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诚白了脸,他看向慕容尘,咬牙切齿。
终于气血翻滚,一个没撑住,倒了下去。
“祖父!”“父亲!”
众人围了上去。
偏偏罪魁祸首慕容尘,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很是高兴地对周正笑道,“陈年旧账,本王也不急着要清算。等老将军醒后,告诉他,本王等着他的回复。”
完,广袖一摆,跟在自家庭院一般,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身后的将军府,一片兵荒马乱。
走出镇国将军府的大门,便见长街那头,有人飞速离去。
慕容尘嗤笑一声。
鬼二问,“王爷,可要拿下?”
慕容尘转过身,低笑,“就是要叫他知晓。不是想遮掩么,本王就是要叫他,怎么都遮掩不了。”
鬼二点头,不再吭声。
鬼六牵了慕容尘的那匹照夜玉狮子过来,一边道,“王爷,回春堂那边准备了一支五百年的山参,是预备给苏侯爷做寿礼的。只是不知这风声如何就放出去了,今日,有个不长眼的东西便去叫嚣,非要买那山参,不然就告官。”
慕容尘眉头一挑。
鬼二问:“哪个这么狗胆包天啊?不知道回春堂是咱们王爷的铺子?”
鬼六撇撇嘴,“打听了,是户部员外郎的长子,一个叫吴昊的。”
鬼二纳闷,“从五品的官员之子,也敢这么肆无忌惮?咱们王爷现在就这么不济?”
慕容尘扫了他一眼,鬼二咳嗽一声。
鬼六道,“他们家是内阁大学士的族亲,那个吴昊,最近给……康王殿下,送了几样好东西。”
这就明了了。
是受人指使,有了靠山,这才肆无忌惮起来的嘛。
慕容尘笑了一声,翻身上马。
鬼六问:“王爷,要怎么处理?”
慕容尘勾了勾唇,握住马缰,“去砸了康王的那座金楼。”
完,抖了抖马缰。
丰神俊朗的宝马,鬃毛开,如狮子一般,气宇轩扬地飞了出去。
鬼二与鬼六对视一眼。
鬼十二从后头蹦出来,“让我去!让我去!”一脸的雀跃。
鬼二瞅了他一眼,点头,“那就你去吧。嗯……砸得彻底些啊!”
“好嘞!”鬼十二撸了袖子,扭头就去找弟们了。
……
慕容尘回到宸王府。
刚穿过二进的院子,走到水榭那边,便看到晟儿从长廊那边跑了过来。
“爹!爹爹!”
那欢快响亮的叫声。
让本是寂静无声略显冷清的偌大王府,骤然便被注入了无限的活力与生机。
慕容尘清寒幽冷的眸底,拂过一丝笑意。
在家伙跑到跟前要一把抱住他腰的时候,却一下伸手,按住他的脑,将他逼停在距离自己一步开外。
晟儿手短,够不着,郁闷地抬头,“爹!你讨厌!”
慕容尘勾唇,“做甚?又惹事了?还是你娘要揍你?”
晟儿撅嘴,“娘亲才不会揍我呢!就爹爹总欺负我!”
慕容尘挑眉,背过手,往前走。
晟儿立马跟上,拽着他的袖子,笑嘻嘻地道,“爹,你会解梅花锁么?还有鲁班球!”
那是什么玩意儿?
慕容尘斜了他一眼。
见他有回应,晟儿立马蹦跶着将手里攥着的怎么也解不开的新买的鲁班球送到慕容尘跟前,“爹,你看!就是这个!好难的呢,你肯定解不开,可是娘亲你会呀,我才不信……”
“咔嗒。”
慕容尘随手扔了回去,轻蔑地瞥了东西一眼,“这么简单!你这脑瓜子,一点都不随我跟你娘!”
受到打击,晟儿一下子垮了脸。
捧着被轻易解开的鲁班球,委委屈屈地眨巴眨巴几下眼睛。
还没掉金豆子呢。
旁边,突然蹿出来好几个灵卫鬼卫。
或蹲或弯腰或伸脖子,在各个不同的地方,朝他笑,“殿下最聪明了!只不过现在还,长大以后,一定会比王爷更厉害的!”
“……”
慕容尘扫了一圈这些公然背主的家伙。
几人立马缩了个没影。
晟儿这才破涕为笑,举着鲁班球看了会儿,忽然瞪了眼慕容尘,“爹你欺负我!你等着,我要去告诉娘亲去!哼!”
“家伙,就会告状!”
