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兰摆手道:“不用去了,我去学校的路上遇到了李先生,他说:自打成立学校之后,所有的学生都走了,庄子里的几家私塾都已经关门了。”
万老太太生怕万钧上火,便安慰道:“大孙子,不用上火。俗话说得好,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咱非得指着念那几本破书!明个咱学手艺挣钱。”
万长富点头道:“学手艺还真是一条出路。哪天我问问杨木匠,看看他还招徒弟不招了。”
话音未落,却听万钧道:“我才不学那破玩意呢!死累死累地!”
万兰问道:“干什么不累?那你想学什么?”
万钧虽然念了不到两个月的书,但不知为何,竟然莫名地喜欢上了画画,听姑姑问起这话,便把小嘴儿一咧,嘻嘻笑道:“先生夸我能画画,还说我有天赋。我想当一个大画师。”
万老太太拍手道:“行,奶奶支持你!”
万长富怒道:“你别想就啥是啥!那颜料、宣纸、画笔都是很贵的,你拿个屁支持啊?再者说了,全天下有几个靠画画挣钱的?”
一提到钱,万老太太不禁想起退回来的学费。当把头一转,对万兰道:“万兰哪,学费要是退回来话,你就别要了。给万钧买纸和笔,让他在家里学画画。”
万兰本来就没想过要这笔钱,听母亲还特意提起了这事,很是生气,反问道:“我为万钧交学费的时候,要你们还过钱吗?”气恼之下,转身就走了。
万长富指着万老太太,咬着牙道:“娇妻拧子,不进烟儿的灶坑,都让我给摊上了!这是瞎子闹眼睛——没治了!”当即也走出了房门。
两天后,武先生果然把学费给退了回来。万钧就用退回来的学费买了好多纸和笔,闲着没事就在家中画画。
而万恩的确是一个好孩子,他不但头脑聪明,而且学习刻苦,学习成绩始终在同年组数一数二。
别忘了,一年二班还有一个黄金玲,此人属于半人半妖,智力要比普通人高得很多,两个人同属于一年组的佼佼者,虽然表面相互称赞,但暗中较劲,谁也不想落在谁的后面。
男孩子的缺点就是粗心大意,经常马马虎虎;而女孩子则是认真细心,若论考试成绩,黄金玲要比万恩好上一点点。
要论攻克深奥艰涩的难题,万恩每每要更胜一筹。不但令先生们感到折服,就连这个妖女也佩服得五体投地。
学校经常搞各种竞赛,两个人在同一个学年组,有时候竞争,有时候合作,不知怎地,黄金玲明知这小子是自己的杀母仇人,但见了他俊秀的脸庞,始终起不了厌憎之心,反而有一种奇异的亲切感。
这段时间,黄芸姗一直都在为东瀛人办事,在她的公关之下,买下玄狐山两万多亩林地,不但开了一家林场,还开了三个煤矿和一个金矿。
为了在玄狐山一带站稳脚跟,她把李氏家族中的壮汉完全招募到山上,以保护矿山和财产为由,暗中组建了一支地下武装。
正因为她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没有顾得上督促黄金玲暗杀万恩之事。
而黄金玲在人们的关怀之下,仿佛脱胎成人一般。在忙碌的学习中,似乎忘记了来此处的目的,心中的杀意也是一扫而光。
黄芸姗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她也不忘打听黄金玲这边的消息,得知她不但在学习上出类拔萃,还经常与万恩待在一起,不禁大怒,这个周末,她突然回到了家中。
一进房门,见黄金玲正在聚精会神地写作业,便阴阳怪气地问道:“你的学习成绩不错吧?听说你的考试成绩回回第一名?还与你的仇人眉来眼去,这是真的吗?”语气虽然缓慢,却是森寒透骨。
黄金玲只觉背脊飕飕发凉,回眸望去,见黄芸姗越逼越近,双目凶光凌厉,甚是怕人。
她与这个姑姑相处数月,知她喜怒无常,出手狠辣,虽然靠自己的身份来打掩护,但这是违背了她的意愿,多半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一念及此,心下不由得慌乱起来。
黄金玲极其聪明,倘若此刻实话实说,恐怕性命难保,还不如说几句假话,先躲过这一劫难。
于是便说道:“姑姑别动怒,其实玲儿每一时,每一刻都想着为母亲报仇。只是刚入校时,始终无法靠近万恩,于是我就刻苦地学习,终于与万恩结为了好朋友。前天晚上,我送给万恩一个毒包子,昨天没看见他上学,万恩可能已经死了。”
黄芸姗眼睛顿时一亮,问道:“你看见他吃了?”
