能识字,就不错了,花秋竹完全可以帮着大人干农活的。
“东家啊,您可不能对花家太好了,就怕到时候*得他们都上了天了。”
好几天了,这花青田一直带着几个短工一起在开垦荒地,花家两个小姑娘也一起去了,家里边就剩下了妙龄跟小冬竹,她则是跟路氏还有麦草在布谷山上采摘为数不多的枸杞子。
她不明白了,这路氏为什么天天使着劲地在她耳边叨叨絮絮地提醒着,难道她就是那么糊涂的人吗?
她心里边清楚得很,这她们每天回到家里边,妙龄都早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这人家都还在月子里呢,都能把家里边的事情都给收拾得妥妥当当地,她还能说些什么?
要说花春竹跟花夏竹,不能说是能顶一个壮劳力吧,但两个十三岁的姑娘家,每天都扛着锄头在荒地上开垦,回到家连半句说累的话都不曾有过,两双手里边都是血泡,也没见她们第二天懒着不出门啊。
同样是苦命的人儿,何必呢?
“我明白,路婶你不用多说的。”离秋叶嘴里边虚应着。
“你能明白就好,东家啊……”
“麦草,这都摘得差不多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就回去吧。”离秋叶实在是不想再听到她说这些明显就是妒忌花家人的话儿,就跟麦草说了一声,自己先转身离开了。
“娘,你这是作啥?东家心里边还能不明白吗?”这娘每天都使着劲地在东家的耳边一直念,就连她都已经听烦了,更何况是东家呢。
“你娘不是怕东家不懂事么?”
“娘,你这是啥话?怎么能这么说东家?东家这不是对谁都一样嘛。”麦草想着当初他们刚来离家的时候,东家也不是对他们如此好?
若是没有东家对他们的好,恐怕他们早就活不下去了吧?
“你这不懂事的丫头,俺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跟麦粒。”这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这离家只有他们一家长工,这现在又来了花家这一家子人,她怎么能不防着点儿。
这谁的心,不都有偏的时候,若到时候东家的心真偏向了花青田一家,那这离家,可就没有他们娘仨容身的地方了。
“为了俺们啥?”麦草就不明白了,她也知道娘这是在给她跟弟弟争东家的心,但有什么好争的呢?要她说,这东家虽然还小,也就比她大一点儿,但她那心里边,可是跟明镜似的。
谁对她好,她心里头清楚的很,像她娘这样,摘个枸杞还得三个人来的,东家能不明白她娘是在偷懒吗?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她就怕娘这再乱说话,会惹恼了东家,到时候,这离家,可真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了。
“娘,你可别再这么说东家了,可别到时候惹了东家不高兴。”麦草不得不提醒自已的娘。
路氏在心里边冷哼一声,东家会不高兴?她这心里边还不高兴呢!跟麦草聊了一小会儿,两人匆匆地赶上了离秋叶,三人一起回家了。
一回到家里,离秋叶刚放下背上的背篓,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到路氏有些尖锐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哎呦喂呀,我说妙龄啊,你这怎么一天的功夫,就用了这许多地柴禾呢?你是不知道,这可都是东家辛辛苦苦地从山里边弄回来的啊。”
路氏心疼地看着这堆着的柴禾,又少了一小堆,这再怎么,也用不了那么多的柴禾吧?东家不生气,她看了可是生气极了。
“这……俺只是烧了些水。”妙龄抓着衣角弱弱地回道。
“咦?烧了水啊,这东家正好可以洗个热水澡呢,水呢,在哪呢?”
“俺,俺洗菜用了。”
“啥?洗菜了?你这大热天的,又不是寒冬腊月地,洗个菜还得用热水?这都是谁给你惯出来的毛病啊?啊?”
