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属下刚才有一虫子落在属下脸上了。”
苍流急中生智,终于编出了个拙劣的谎,君凝半信半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为了一只小虫,倒是有些太用力了,不疼?”
苍流:“不疼。”
雍州城的清晨并不热,反而有细细的风吹在脸上,多了几分舒适。
如君凝所料,布粥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裴刺史一众人耳中。
影卫悄无声息的落在君凝身边,低声道:“回禀王妃,裴刺史发了一顿脾气后便差人召集平日里跟他走的近的官员商贾等入了府,只是属下等没法靠那间屋子太近,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无妨,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下去歇息吧。”
忽然被夸,影卫心中激动又兴奋,当即抱拳道:“谢王妃,属下不累。”
苍流伸腿踹了踹他脚踝,压低声音道:“王妃让你歇着你就歇着去。”
“王妃,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君凝从怀里掏出两块铜板放在桌上,朱唇微启,吐出一字:“等。”
如今的形式,就看谁先忍不住动手了,难民的问题她会一点点解决,倒是裴刺史,他还有那个耐心再跟她拖下去吗,她已经磨好了刀,就等着裴刺史按捺不住心思,自投罗网的往上撞了。
与此同时,颍州城,军营。
“钟离千夫长,王妃什么时候回来啊?”
“千夫长,王妃到底到底是不是凝公子啊?”
“千夫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却瞒着咱们啊?”
“都别说了!”
钟离幽大喊一声,猛然自营帐的床上起身,经这么一喊,人也跟着彻底清醒了。
四周安静的紧,他烦躁的抬手揉了揉眼睛,昨夜一宿没睡觉,这才得空眯了一会儿,谁承想梦中也都是士兵们追着他问的情形,真是还让不让他活了。
“做噩梦了?”
“哎??!”
突兀的声音如鬼般在钟离幽床边响起,吓的他一个机灵,差点儿当场抽出床边的配剑,看清楚床边坐着的人,钟离幽这才放松下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
“喏,来给你送橘子的。”陶言臻将刚剥好的橘子递到了钟离幽面前,“赏脸儿尝尝?刚买回来的。”
钟离幽怔愣了片刻,抬手接过橘子毫无防备的放进嘴里,当外皮被咬碎的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钟离幽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哈哈哈哈!”陶言臻哈哈大笑。
钟离幽飞身下床,“陶言臻,你有种给老子站住,别以为你是将军,老子就不敢打你!”
“千夫长,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众将士看着将军和千夫长在军营中你追我赶,千夫长甚至提着剑鞘,一副要吃了将军的样子,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凑热闹。
“将军快跑啊!”
“千夫长,就差一点儿了!”
京畿军这边闹的正起劲儿,忽然,一封信越过众人,急急传来。
陶言臻和钟离幽相视一眼,具都正了神色。
回到营帐,拆开了信后,钟离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艹,桓王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竟然拿越州的百姓做威胁?他还是个人吗!”
陶言臻双手握拳,虽然未说话,但从他阴沉的表情也不难看出,如今他的心情实在说不上好。
桓王在越州屠城,本就已经是有悖人伦的事情,如今越州城中剩下的要么就是贫民窟中连饭都吃不上的穷苦百姓,要么就是当地一些用钱换命的商贾和早就叛了的官员,还有便是书院中自各州前来读书的学子。
他们实在没想到,桓王竟然以书院中的先生和学子们作为威胁。
若他们不放了黄炎和左将军,亦或是将这道消息传了出去,他就会杀书院中的学生,这样一来,他们若是不放了黄炎,久而久之,那些学子们背后的世家大族难免不会有妥协的,最后将一切的罪过都怪到他们颍州城内的将士身上。
“难不成咱们真的要放了黄炎和那个左将军?”
钟离幽恨恨道,他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抓住两个,现在让他们跟个孙子似的放了,说实话,就算杀了他,他也做不到。
“不行,放了黄炎,无异于放虎归山。”
陶言臻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放人是一定不可能放人的,除非桓王现在立刻投降。
钟离幽叉着腰在沙盘前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咬了咬牙,“不然咱们就直接攻城!”
陶言臻看了他一眼,钟离幽烦躁的一双狐狸眼都眯起来了。
“这也不行那些不行,难不成咱们就坐以待毙,被他一个乱臣贼子牵着鼻子走?”
“据我所知,越州最大的书院应当是在月华山上,那里面的学子们大都来自世家大族或是商贾世家,若我是桓王,一定会用他们来做威胁。”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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