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隐疾这个令人伤感的话题,凰羽虽然极为在意,但屈心赤却并不愿过多提及,谈完凰羽此行的核心问题后,屈心赤便让黑无常带着凰羽休息去了,虽然一路上的颠簸着实是令人倍感疲倦,但凰羽又哪里能睡得着,于是她便找到了木子心。
对于凰羽的来意,木子心自然是了然于胸,但并非她有意隐瞒,实则是她对屈心赤隐疾的了解也极为有限,她目下所能做的,也只是在阁老的指导下,力所能及地为屈心赤做一些治标的治疗,至于治本,若是阁老有法子的话,也不至于让屈心赤如此为隐疾所折磨......
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凰羽便踏上了返回古北城的路,诸事繁多,好在有纣妙菱的相助下,一切都井然有序地推进着。
十日之后,在阵阵凛冽海风吹拂之下的基隆港内,一艘大船缓缓靠岸,待船停稳之后,一队人马自舷梯而下,凰羽随即上前向为首之人道:“李公公,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李公公忙道:“凰羽大人客气了,承蒙陛下信任,将如此重任委托于我,这是身为奴才的无上荣幸啊!”
“陛下能有李公公相伴左右,实乃我大楚帝国之福啊!”客气一番后,凰羽道:“李公公,这里风大,不是说话的地方,馆驿我已命人收拾好,您可先前往驿馆好好休息一番!”
“那就有劳凰羽大人了!”
“应该的!”
此次李公公所宣读旨意的内容皆如此前楚义文来信中所说一般,只不过关于任命凰羽为右相之事,楚义心并未在圣旨中提及,而是通过李公公传口谕的形式以征求凰羽的意见!
良久之后,凰羽轻叹一声,随即道:“李公公,往日我们虽然不曾有太多的交集,但您毕竟是宫里的老人,当知道我在帝都的一些事情,不瞒您说,此前我能够于朝堂之上身居如此高位,还是以一女子的身份,这些,都是我不曾想过的!但是,也正是有过那些经历,也了解了天子脚下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有那层出不穷的钩心斗角、尔虞我诈,我,实在是有些累了,也着实倦了,所以......”
点了点头,李公公道:“多谢凰羽大人对老奴的信任,告知这等肺腑之言!关于你出任右相的事情,陛下虽抱有极大的期待,但也并非强求,所以,若你不愿回帝都述职,则可以选择担任这古台岛的布政使一职!”说完便自袖带中拿出了另一份圣旨。
凰羽原本以为自己拒绝接任右相一职或许会经历一段波折,没想到竟然会这般莫名的顺利,不过转念一想,也顿时明白了楚义心的用意,他或许根本就没有令自己出任右相一职的打算,一切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恐怕,他早已料定,自己根本就不会接任右相一职,况且,这么重要的一个职位,留给他自己的心腹,或者用于收买其他朝臣之心,才是最利于他的选择!如今屈心赤被封为一字并肩王,古台岛作为其封地,她顺理成章会助他来打理古台岛的一应事务,而楚义心这份旨意,也算是顺水推舟卖了个人情!
“对了,凰羽大人,不知并肩王现在何处呢?”
“李公公您大概也知道并肩王身患隐疾的事情了吧?”
点了点头,李公公也直言道:“有所耳闻!”
“前番帝都一役,并肩王拼死一战,牵动了隐疾,如今正在数百里外的深山之中闭关,所以,抱歉了,这次您恐怕见不到并肩王了!”
“并肩王吉人天相,相信很快就能恢复的!”李公公一脸的遗憾,而后道:“想必并肩王修行之所,便是那闻名遐迩的阴阳潭吧!”
“嗯!”
“老奴在宫中之时,常听到陛下赞叹万源军那出神入化的一战,也时常念叨着若是我大楚帝国的将士们各个如同万源军一般的话,神州大陆,便任我驰骋了!”李公公一番感叹,踌躇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道:“凰羽大人,不知那阴阳潭......”