离秋叶听得实在是受不了了,皱着眉头,不悦地看了一眼妙龄。
“你这以后可不能这样子了,这都是在离家做长工的人了,哪还有用热水洗菜的道理?”路氏的话,是一句比一句刻薄,也不想想,人家妙龄可是个正在坐月子的人,她不照顾着一些,还死命地用言语刺激人家。
“行了,妙龄嫂子,以后你也别烧热水洗菜了。”
“对啊,妙龄啊,你可得听东家的话啊,这水井里边……”
“从明天开始,厨房的活儿,都交给路婶吧,你就先把这月子给坐好了,可别到时候弄出什么毛病来,就不好了。”
离秋叶一句话,就堵住了路氏接下来更为尖酸刻薄的话儿。
“啊,东家,这俺还得去布谷山上……”路氏一听这话,可就不乐意了,这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她能把厨房里边的事情都交给她去做,怎么说落到她身上,就又回来了呢?
“这布谷山上的枸杞子也摘得差不多了,以后偶而让麦草去采摘一下,就可以了。从明天开始,春竹跟夏竹也别去开垦荒地了,就都在家里边帮忙把花生跟玉米都给剥出来再说。”
“这春竹跟夏竹都不下地了,这咋成啊,那荒地那边,还不得多出银子啊。”少了两个人,就必须多请几天的短工,那可都是得花银子出去的啊。
“那就明天开始,大家都去开垦荒地去,也别有人在家里边闲的,至于妙龄嫂子,现在关键还是要把孩子给带好了,其他啥事情,都别管。”
“啥?”路氏一听,心里顿时急了,那不是她跟麦草也得去荒地那边开垦吗?她心里边有些不乐意,这开垦荒地,都是男人的事情,她们这些女人去凑什么热闹?
不过,离秋叶都已经定了下来,她也不好再什么。
“我从明天开始,也得进深山采摘葡萄去,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管荒地那里的事情。”
为了弄那荒地,她也好多天没进山了,正好趁着今天的事情,她开始不管家里边的事情了。
路氏眉上一喜,东家要进山?那荒地那边开垦的事情,还不都由她说了算吗?这也是好的,她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了。
“路婶,大家明天开始去开垦荒地,就都得听花大哥的,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听到话,路氏脸上立马暗了下来,合着东家是想让她做牛做马地,还得听一个刚来的花青田?这东家都把她当什么人了?不过,不管心里边有多不高兴,她还是得应声,然后脸色很不好地叫了麦草就进了厨房。
“东家,这让青田管看荒地的事儿,似乎不太好吧?”等路氏跟麦草进了厨房,妙龄才对着离秋叶说。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他们家毕竟是刚来离家做长工,怎么能跟路氏相比呢?而她刚才看到路氏的脸上,那可不明显就是不高兴了嘛。
“妙龄嫂子,你先去歇着吧,其他事情,就别管了。”
离秋叶心里也明白得很,但花青田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又是常年跟泥土打交道的人,难道路婶还能比得过他?
