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族长,您可是让我们好等啊!”
看着东博峰一脸的阴阳怪气,阿西族长虽然心中不爽,但还是轻轻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禄石赔笑道:“抱歉了,东博峰长老!这人啊,年纪虽然大了,但看着这帮小兔崽子们那股热闹劲,就忍不住上手一起参与了,哎!不得不服老啊,这腿脚一不小心就给扭伤了,耽搁了行程了不说,还差点迷路走了些冤枉路,所以这么晚才回来!”
东博峰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阿西族长的只言片语,看着众人手中托着的野狼和雪豹,不由得问道:“禄族长,你们世代居住在这大岷王峰一带,狩猎对于你们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就这几只畜生,还能难住你们?”
“哎!东博峰长老,别看我们才带回来这几只猎物,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我们那会儿遇上的可是十几二十头野狼组成的狼群啊,这帮畜生可不同寻常,他们就像你们周家的人一样十分的有组织有纪律,不好对付啊!”随即指了指黄奕翔道:“要不是我们另一只队伍的人赶过来相助,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呢!”说着又指了指担架上的屈心赤继续道:“你看,还差点舍了我们一个族人!”
阿西族长字里行间的指桑骂槐东博峰自然是听了出来,看着阿西族长身后相互搀扶着的以及担架上的伤者,东博峰突然间猜疑起对方是否是在故意岔开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随即走上前意欲揭开担架上那人盖着的棉衣,一旁的肖实忙拦住道:“东博峰长老,你这是要干嘛?”
东博峰见对方如此遮掩,不由得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我只是好奇,这帮子野狼,到底能把你们的人伤到怎么样的程度!”
肖实依旧是拦住不予理会道:“我们兄弟受伤破重,不宜受这风寒,还望东博峰长老见谅!”
“若是我坚持要看呢?”
肖实正欲继续拒绝,一旁的阿西族长微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东博峰长老如此兴师动众的驻扎于此是做什么,但明眼人多少能猜到定是在搜寻什么人,既然我们失约在前,也不好为难于东博峰长老,让你难以向周家主交代。”随即揭开棉衣的一角道:“东博峰长老,请看吧!”
眼前之人虽然一脸的血肉模糊,但东博峰还是能够一眼便辨识出并非屈心赤,随即一如阿西族长般一语双关地讥讽道:“这狼崽子的手段竟然这么凶狠啊!”而后对阿西族长歉意道:“不好意思了,阿西族长,职责所在,还望谅解!”
阿西族长淡淡道:“既然没问题,那么,东博峰长老,我们就先走了,告辞!”
看着阿西族长一行人远处的背影,东博峰吩咐道:“给我好好盯着他们,看看他们是否在搞什么鬼!”
“遵命!”
为防止不必要的意外发生,直到回到纳苏族寨子阿西族长的家中,抬着的担架总算是放了下来,那名“血肉模糊”的族人连忙起身之后,众人将他躺下的隔板挪开,便是见到了依旧陷入昏迷之中的屈心赤,方才他们正是借助夜幕的掩护,用这一障眼法蒙骗了东博峰,方才顺利地将屈心赤带了回来。
匆匆用过便饭之后,纣妙菱便就此打算带着屈心赤离开,但阿西族长却是阻止道:“纣小姐,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根据族人的回报,东博峰已经在我们寨子四周布下了不少的暗探,此时离开,恐怕就中了他们的计谋,老夫的意思是,可否多留两日,暂且先静观其变,而后我们再伺机送你们安全离开,你意下如何?”
“这......”纣妙菱的想法自然是愈快离开此地愈好,而且她自信以自己这些人的实力,躲开周家探子的眼线不在话下,但木子心却道:“纣姐姐,眼下屈公子的状态极不稳定,我还需要帮他用过一些药物之后才能确定他是否能承受这一路的颠簸!”屈心赤无疑是她的软肋,木子心的话也正好戳中了她最为担心的一环,心中也不禁犹豫起来。
阿西族长见状,随即道:“纣小姐,依我之间,这几日我们不是要与赤心商会对接物质的事情嘛,届时我们也可以利用空置的马车将屈公子运往蓉城,如此这般的话,也不用你们背着他让他承受无妄的颠簸了!”眼下这般算是最好的安排了,于是纣妙菱点了点头,就此决定先休息一晚再见机行事,为防不测,她修书一封,连夜让夜羽趁着黑夜向东飞去......
此刻帝都郊外的虎贲军军营中,楚义文义愤填膺地摔掷着桌上的杯盏,今日下午来到虎贲军军营之时,隐隐感觉到了一丝极不寻常的气息,他虽然不曾带过兵,但自从楚义征接任禁军的统帅之职后,这两年来他时不时受到楚义征的指点,对于军队也多少有了些了解。
初入虎贲军军营感受到的不寻常气息,正是他发现了虎贲军似乎已经在整军备战了,对于一支没有收到旨意的军队而已,这不得不引起他的怀疑,当他要求见主帅刘将军的时候,副统领谢飞却称刘将军回家探亲去了,即便拿出虎符,谢飞也谎称刘将军不在,他无法做主,借口等刘将军回来之后才能执行军令将楚义文安排进了营帐暂歇,如此就般堂而皇之地将楚义文软禁了起来,是以楚义文才这般恼羞成怒。
当虎贲营的消息传到楚义心耳中的时候,楚义心、夏衍晤不禁深深为之震惊,楚义心深深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左相,根据开单王和李狩传来的消息,加上楚义道和凌炙天胆敢囚禁刘将军的所作所为,我以为,这足以证明楚义道有着欲行篡逆之道的计划了!”