凰羽淡淡一笑,随即道:“李公公,您是想问,这阴阳潭规模多大,现在能容纳多少人修行,是否还能够予以扩建,是吗?”
“嘿嘿!凰羽大人果然是女中豪杰,我这心思一下子就被猜中了!”凰羽话都说得如此明白了,李公公也不再遮遮掩掩,随即道:“凰羽大人,不瞒你说,陛下屡次提及此事,虽然未曾明言,但确实有意支持阴阳潭的开发建设,若是可能,希望能够让越来越多的大楚将士进入阴阳潭修行,如此这般,不仅能够增强我大楚帝国将士们的战斗力,造福我大楚帝国百姓,同时更能够佑我大楚帝国万载兴盛啊!”
虽然李公公这番话修饰之意极为明显,但也确实极为在理,凰羽也不禁点头道:“李公公,并肩王为国为民之心您是了解的!”
“是是是!”
“实不相瞒,在此之前,并肩王便早有此意,关于阴阳潭的开发建设,也一直在有条不紊地缓慢进行之中,只是阴阳潭位居深山之中,道阻且长,施工难度大,所以,只怕还需不少的时间......”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公公也不再隐瞒:“凰羽大人,您说的这些,陛下早已料到,所以老奴临行前陛下曾嘱咐,不管是需要人力、物力还是财力,并肩王可以随意开口,虽然现在国库吃紧,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但不管怎样,陛下都会令户部持续拨款用于阴阳潭的开发建设,毕竟,开发阴阳潭,可谓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啊!”
凰羽一脸欣喜地道:“若是能够得到陛下财政上的支持,对于阴阳潭修炼场的改造会是一个极大的助力,相信并肩王知道后也定然是极为高兴,事不宜迟,我这就修书一封给并肩王!”
见凰羽如此真诚的笑容,加之这般果断的行动力,倒是令得李公公一时间有些错愕不已,对方如此配合,无形中也算是促成了自己此行的任务,顿时间对凰羽和屈心赤的好感得到了显著提升!“没想到自己首次的出访便为陛下立下了如此奇功,届时,待我回到帝都,不仅会得到陛下的赞美,更不知陛下会如何赏赐我呢......”一时间,种种憧憬不禁萦绕于李公公心头!
“李公公,李公公......”
“啊!哦......抱歉了,凰羽大人,老奴方才想着若是阴阳潭修炼场的工程完工之后,未来训练的将士将会是何等雄壮,我大楚帝国大军定然会令得那些宵小之辈纷纷臣服,老奴都不禁想着要与将士一同并肩作战,驰骋沙场了!所以......所以不禁分了神!”
“李公公虽然常年身处内宫,但却有如此报国之心,真是令人叹服啊!”
李公公不禁有些难为情道:“凰羽大人,过奖了,过奖了!”
“李公公,您远道而来,我理应陪您好好逛逛这古台岛的大好河山,只是您也知道,陛下既下旨于我接任布政使一职,政事为大,所以,我可能没时间来陪您了!”
“诶,凰羽大人休要这么说,你能以国家大事为重,乃是我大楚帝国之福,陛下之福,这些事,就不用劳烦你了!”
点了点头,凰羽感激道:“感谢李公公的体谅,不过您放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定然会让您不虚此行的!”
“那就有劳凰羽大人了!”
......
帝都北城的郊外,原褚国柱麾下的一处军营,此刻已作为万源军临时的驻扎营地,随着夜幕的降临,除了少数值守的将士们例行值勤外,结束日常训练的将士们已悉数回到了营房内休息。
议事厅内,王大力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埋怨道:“大将军,陛下这旨意都下来这么多天了,我们到底何时开拔啊?”
蒙山看着一直眉头紧皱的司马长风,朝王大力努了努嘴说道:“大力你别给大将军添乱了,这件事大将军已经向陛下提过几次了,但陛下不给答复,大将军也不能擅自行动啊!”