而且,路婶的气焰实在是太高了,平时在她面前,都能如此地不知隐藏,以后若是再惯着她,怕是她都不知道这离家到底是谁在作主了。
哎,看来她对他们,实在是好过份了,当时她也是看着路氏那两个孩子,让人心疼,也看着她一进门时那副老老实实、本本份份地模样,又看在了若华婶的面子上,才让她们过来的,现在看来……
若以后她再是这样子下去,明年她还是得另做打算啊。
这人心呐,真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离秋叶托赵掌柜帮忙买的白糖,也早已经运分批都运来了,葡萄也是每天都摘着,收着,一刻都没有落下。
白天,离秋叶可谓是忙得脚不占地,晚上,更是要进地窖酿造葡萄酒,还好她有空间,每天只要进空间休息一个小时,就所有的疲惫感都消失了,洗葡萄、把葡萄捏碎的事情,她不好交给春竹她们,怕路氏会弄出什么事情了,只好都交给路氏和麦草,然后其他步骤都是她一个人来完成的。
离秋叶这也算是以防万一了,这些日子以来,路氏虽然表面上做得挺好的,但背地里,对她给花家的照顾,是有很大的反感的,这一点,从麦粒明显慢慢地不跟她们多话和跟轲儿不怎么亲昵也是看得出来的。
而且,不知道路氏是怎么教孩子的,麦粒这孩子竟然连一句话都不跟苦竹说,见到苦竹就跟见到仇人似的,不是瞪一眼,就是哼一下。
她也不想一下,当初她们娘仨儿被来离家之时,她离秋叶是怎么对待她们的,真是一点儿将心比心的思想都没有啊。
不过路氏不是明着对花青田一家不好,她也当作是没有瞧见,什么事情,都得等过了这个年头再说。
她大致算了一下,村民们一个劲地采摘葡萄过来,她也不好意思不收,这样一直无底限地下去,她只能让赵掌柜又定了白糖,她估计,这不止葫芦县,而是整个邺郡的低等白糖,都被她收来了,一共收了六万斤葡萄,也就是说,她真正需要的是一万斤的白糖,整整超出了预算的十倍啊,有点儿难以想象。
一万斤白糖啊,加上六万斤的葡萄,一千两银子就这么被她给花了,这还没有算上橡木桶的银子。
还好西瓜已经都卖完了,她也不在意这点儿小钱,卖了两茬的西瓜,总共得到了二十六万两,她都折合成金子,全都丢进了空间。
本来她还想把西瓜的种植指南也一并卖给皇甫觉的,但最后还是没有卖,或许到以后会更值钱呢?
她也暗自庆幸,林木匠为了要赚银子,拼了命地带上家里边所有人做橡木桶,不然,还真不够用啊。
虽然她把一半丢进空间里边给四精灵酿造,但自己还是要酿造三万斤葡萄酒,把她累得够呛的。
地里边的事情,都是花青田带着几个短工做的,她几乎都没怎么去看过,花青田也是个能干的,这每天几乎是一个人当成两个人来干,春竹跟夏竹也没有闲的功夫,也跟着下地干活去了。
妙龄出了月子就把家里边里里外外的活,全都包了,为此,路氏也不敢再在她面前多话了,可是她也知道,路氏心里边,跟表面上,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离秋叶每次想到路氏,就忍不住想叹息,说这地主婆不好当,这做东家的,也难啊,竟然还得看长工的脸色。
特别是她注意到路氏每次送葡萄进地窖时,总会时不时地特地观察着她的动作,虽然路氏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但她却一点都没有看漏眼。
路氏这个样子,完全跟刚开始被李若华领着进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
离秋叶不知道到底是她藏得太深呢,还是她对路氏的关怀备至,让她迷了本性,开始流露出贪婪的眼神。
九月初,天气已经转凉了,离秋叶刚哄睡了靳忆轲,回到自己的房中后,本打算计算一下家里边九月份有些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的,她买下这一百多亩荒地没多久,果然不出她所料,刘大地主居然也上村长家说要买这边的土地,还好她先买了下来,不然迟几天,她家,就会被围在刘大地主买的荒地的中间了。
知道她已经将荒地全部都买下了,刘大地主跟村长吹鼻子瞪眼了好久,但最后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合计了一下,买了村西头那些比这边还要贫的荒地,也学着她的样子,种了玉米跟黄豆。
她心里也是挺奇怪的,她这边才刚开垦好荒地,决定要种玉米跟黄豆,而刘大财主那边,竟然隔了一天就已经开始播种了。
