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渊愣了愣,方才明白君凝话中的意思。
原来她以为他在意的是她陷身青楼。
“君凝,你想什么呢,本王有那么蠢吗?”
“嗯?”君凝没想到萧墨渊会这样回答,她垂下眼帘,盯着盖在身上的被子,低声道:“若玄王妃出现在青楼的事情传扬出去,整个玄王府都会跟着蒙羞,你真的不在意吗?”
听到君凝说这番话,萧墨渊有些讶异,没想到以君凝的性格竟也会担心这些。
或许,这是不是也说明她是在乎玄王府,在乎他的。
这样的认知让萧墨渊心下一阵柔软,再开口时,声音也跟着放软了些。
“君凝,你知道我今日为何对陆今安说那番话吗?我并不是怕玄王府蒙羞。”
“那是”为了什么。
君凝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忽然意识到,若萧墨渊不是怕玄王府被人议论,那便是
“君凝,我是怕那些心思龌龊的人议论你。”
萧墨渊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一石激起千层浪,男人的话就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子,毫无预兆地掉在了君凝心里,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面前的男子似乎比她曾经想的还要好。
“太医说你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左臂险些便要废掉,所以我刚刚在问你,为什么会受伤,到底是谁做的?”
君凝回神,深知这事儿便是想瞒也瞒不住。
“王爷,咱们打个商量,我告诉你之后,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君凝小心观察着萧墨渊的神色。
“你先说说。”萧墨渊并没有立刻答应,却也没拒绝。
君凝知道这时候不能再讨价还价,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二,只是她每多说一个字,萧墨渊的神色就难看一分。
“事情就是这样,文璟这几日便会向陛下请罪,他许是已经知道错了。”
君凝倒不是为文璟辩解什么,受伤的是她,她自是不会轻易原谅文璟,只是他断案一绝,不论身在何位,只要还活着,便是能够造福一方百姓的清官。
萧墨渊冷笑一声,“请罪?请什么罪?死罪吗?”
君凝:“”
“早知你生气,我便不同你说了。”
萧墨渊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抬手去捏君凝的脸颊,然而萧墨渊目不能视,一抬手反倒正碰上君凝放在心口的手。
被男人带着点儿凉意的手指尖触碰到的一瞬间,君凝仍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然而忽然想到上一次她缩回手后男人微不可查的失落,君凝将要缩回的手转了个方向,牵住了男人的指尖,轻轻晃了两下。
萧墨渊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僵住不动了。
“萧墨渊,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君凝的声音软软的,却并不粘腻,反倒像羽毛似的拂过萧墨渊的心尖,带起一阵的痒意。
“君凝,你”萧墨渊言语间满是无奈。
他从没想过君凝也会有这样女儿家的一面,连带着他原本打算将文璟乱棍打死的心思也消弭了些。
“知道了,本王跟你保证,不会打死他。”但也仅限于不打死,这已然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君凝张了张嘴,没再劝下去,她知道这已经是萧墨渊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玄王府风平浪静,君凝不知道的是,此刻上京城已全城戒严,沧影等人正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搜查,一时间人人自危。
翌日。
上京城门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摘星的尸体被倒挂在城门口,城墙上的告示写得明白,此乃百花楼舞妓,实则是他国奸细,暗中刺杀逛百花楼的定王,然而刺杀不成反被杀。
“怪不得昨日百花楼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原来是个奸细窝啊。”
“可不是,幸亏我没逛过百花楼,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一头戴方巾的瘦弱男子一脸庆幸。
他身边的人闻听此言,毫不犹豫嘲笑道:“你还真看得起自己,奸细杀你干什么,要刺杀也是刺杀达官显贵,看到没,定王殿下,岂是你能比的?”
那人指着告示,重重的强调了定王殿下几个字儿。
“定王殿下也逛青楼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句,转而有人接道:“定王殿下在府中玩腻了,喜欢去青楼寻刺激呗。”
此言一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哄然大笑。
不出半日,定王逛青楼遇刺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又不知是谁提了嘴靖王被套在麻袋里挂在太守府门口的事情,是而两位王爷同时成了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反倒是玄王和玄王妃昨日也曾出现在青楼的事情无一人提及,知道内情的人要么死了,要么便对此讳莫如深,没人傻到在玄王的刀尖上跳舞。
定王府。
萧信泽拂袖愤然将手边的茶盏扫落在地。
“你们让本王去百花楼,就是想坑本王??”
萧信泽愤愤看向坐在下手的一男一女,两人不是别人,其中一人便是那日出现在萧信泽书房的黑袍人,也是将萧信泽带出百花楼之人,而另一人正是摘月。
“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家主人想与王爷合作,怎么是坑王爷呢?”
那黑袍人完全没有被全城通缉的自觉,如今仍优哉游哉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萧信泽重重的冷哼一声,“哼,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思,如今你们可以告诉本王你们到底是谁了吧?”
“南陌皇室?难不成会是西陵王族?”
在萧信泽的认知中,整片大陆也只有南陌和西陵或许才有与邶国一战的实力,至于剩下的弹丸小国,他们根本不可能培养出这样厉害的高手。
黑袍人与摘月相视一眼,继而那黑袍人笑道:“忘了告诉王爷我的名字了,离玄,至于我们来自哪儿,时机到了,我等自会带王爷去见主人,到那时王爷便什么都能知道了。”
萧信泽扶着椅子把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既然如此,你们赶快离开吧,托你们的福,本王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
“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不过是些小小的挫折,王爷这便受不了了?”
离玄整个人都藏在黑袍内,萧信泽虽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些轻蔑随意来。
“本王从不做不划算的买卖,你二人嘴上说要帮本王,如今有何表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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