慕容尘不屑,脚步却加快,不给家伙有靠近花慕青的机会。
晟儿急得去推他。
一大一拉拉扯扯,穿过四进门。
就见,花慕青坐在最近刚刚收拾好的望月阁的亭台边,正低着头在看书。
望月阁没有花,院子两边,有松翠幽然的绿竹,陶然而围。
正是晌午。
可望月阁的院,却清风阵阵。
搬着那竹林树影之下,悠然自得的绝美女子,静然读书的安好姿态。
仿佛连酷夏的炎热,都慢慢地散去了。
晟儿刚要开喊,却被慕容尘一把捂住嘴。
晟儿抬手抓他,又被慕容尘按住。
就见,花慕青轻轻地放下书,抬头,转脸,一双眸,清润柔软地看过来。
恰巧此时,一阵风拂。
葱绿的竹叶,徐徐飘落。
女子的目光,似是穿过流年落叶的韶光,抵达到了父子两人的跟前。
晟儿不动了,一双眼,却渐渐睁大。
慕容尘也没动弹,嫣红的菱唇,却挑起一抹如花如画的弧度。
四目交接。
花慕青弯了弯唇,却没话,似乎还在恼他,似乎,又是在等待他的靠近。
慕容尘心尖儿烫得厉害。
第一次知晓,原来,浓情眷慕,是这般炙热滚烧。
仿佛要将骨髓与灵魂都燃烧殆尽,只为这一段心血燃沸的喷薄与爆裂。
看到她的一瞬,曾经的苦,的痛,的绝望,以及后来的彷徨、迷失与挣扎。
都化为灰烬,弹指间消散。
余下的,只有她在自己眼前,她明白他的心。
她,属于他。
……
午后。
晟儿习惯性地要睡一会儿。
花慕青将他哄下之后,便来到慕容尘的扶云阁。
鬼二几个立刻开门让她进了书房。
书房的角落放着一缸的冰,寒气幽幽。
花慕青扫了眼,走到距离那冰远一些的圆桌边,自顾坐着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慕容尘扭头看女子安静侧颜。
那侧颜,让他有些恍惚,更多的却是不真实的狂喜与欢欣。
想些什么,却始终无法开。
直到花慕青放下杯子,转脸朝他看过来,“有件事,想与你商量一下。”
慕容尘按下心头心绪,点头,“嗯。”
花慕青看着慕容尘故意高冷的模样,有些好笑,也没戳破,只继续道,“晟儿如今也已四岁了,虽先前也做了启蒙,可到底也没个人仔细地教导。你在龙都,许是知晓有什么比较不错的人,给晟儿找个合适的先生吧?”
见她如此温软平和地与自己讨论晟儿的事情。
就仿佛真的是夫妻二人言谈子嗣之事。
慕容尘的心里,莫名浮现一股长久暮老的期待与暗喜。
他看了看花慕青,见她虽是着话时,却也不看自己。
而且偏偏还坐得离自己那么远。
勾了勾唇,也没回答她的话,反而是起身,朝她走去,“娇娇还在生本王的气?”
一声娇娇,优雅低沙。
叫花慕青重新端着的茶盏轻轻一抖,水纹荡开,如同她此时悸动的心湖。
抿了抿唇,“王爷什么呢,女怎么敢生王爷的气呢。”
慕容尘低笑,一撩衣摆,在她身旁坐下,“那怎地连看都不愿看本王一眼?”
冷香扑鼻。
花慕青长睫轻颤,无声地清了下嗓子,将茶盏放下,抬起眼帘。
对上慕容尘那双邃深黑眸。
眸底清光冽冽,本是慑人心寒,此时咫尺对视,却又能清晰地看到他内里细微的笑意掩藏。
花慕青的耳尖热了热。
被那幽冷又邪美的眸子看得浑身不自在。
却不想轻易失了好容易把在手里的先机,便故意板下脸,放下茶盏转过眼睛看别的地方。
“也没什么好看的,左不过也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常常看的,总不会多看两眼,王爷就多长了一只眼睛吧?”
慕容尘勾唇轻笑。
这丫头,在暗骂他是马三爷呢!
这张不饶人的嘴,惯来会惹人生气,也不知道是像了谁。唉吐槽的作者又出现了:还不是像你!
便伸手,拉过她的手,也不顾她的退缩,揉捏着她被茶盏捂热的指尖。
笑道,“那便是不在生本王的气了?”
花慕青的手指本是寒凉得有些发麻,热茶盏刚化开了一丝寒气,又被慕容尘这么一揉,登时便舒服不少。
便索性给他把玩着,撇嘴道,“女可没有那个胆子。”
“你没胆子?”慕容尘毫不留情地拆她的台,“天底下,有你没胆子做的事?本王看你,胆子都已经大到没边了。”
花慕青鼓了鼓腮帮子,还有点不服气。
慕容尘见她这样,跟鼓起来的刺猬似的,实在有趣得紧。
“罢了,你生气便气,本王也没法子,谁叫你就是个爱气包呢!只能耐心些,等着你气消罢了。”
花慕青一听就瞪眼,“谁是爱气包啊!”
慕容尘失笑,重重地捏了下她的掌心,“就是某个此刻正在生气的的花儿啊!”
最近感觉丧气满身,来个锦鲤转转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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