哪会有那么巧的事情,这玉米跟花生一起种,大家知道都正常,可她这边决定种一茬秋黄豆,竟然也能跟刘大财主家碰个正巧,要说这里边没有鬼,她自己都不相信。
不过,她也没有太多在意,她离秋叶也不是靠这点儿黄豆跟玉米来赚银子的。
但,她还是觉得,还好她以后的黄豆是用来榨油或者做豆腐的,不然,要真是用来卖出去的话,这黄豆的价格还真是会越来越便宜。
她最希望的就是梨花村的村民都能过上富庶的好日子,所以,离秋叶准备先开始做豆腐。
对于做豆腐,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事情了,因为前世离若非的奶奶,就是靠做豆腐起家的,之后才跟她爷爷走到了一起。
如果可以的话她……
一阵急急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离秋叶一惊,哪个人那么没品半夜三更的还敲她家的门,而且不是大门,是她的房门。
离秋叶立即起身打开房门,以为是路氏或者麦草,因为花青田一家很识趣地,从来都不会到她或者靳忆轲的房门口来的,会来敲门的,也只能是路氏一家人。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打开门的那一刻,一股子血腥味,扑鼻而来,离秋叶赶紧扶住就要倒在地上的男子。
“你……你……”离秋叶震惊到连反应能力都没有了,这……不是那个不受说话的黑衣男人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六月初跟着皇甫觉来过她家一次的黑衣男子,也是当初她的救命恩人
三次见面,穿的都是黑色的。
唔,好吧,现在不是想什么颜色的时候,得赶紧得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你怎么回事?怎么会中箭的?”
一句话问出口,她无语了,自己怎么会问出那么白痴的问题,没看到人家已经快不得了吗?从离秋叶的手扶着他开始,他就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
离秋叶赶紧把男子扶进门,可恶,这人怎么受伤了还往她家里边跑,不知道这样子很危险的吗?
她跟靳忆轲会很危险啊。
特别是他受的还是箭伤,那就明显是被人追杀啊,这杀手不会已经追着他过来了吧?
可是,想再多,她还是得先把他的伤给处理好才行,不然,这男人就算不死也得变残了。
离秋叶看他已经陷入半昏迷了,赶紧从空间里边调出早就已经晒干磨成粉的止血药粉,从柜子里边拿出一块干净的棉布,在棉布上撒满止血药粉。
她看了一眼利箭所在的位置,已经很靠近心脏了,如果不是他命大,那只能说明他的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她先调了一些碧落灵水,注入利箭处,碧落灵水有助有伤口愈合,更有些止痛的效果,再从空间里边调出一些纱布跟绷带,放在一旁备用,拿起一旁的剪刀,把男子的衣服,剪了个稀巴烂,然后,她用撒满止血粉的棉布,按住利箭的旁边,咬了咬牙关,右手一用力,快速地拨出利箭,另外一只手上的棉,赶紧按住伤口。
整个过程,离秋叶身边连一滴血丝都没有溅到。
“唔。”男子闷哼一声,双眼微微睁了睁,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
“你别动,忍着一些。”她手上的动作不曾停下,快速在给他绑好绷带,又在伤口上按了好一会儿。
见到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男子挣扎着要起身离开,思绪有些混浊,但他还是知道,他是在十里镇遇刺的,本来是不应该往这边来的,但实在是支撑不住回到葫芦县了,才选择最近的路,来到了她这边。
“说了别动,想找死吗?”离秋叶赶紧把他给按到*上,她才刚给他拨了箭,这会儿,血还在往外冒呢,这个时候起身,他是想早些死了吗?
“不行,我得离开,不然会有危险。”虽然这一路来,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血液不往地面上流了,但他知道那帮杀手,也不是笨蛋,一定能追到这里来的,如果他不离开,到时候离秋叶一定会有危险的,她好不容易在这里建了个安乐窝,可不能让他给破坏了。
“什么危……”话问到一半,离秋叶赶紧住了嘴,她好像听到外面‘噗通’一声,有动静,她屏住呼吸仔细一听,后院传来了哗哗地水声。
不会是来追杀他的那些人,好死不死地翻她家后院的时候,掉进了水塘里边了吧?