黄金玲点头道:“我眼看着他吃下整个包子。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想把他当场毒翻,因此蛊毒的剂量投放得很小。”
黄芸姗听完这话,立刻转怒为笑,哈哈笑道:“无论多少,只要他吃到肚子里,必死无疑。我给你的是北海蝎蛇蛊,一旦进入人的体内,便顺着气血经脉四处疯狂咬噬,最后沿着脊柱钻入脑中,吸食脑髓,令人疯魔而死。你做得不错,我这就去马蹄山去见你爷爷。”身形一展,化作一团黑烟,便不见了。
黄金玲知道黄芸姗心狠手辣,一旦发现万恩还活着,我岂不必死无疑?连忙收拾收拾东西,就躲进同学李艳艳的家中。
黄芸姗很快就到了马蹄山,见到了父亲之后。便把黄金玲毒死万恩之事学讲了一遍。
黄道安虽然法术全失,毕竟是修炼几千年的老黄仙,掐指一算,便知凶吉。
当下摇头道:“九九,金玲这丫头是在骗你,万恩阳气旺盛,不但没死,反而正处在上升阶段。”
黄芸姗眼中凶光爆闪,咬着牙骂道:“该死的小贱人!竟敢骗我,我这就杀了她!”
黄道安摆手道:“黄金玲千万不能杀,如果她死了,我们就更无法靠近万恩了。九九,眼下不是雪耻前仇的时候,我要你暂且放下恩怨,把精力放在拯救黄仙家族上。”
黄芸姗没明白父亲的意思,起身道:“父亲明鉴,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黄道安叹道:“黄仙家族满门一千多口,眼下只剩下不到二百人了,而且都惧怕仙家的追杀,都像冬天里的蛇一样蛰伏在山洞里。
“在这岌岌可危之际,我不需要你冒死去报仇,而是利用东瀛人的势力、利用你特殊的身份,处心积虑地分化瓦解其他家族,在各族之间接连制造矛盾。
“一旦族群之间爆发了战争,我们的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混入某个族群当中,这样一来,不但为你的兄弟姐妹找到了一个庇护所,将来还能打下一块属于我们的地盘。”
黄芸姗眉头紧皱,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利用李家打败万家?”
黄道安点头道:“眼下万家得势,李氏族人和其他族群自然气恨难平,我们就利用族群之间的矛盾大做文章,或能收到奇效。”
黄芸姗起身行礼道:“爹爹高明,孩儿就按照爹爹的意思去办。由于九九身份特殊,以后就不能经常看望父亲,爹爹保重。”身形一展,朝洞外飞去。
黄芸姗不再逼迫黄金玲杀人,自然也就风平浪静。
万花庄的夏季凉爽而又美丽,庄子里村民还保留着昔日平等之风,虽然对三个长老十分敬仰,但决不是敬畏的缘故,而是由于由衷的钦佩而产生的。
由于玄狐山一带地处偏远,官府只在这里设立一个简单的机构,虽然委派几个官员,但一个月也不来一次,庄子里一些事情多半由长老会处理。
因此这里没有任何严酷的律例束缚,完全不同于其他的州城。百姓的生活颇为悠闲,渔猎耕种,知足安乐。
万恩由于家庭特殊,在歧视中长大,从未获得过别人的尊重。
自从母亲与万家人修复关系之后,人人友爱,家家和睦,彼此之间宛如亲人。自他记事那天起,从未像现在这般温馨安定,发自内心地快乐过。
然而好景不长,三年后初秋的一天夜里,李氏族人突然来了一个集体大返乡,赶着十多辆大马车,车上装着好多大箱子,看样子货物很多。
万花庄和平已久,几十年不生战祸,防范意识自然有些懈怠。虽有庄丁巡更守夜,但见这些都是外出务工的乡亲,也就没有详细检查,只是像见到久别重逢的乡亲一样,笑着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这些人经过训练,已经组建了队伍,李猛子、李闯子正是这帮人的首领。
兄弟俩生露出马脚,率先来到几个庄丁的面前,很客气地掏出香烟,给每个人点着。
李猛子满脸堆笑地道:“矿山换了股东,给我的待遇大不如从前,我们撇家失业的走了两三年,正好想回家看看,借机就给这位新老板来了一个大罢工。”
几个庄丁信以为真,都是同村人,也不多想,就放他们进了万花庄。
马车在李家祠堂前停了下来,逐个打开箱子,里面除了武器之外,还有十多个东瀛人。
一个腰挎指挥刀的家伙,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分头行动,按照原计划行事!”
一百多人迅速散开,扼守要道,不但包围了村庄,把长老会和民团也给包围了起来。
这些人训练有素,加之事先早有预谋,大兵如同天降,还没等这些庄丁反应过来,已经被人家缴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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