“哎!这个道理我也明白,我就是好奇,陛下将我们调来这帝都北城,明显是防着我们,既然不信任我们,那就放我们走好了!虽说那南越不算什么好地方,但总比这帝都强,这些天,我们不仅要老老实实窝在这里,还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提防着被人抓我们的小辫子!哎,这些钩心斗角的事情,真是比打战难多了!”
听着王大力的牢骚,司马长风心里也是愈发的烦躁,他所烦者,并非是王大力,而是他口中所说的事情,自楚礼渊的葬礼结束后,随着北域七军陆续抵达帝都一带,此前驻防帝都南城的任务便移交给了他们,而后更是被一纸调令安排渡江来到了帝都北城郊外的营地,虽然日常的给养都会按时送达,但除此之外,便鲜有其他消息,似乎被人遗忘了般!直到楚义心的封赏下来,借着调往南越这个由头,他便屡次询问了何时出发的事情,但却一直没有等到楚义心的明确旨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时常会联想到,楚义心之所以这么拖着,是否是在等着北域七军人马到齐后将自己和这些万源军将士一并剪除掉,毕竟,相较于大楚帝国,或者说楚义心,这些万源军将士们,更忠于屈心赤......
司马长风看向蒙山和王大力,随即道:“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是我一手从古台岛带出来的,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大家安然无恙地带离帝都的!”
三人说话间,一道身着黑色夜行服的窈窕身影悄然进入帐中,警惕的王大力第一时间放下鸡腿猛然而至,正欲抬手发动攻击的他突然听到司马长风制止的声音:“大力,住手!”随后便见黑衣人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面纱。
“叶......叶姑娘!”王大力憨憨一笑,挠头道:“抱歉了,叶姑娘,嘿嘿,嘿嘿嘿....”
无暇理会这场误会,司马长风深知叶青此刻如此隐匿而来,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情,随即问道:“叶姑娘,你可是探听到了我们何时起行的消息?”
摇了摇头,叶青递上一封书信道:“司马长老,您看看!”
看着言简意赅的“义王有难,切勿疏忽”八个字,司马长风不由皱眉道:“这封信从何而来?”
“这是我们心语阁在帝都一处布庄所得,据掌柜的说,她是在晚上打烊清理柜台时偶然发现的!”司马长风没有怀疑掌柜的可靠性,因为她对叶青有足够的信任!
“只是,这传信之人,到底是敌是友?若是敌,他此举意欲何为?难道是想借此令我乱了方寸,从而引我入局与陛下交恶,置万源军和我于万劫不复之地?不对,此时此刻,即便陛下有这个心,但也绝对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等事!但,若是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消息是真是假,司马长风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不禁试问道:“叶姑娘,可有找到任何关于传递此消息之人的信息?”
摇了摇头,叶青道:“不管是何人所传,我们也绝不可忽视,何况,即便没有这条消息,我们就会放下戒心吗?我以为,无论此人好意歹意,这封信,起码算是给了我们一个警示!”
点了点头,司马长风道:“万源军如今被盯得紧紧的,所以,这条消息还得劳烦你派心腹之人传给阁主,另外,我会尽量设法在离开帝都前查明此事的!”
待叶青离开,司马长风不由道:“蒙山,派人给孙兴将军传信,就说我病好了,三日之后的聚会,我会如约而至的!”
“那......四皇子殿下和沧龙将军需要我派人知会一声吗?”
“呵呵,不必了,四皇子殿下和沧龙将军是帝都的老人,不像我们在帝都人生地不熟的这般生分,不管乐意与否,看在主公和陛下的面子上,他们都会前去赴会的!”
待蒙山和王大力离开后,司马长风兀自把玩着手中琉璃所制的茶杯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掌心一股刚猛的内劲骤然爆发,琉璃茶杯刹那间化为齑粉,一道凌厉的气息自司马长风心中涌出:“不管是何人,若是胆敢对义王不利,哪怕你是当今陛下,我亦绝不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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