“别跟我说,外边的那些人,是来杀你的?”她压低了声音问。
她虽然这么问,心里却已经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了,“你现在出去,咱们这一屋子人,都得死。”
离秋叶是见识过这男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轻功的,像他这般身手的高手,竟然会被射伤,看来外面那些杀手,也绝对不是吃素的。
男子没有应答,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外面的人,的确是杀手,而且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你自己能按着伤口吗?”
听到离秋叶的话,男子立马用另外一只还能动的手,按住伤口。
“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出声,懂吗?”
离秋叶赶紧用湿布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收拾好卧房里边所有有血迹的物品,然后把带血的湿布一起,往男子躺着的*头一丢。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出声。”
再提醒一遍,离秋叶就在墙上边触摸到一个小机关,一按,男子躺着的土炕,在无声无息中,从中间往下沉,四周的石砖往上把土炕又重新变成一张*。
离秋叶立即摊*单,在机关处,挂上一件自己的衣服,然后在房间里面撒了一些香粉,用来掩盖住血腥味。
她也一直注意着窗外,她的房间是亮着灯的,那些杀手肯定会来确定一下,他有没有藏在她的房间,此时熄灯,是不行了,会引起怀疑,所以,她就只能拿出笔墨纸砚,坐到椅子上,开始算帐。
事实上,她也是真的要算帐,希望这样能躲过一劫吧。
菱角跟莲藕,已经开始向云萃楼供货了,价格也不错,分别是一百文跟二十文,因为莲藕种植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不像菱角,是独一无二的。
她自己做的酸豇豆,也是以每斤五十文的价格,长期供给云萃楼。
花生和玉米都早就已经收在前仓库里面的,六千多斤花生啊,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把他们都给剥出来?
空间里边,所有稻谷脱壳,都是左左右右他们完成的,因为他们也算是小有灵力的精灵,但她也不可能把花生都丢到空间里边去给他们脱壳,这也不现实,这样难免会引起路氏的怀疑。
路氏说,现在已经过了农忙时节,村里边有很多的妇人,都非常地闲,他们可以请人帮忙,而花青田却提议,反正现在家里边几个人都已经闲了下来,完全没有必要再请人,路氏、麦草,妙龄、春竹、夏竹,再加上晚上的时候,几个孩子从学堂回来,可以帮不少忙,那些地里边的活,就交都他一人,就可以完成了。
这样就省了请人的铜板,而且这一年到头,闲下来的时间可比播种跟采收的时间要多得多。
这样就出现了分歧,她觉得花青田这个办法也是可行的,反正这花生都已经晒干了放在前仓库里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自然是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剥壳好了。
这花生的事情不急,她还是让路氏跟麦草,妙龄跟春竹夏竹,先把玉米粒给剥出来,十亩地,差不多五万个玉米,幸好家里边请了长工,不然,还真是不行啊。
离秋叶思考了很久,在发觉外边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她才起身,看了看窗户,上边竟然有一个手指大小的破洞。
看来那些人确认没有他们要找的人,都已经撤走到其他地方去找了,暂时应该不会再回过头来的。
她拿下衣服,重新按了机关,把男子给弄上来。
“怎么样,你还好吧?”
看到男子脸色很是苍白,一只手还紧紧地压着伤口,小声地说道,“不再流血就不用压着了,累。”
离秋叶倒了一杯蜂蜜水,拿勺子喂他喝下。
男子就这样默默在看着她,不敢相信,一个小丫头,还是乡下的小丫头,竟然能在自己的卧房里边设计这么巧妙的机关。
他虽然功夫极好,轻功更是一流,但是对于机关术,却是一无所知,而她,非常明显是很精通此术的样子。
“那个谁的……虽然男女有别,但看你伤得也不轻,这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地,这些天,你就安静地在这里住下吧,而且,外面应该也不太安全,估计那些人,会在这边转悠几天的,你也正好养伤。”
她并不是会大发善心的好人,特别是对那些会给她家带来不安全因素的人,她更加是不会同情的,对于路氏和花青田他们,如果他们对她没有用处的话,她也不会去多管闲事地救他们。
但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皇甫觉的人,而且再怎么说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呃,虽然那天她实在用不着他救,但总之,还是得感谢他的好心。
而且,她也不能一竿打翻一船人,反正救都已经救了,不如就等他养好了伤,再让他离开,到时候,不管怎么说,这人都欠了她一个天大的恩情,以后她在皇甫觉那边说话或者求他办事情,就更方便了。
离秋叶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在他的心里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竟然能猜到外面不太安全,那些杀手会在这边转悠几天?