即便是见惯了朝中风风雨雨的夏衍晤,此刻从楚义心口中听到这番话,也不禁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楚义心能够做出这样的判断,他又何尝不是呢,但是,有一点他始终是想不通,随即道:“殿下,我总觉得的这其中必有隐情!”
楚义心皱眉道:“左相何出此言?”
“殿下,你试想,若二皇子当真谋朝篡位,他的倚仗是什么?难道仅仅靠凌炙天手下的那些兵马吗?须知一旦他们手下的兵马临时反水,亦或是对帝都久攻不下,一旦勤王大军到来,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而且,即便是他们率军强行占领了帝都,登上了大楚帝国皇位,那又如何?得位不正的他,未来所面临的,不仅是大楚帝国无数文臣武将的攻讦,更有着诸如殿下等诸位实权王爷的重重压力,到那个时候,甚至......甚至殿下也可以向天下发布二皇子殿下的罪状,自立为大楚帝国皇帝,统领勤王之兵讨伐于他......”
“是啊!左相之言,句句在理!”齐映月也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殿下,我以为,除非是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促使他不得不兵行险着,否则,他断然不会这般的铤而走险,毕竟,他在帝都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如此莽撞的行动实在是不像他的风格!而且,陛下的三年之约即将到来,届时将会选择您或者他成为继任者的决定也是尚未可知,这......太诡异了!”
“孙兴传信说我们的驻军周围已经出现了为数众多的探子,显然他们已是在时刻防备着我们了,眼下我北域七军的主力远在北域,帝都远郊不过万人,但凌炙天却能在短时间之内陆陆续续调来十数万大军,我虽然不想和他开战,但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我的选择只有两个,示弱求和,或者,只能是为父皇护驾而被迫与之兵戎相见!依二位之间,我当如何抉择?”
摇了摇头,齐映月道:“殿下,二皇子或许会接受三皇子、四皇子等人的求和,但对于你,肯定是不存在的!”
“那齐先生你的意思是先发制人?”
齐映月再次摇了摇头道:“我们出师无名,先发制人肯定不行,否则我们反而会授之以柄,让他们可以借口将我们视为叛逆,到时候反而能够名正言顺的剿灭我们!”
楚义心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岂不是成了楚义道和凌炙天粘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了,若是当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反倒成为了他楚义道的阶下之囚!”
沉默良久的夏衍晤突然道:“殿下,如今之际,我有稳险二策,就看殿下如何选择了!”
“左相请直言!”
“所谓稳,则是你立刻率军回北域,整军备战,根据未来的局势再伺机而动,此计虽稳,但未来想要争夺皇位只怕是不仅难,大楚帝国更可能会面临无休止的内战!”
摇了摇头,楚义心不由道:“我不顾险阻来到帝都,便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若是如此,岂不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左相,说说另一策吧!”
“殿下,此时此刻,我想有人的恐慌和未知会更甚于我们!”
楚义心闻言不由道:“左相的意思是,摄政王和凰羽?”
“正是!我以为,当下之际,禁军被调离、虎贲军为二皇子和晋王所裹挟,摄政王和凰羽身边短时间内无法调集足够的力量护卫陛下,这个时候,他们最需要的则是援军,你手下的这支北域七军,无疑将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筹码!这个筹码的价值,与所面临的风险相当,或许,也意味着等同于皇位!当然,最为糟糕的结果,便是输掉帝都的一切,既所谓的险了!”
楚义心没有思虑多久,随即决定道:“这个险,值得一冒!而且,有了摄政王和凰羽的首肯和支持,即便是我们先发制人,也是名正言顺了!”
夏衍晤欣慰地抚着胡须毫不掩饰地赞叹道:“殿下果然有魄力,眼下之际,我们就静静地等候凰羽的到来吧!”
......
与此同时,夜幕下的帝都城开始出现不少军士的调动,凌炙天胆敢如此光明正大地着手换掉帝都和郢都城的守卫,正是借了凰羽朝会之上宣布的调动禁军加强帝都和郢都城防卫的旨意,混淆了帝都臣民的视听!及至深夜,依旧未曾见到楚义文,甚至丝毫的信息也没有,随着探子愈发密集的消息传来,凰羽知道,楚义心等人是吃定了自己,随即迈出府门,向着楚义心的府邸而去。
对于夏衍晤的存在,楚义心没有掩饰,凰羽也并不意外,毕竟如今帝都的情势,双方都极为清楚,各自的立场,也没有掩饰的必要,如此这般,既显得坦诚,也充分说明了合作的诚意!没有任何的寒暄,凰羽开门见山道:“殿下,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不知你敢不敢要......”
百里之外的郢都城皇宫内,听完手下人的回报,烛蚀向他最为信任的阎门众人道:“尔等此行,务必牢记我的命令,若是义王有所闪失,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待众人离开,一袭黑衣身材曼妙的女子担忧道:“门主,那你呢?”
烛蚀面无表情地淡淡道:“黑无常,你忘了阎门的规矩了吗?”
黑无常还欲说些什么,但一旁的男子道:“走吧,门主的规矩,你还不懂吗?”
看了一眼白无常,二人随即双双跪伏余地恭敬道:“义父,保重!”
即便人称铁面阎罗的烛蚀,面临此番分别,也不由得一脸伤感地转过身挥手温声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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