的确,那些杀手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在此处停留几天,是必须的,不然就算回去了,也没法向上头交代。
“残影。”
“啊?”
什么意思,她说了那么多,又准备收留他这个伤者,他不是应该想着怎么回报她吗?
就算不是,也得说声谢谢啊,就这么两个字,什么意思?
“你可以叫我残影。”
“啊,哦,好。”
离秋叶心里头,着实是惊着了,他告诉她自己的名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救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大男人,她能不被自己给吓到了吗?
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迷了心窍,一点都没感觉到害怕。
不过,害怕是个什么玩意儿?她还真的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过,就算是自己刚穿越来这个时代时,也没有感觉到害怕这两个字,顶多是很不可思议,很无语,很待么地想骂人。
离秋叶心里嗤笑,她干嘛害怕,救都已经救了,又不可能再把他给丢出门去。
“你……为什么会被追杀?”
残影是官场上的人,这点离秋叶是可以猜到的,官场上的一些尔虞我诈,她也是明白的,但皇甫觉只是一个县令,他跟皇甫觉是朋友,官位应该也不会有多大,怎么就会遭人追杀呢?
“算了,我不想听了。”
明哲保身,她更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又不是很熟,她没必要去淌这趟混水,救也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其他什么事情,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残影挑眉,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快,他才在想,该怎么回绝她的问题呢,她自己就已经不想知道了。
“你在这儿安心休息吧,我先出去看看。”
第二天离秋叶起了一个大早,先吩咐妙龄熬了粥,给她卧房里边的男人送去,离秋叶觉得,这男人真的是挺强悍的,被利箭差点儿射中心脏,一个晚上,别说起烧了,就连半点儿发热都没有,害得她白白守了一晚上。
妙龄虽然奇怪这东家的卧房里边怎么会有人,但终究不是个多事的女人,也没有太在意,没有跟路氏他们几个提起,就连自己的丈夫那边,也没有说漏嘴。
离秋叶自己就背着背篓进山去了,自己的卧房里边躲着一个受伤的男人,她总得上山去弄点野味来,不然,哪来的营养给他补身子。
她还要上山找找有没有千年人参什么的,从空间里边拿出来,实在是有点儿舍不得,那可都是银子啊。
(离大姑娘,难道你山上挖的,就不是人参,就不是银子了???)
九月的深山里,什么都不多,就是野柿子挂得满树都是,离秋叶一路走,一路把看着好一些的柿子树都收进空间里边,因为空间里边没多少地方供果树生长,她每次都是把果树收进空间让四精灵把果子摘完后,再把果树移出来的,这样也方便一些。
她想做一些柿饼,留着以后可以当零食吃,而且如果做得多了,她也可以拿到镇子里去卖,皇甫觉有句话,还是说得不错的,钱,永远是不嫌多的。
现在家里边的干果零食,大家都以为她是去镇子上边买的,但其实都是她自己在空间里边做的,每次上山来,她都能摘不少野生水果
离秋叶爬上一棵比较高大的柿子树,挑了又大又红的柿子摘了半篓筐,准备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看了下天色,估计已经有个七八点的样子了,才开始寻找猎物。
“哎呦,东家你怎么又上山了?”
妙龄熬着粥的功夫口,她就发现东家出门了,以为她是去看种在地里边的庄稼,没想到,她是上山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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